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稼穡之神弗雷

弗雷，是尼奧爾德的兒子，生於瓦納海姆，所以他其實是瓦納神族，即海與風之神族。可是當他和他的父親到阿斯加德為人質的時候，阿斯加德的眾神很歡迎他，給他美麗的阿爾弗海姆（意為小仙們之家），讓他管理那些如蝴蝶般飛舞在花草間的小小精靈。

弗雷是夏日金色陽光及溫暖夏雨的人格化。他廣施福惠於人類，而他管理下的精靈也是對於人類有益的小東西，它們受了弗雷的命令，幫助花草生長繁榮，又指揮蜂蝶如何工作，盡力去做有益於人類的事。

阿斯加德的神祇們又送給弗雷一把劍：這把無敵的勝利之劍，是日輪光輝的象征。弗雷常用這把劍和霜巨人作戰，因為他仇恨霜巨人，不減於雷神索爾。

地下善工藝的侏儒曾送給弗雷一隻金毛的野豬（我們總還記得索爾之妻希芙的金頭發被洛基所竊的那個故事）。這野豬的金毛，一方麵象征了金色的太陽光線，另一方麵則象征了地麵五穀的成熟。因為弗雷是司五穀生長成熟的神。野豬因能用唇掘地，又被視為教給原始人類以稼穡。在這意義上，弗雷是稼穡之神。他的侍者是一對夫婦，被視為肥料之神。

弗雷有時不騎野豬，其駕一金車，車中滿載著果實和花朵，他慷慨地將這些撒布到地上。

除金毛野豬之外，弗雷又有匹名為勃洛度格霍菲的好馬，和神船斯基德布拉尼爾，這船也是侏儒所造的（這裏，我們又得回過去想想索爾之妻希芙的美麗頭發被竊的故事了），能行於空中和水中，並且總是遇著順風，更神奇的是，其大則可容納眾神全體及他們的馬，小則可折疊起來，放在口袋裏。

弗雷的妻子是霜巨人吉密爾的女兒吉爾德。據《小埃達》所載，則謂有一天，弗雷偷坐上了奧丁的寶座，向冰凍的北方瞭望，看見一個極美的年輕女子走進霜巨人吉密爾的茅屋。這女子有一頭極好看的金黃頭發。她那煥發的容光，簡直照亮了冰凍北方的天和海。

弗雷愛上了這個女子。但當他知道她是霜巨人吉密爾的女兒，而且還是被諸神所殺的暴風巨人夏基的親戚時，弗雷便知道他的戀愛是不會有結果了。

相思使人憔悴，身為神的弗雷竟也不能例外。他的父親尼奧爾德憂之，便令從者斯基尼爾問其故。經過斯基尼爾的詢問，弗雷才道出了真情。斯基尼爾便請借弗雷的馬和劍，自己到北方去做媒。弗雷都答允了。於是斯基尼爾帶了十二顆金蘋果，魔法指環德羅普尼爾，又摘取了澗水中所映出的弗雷的麵影，就到北方去了。

他跳進了霜巨人的家，見著吉爾德，就先奉上金蘋果、指環和弗雷的麵影。可是吉爾德都拒絕了。斯基尼爾於是又拿出寶劍來，但吉爾德仍舊不怕。斯基尼爾最後隻好動用魔法。他用手杖畫出盧恩文字的咒，說如果吉爾德不答允弗雷的求婚，將永遠孤守空閨，或者嫁給一個又老又醜的霜巨人。這終於使得美麗的吉爾德恐懼了，於是她答應在九天以後的晚上，於綠地蒲利[12]和弗雷相會。

在這故事裏，我們又看見對“冰凍的土地如何又能回春而萬物生長”這一自然現象的解釋。吉爾德是“冰凍之地”的人格化，她和琳達一樣，堅拒了溫暖陽光的擁抱，但最後終於接受了。弗雷不得不等待的“九日”，便象征著北方冬季的九個月。

不過也有一種說法，認為吉爾德是北極極光的人格化。

弗雷在北歐也是很受崇拜的一位神。因而半曆史的弗雷也產生出來了。據斯諾裏·斯特拉鬆的《挪威古史》記載，弗雷是繼半曆史的奧丁與尼奧爾德之後的一個國王。

在日耳曼及斯堪的納維亞各處，弗雷有許多不同的稱呼，在丹麥被稱為弗拉狄，也被視為半曆史的國君。據說弗拉狄曾得一魔法之磨，能依人之意而磨出各種物什。弗拉狄命令兩個女巨人推磨，生產了“金子”、“豐饒”和“和平”。但因弗拉狄貪得無厭，不讓女巨人們休息，她們乃思報複。有一夜，她們推磨時不唱“金子”“豐饒”“和平”，而唱“戰爭”，於是引來了海盜，將睡夢中的丹麥人殺盡。海盜又劫這兩個女巨人及磨俱去，載在他們的船上，吩咐她們磨出鹽來。因為鹽在當時稀有而昂貴。海盜的殘酷不亞於弗拉狄，女巨人們亦不得休息，隻能一直磨下去。結果鹽產得過多，遂壓沉了船。因為沉在水裏的女巨人還在繼續磨鹽，所以海水中的鹽越來越多，於是海水從此成了鹹味。

這個故事是解釋海水何以會味鹹的，雖然“弗拉狄”無疑就是“弗雷”的一聲之轉，可是這位丹麥的半曆史的弗拉狄在性格上已經和弗雷完全不一樣了。古代的傳說大概都是這樣混淆錯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