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兄弟≠親信
肖向平從博閱出來之後，沒去別的地方，而是直接到了樓下的茶館，然後給肖向凡打電話：“過來，陪我喝喝茶……”
十五分鍾之後，肖向凡趕到了茶館。
他見到肖向平後，第一句話就是：“大哥，你怎麽一個人跑過來喝茶了？”
“這不還有你嗎？”肖向平笑了笑，然後指著對麵的位置說了一句，“你坐。”
肖向凡一邊坐下，一邊說道：“你這才剛好沒多久，還是少喝茶好。茶這個東西太寡，腸胃容易出問題……”
“今天叫點兒紅茶就行了。”肖向平說，“他們這裏的英國紅茶不錯，我剛點了，你嚐嚐看。”
肖向凡這才發現，自己麵前的那杯茶，不知在什麽時候已經滿上了，端起來品了一口：“嗯，大哥，您這品味，越來越好了。”
“你從哪兒來的？”肖向平說，“我看你滿頭大汗的，是從大老遠的地方跑過來的吧？”
“不遠，要不然能這麽快嗎？”
肖向凡話音未落，肖向平就說道：“我覺得你那間博宇，還是別離博閱太遠了，要不然你跑來跑去的也麻煩……”
肖向平話剛說到一半兒，肖向凡就愣住了。
過了好一陣子，他才問：“大哥，您剛才說什麽來著？什麽博……”
“博宇。”肖向平提高了音量，“就你那間設計公司博宇。”
肖向凡聽罷，又睜大眼睛看了肖向平好一陣子，神色變了又變，才再次開口：“大哥，您都……都在哪兒聽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什麽……博宇？”
“我都知道了。”肖向平臉色平靜，唇角始終帶著淡淡的笑，“這不是什麽大事，你不要緊張。如果你真把博宇幹好了，我也高興。我是你大哥，你是我弟弟，我還能眼紅你不成？”
肖向凡聽罷，盯著肖向平看了好一陣子，又問：“大哥，這些都是張文跟您說的吧？”
“張文？”肖向平笑了笑，“張文怎麽能知道這些？”
“哎……”肖向凡一臉的無奈，“大哥，不瞞您說，前陣子張文還到處查我賬呢。這件事，我正想跟您說，又不知道該怎麽跟您開口。您這身體才剛好，我怕您生氣又……所以，我是打算等您身體好點兒再說的。哎，您說這個張文，在這個時候跟您提這些，他就不怕又把您給氣壞了？！這都安的什麽心呐！”
“這不是好事嗎？你把事業做得越大，就等於我們肖家的基業越大越穩，”肖向平說，“我怎麽能氣壞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是張文說的對吧？”肖向凡又問。
“不是。”肖向平說。
“那是……”
“隻要我想知道的事，都能知道。”肖向平的臉色漸漸變得冷靜和嚴肅，“至於消息來源，你就別猜了，沒意義。”
“大哥，我知道你相信張文張武，但是他們可沒您想得那麽單純。他們可不跟您似的，盼著我們的事業越做越大，他們巴不得我們出點兒什麽事，也巴不得我們的關係出點兒什麽問題……”肖向凡說，“他可不希望我們肖家的基業不斷壯大，那樣他們就一點兒機會都沒有了。”
肖向平靜靜地看著肖向凡，沒說話。
在他看來，肖向凡說的這些，是避重就輕，或者算是題外話。
肖向凡之所以說了這麽多題外話，到底是想故意避開問題，還是為了給自己更多的思考空間，肖向平一時間也無法準確判斷。
但他和肖向凡做兄弟這麽多年，也了解他的行事風格，於是仍舊不急不躁的，笑著問道：“向凡，在你看來，張文張武想要什麽機會呢？”
肖向凡抬起眼皮看了肖向平一眼：“他們一直巴不得我們之間有點兒什麽矛盾，等我們兄弟鬧出矛盾了，他們就直接掌權……反正，他們的這些小心思，我早發現了。之前之所以沒告訴您，是怕您聽了難過。”
“現在就不怕我難過了？”肖向平笑著問。
“現在……”肖向凡突然歎了一口氣，“現在不是您突然問嘛！”
“張文張武如果真有這心思，早就有行動了，哪裏還等現在？”
“你怎麽這麽清楚？”
“我認識他們這麽多年，什麽看不清楚？”肖向平目光一直落在肖向凡臉上，語重心長地說道，“倒是你，讓我越來越看不清了。”
