第二十一章 巨人族

我們已經說過，在北歐神話中，最初產生於太古宇宙冰川中的活物是巨人。這代表了醜與惡的巨人，自創始之初，即和代表了美和善的諸神對立。

當第一個巨人伊米爾被諸神所殺後，他自己身上流出的血成為洪水，淹死了他的一切子孫，隻剩下勃爾格爾密爾夫妻一對，逃到北方的尤騰海姆，他們成了此後一切巨人的祖先。

這些巨人的名字，在北歐，各有意義。例如“尤騰”意為“大食者”，因為巨人們的食量都大得可怕。他們喝的本領也不差，故又名Thurses，這個詞的意思是“渴”。另有一解釋，則謂Thurses是“高塔”，因為巨人們喜歡造高塔，故得此稱。

尤騰海姆在極北的寒冷之地。巨人們常要向南侵犯，但是因為他們笨重的身體、愚蠢的頭腦，加之又隻能用石頭當武器，所以到底不是靈巧聰明用銅器的諸神之敵手。但有一件事情巨人們是勝於諸神的，即巨人們知道一切過去的事情。奧丁喝了密米爾的智慧之泉以後，曾和最聰明的巨人瓦弗魯尼爾鬥智，結果雖然是奧丁勝了，卻也全賴他所問的是自己極私密的事，這是巨人所不知道的。

巨人最怕諸神中的索爾。他的雷錘是一切巨人的致命仇敵。

據日耳曼的傳說，地上的山也是巨人造成的。當大地初成的時候，還是軟綿綿的一塊，巨人們用腳亂跺，就弄成高高低低的山脈和平原了。女巨人們不喜她們丈夫的這種行為，放聲大哭，她們的眼淚就成了江河。但據《大埃達》記載，則山穀和江河是伊米爾巨人的骨頭及血汗所造成。巨人們又隻宜在黑夜出來，若見了太陽光，便化為石頭。這個說法，在斯堪的納維亞亦有，冰島人稱他們的最高的山為Jokul，大概就是“尤騰”（Jotun）一字的音轉。

在瑞士北部，則依然以為山頂的雪崩是巨人的眉頭或肩胛的雪偶然掉落所致。

因為巨人是雪、冰、寒冷、石頭和地下火的人格化，故亦被認為是原始巨人佛恩尤特（Fornjotn，這是巨人伊米爾的又一稱呼）之後裔。據這一說，佛恩尤特有三子：赫勒爾、卡利和洛基。這三位是最初的神，他們的子孫是海巨人密米爾、蓋密爾、格倫達爾、暴風巨人夏基、索列姆、勃利，以及死亡巨人海拉。

北歐的貴族多喜歡將自己的祖先追溯到這些巨人。例如，古老的法蘭克帝國的祖先，墨洛溫王朝就說是出於海巨人。墨洛溫王朝的第一代王後，據說是在海邊散步的時候，突有牛形的東西從海裏出來，直接強奸了她，後乃生墨洛維斯。

北部芬蘭有一傳說，則謂巨人們有大船名為曼尼格法（Mannigfual），常在大西洋中航行。這條船大得驚人，船長在船上巡行的時候必須騎馬，其主桅也極高，水手們爬上去時還是青年，下來時則已老了。桅中間有睡覺的地方，也有食物，等等。有一次，這條大船誤了方向，進入了北海，因為想快些回大西洋，而不敢在北海這樣狹窄的地方轉向，就一直鑽進英吉利海峽。不料這海峽愈來愈狹，到了加萊（屬於法國）與多佛爾（屬於英國）之間的地方，船身似乎實在過不去了。於是船長命令在船旁多擦些肥皂，才總算滑了過去。現在多佛爾的石崖特別白，就因為那時候被肥皂擦狠了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