肖向凡聽罷，不由地愣了愣，好半天才問出一句：“大哥……您怎麽能這麽說呢？”
肖向平抿了一口茶，坐直了身體：“言歸正傳。你的那家博宇在哪兒，也不帶我去看看？”
“這……”肖向凡一臉的難堪，“大哥，那就一個不起眼兒的小地方，幾間小破房子，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再說你現在還在休養階段，要不……”
肖向凡話還沒說完，肖岑的聲音就在身後不遠處響了起來：“要不我去吧？”
肖岑此言一出，肖向平和肖向凡同時回過頭來，幾乎異口同聲地問道：“你怎麽來了？”
肖岑邁開步子，走到了肖向凡身邊：“二叔，要不就讓我代我爸去看看吧？”
“肖岑……這……”肖向凡麵有難色，目光在肖岑和肖向平之間來回移動，“大哥，我看沒必要。我那個小破地方，都不能算一間公司，就一個小破屋兒，啥都沒有，沒啥好看的。”
肖向平沒說話，而是跟肖岑說道：“你既然來了，就坐下來喝杯茶吧。”
肖岑頓了頓，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她剛坐下，肖向平就問：“你怎麽找來這裏的？”
“不放心你，就跟著出來了。”肖岑說，“沒想到，我二叔也在這兒。”
肖岑說罷，看了肖向凡一眼。
肖向凡正皺著眉頭，像是在思考什麽問題。
他到底在思考什麽，肖岑用腳指頭也能想得到。
肖向平仍舊是那幅不疾不徐的樣子，略作思考之後，對肖向凡說：“今天不去看也行，改天吧。反正我這段時間閑著也是閑著，到處走走看看還能舒緩舒緩心情。”
肖向凡聽罷，沉默了一會兒，才歎了一口氣：“大哥，你想什麽時候去都行。反正，我們都是一家人。”
肖向凡話音未落，肖岑就馬上說道：“那就現在去吧。”
肖向凡愣了一下，目光很快便投向了肖向平，肖向平依舊是那副不緊不慢的樣子，點了一下頭：“現在去吧。”
半個鍾頭之後，三人便出現在肖向凡的博宇設計公司。
博宇規模不大，但裝修得很有格調。雖然是周日，但仍有不少員工在加班。
緊接著，肖向凡便帶著肖向平和肖岑到公司各處看，肖向凡就跟導遊似的，一邊帶著他們看一邊解說。整個過程，肖向平都一個字沒說，頂多點點頭，但臉色卻有些嚴肅，和方才在茶館時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肖岑見肖向平不說話，也一直沒做聲。
肖向凡帶著肖向平和肖岑在公司逛了一圈兒之後，便對肖向平說道：“大哥，我知道你對我在外麵開公司有意見，但您放心，過陣子我就把這家公司給轉出去……”
肖向平依舊保持著嚴肅的神色，過了半秒鍾，才問：“開得好好兒的，幹嘛突然要轉出去呀？”
肖向凡有些難為情地笑了笑：“這不是……”
肖向凡話剛開了個頭兒，就沒再說下去了。
肖向平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似的，淡淡笑了一下：“雖然說我之前在博閱管理層大會上講過，管理人員不能以任何形式開展副業，但那也隻是口頭上說說，並沒有出相關文件嘛。”
“大哥，我知道您會原諒我的。”肖向凡說罷，笑了笑，目光明顯在觀察肖向平的反應。
肖向平將目光投向別處，緩緩開口道：“這件事，我本就沒想管的。不過，現在這件事博閱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如果我再不管，顯得我不負責任，故意包庇。到時候閑言碎語一出來，壓都壓不住。所以，我想了想，還是……”
肖向凡聽到這裏，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肖向平說：“我也在想，到底怎樣處理，才能兩全其美。既讓你不受任何影響，又能堵住員工的悠悠之口。”
肖向凡很快便說道：“大哥，我覺得越是有風言風語，我們就越是要冷靜。隻要我們不理他們，風言風語很快就消停了。”
“消停不了。”肖向平的神色很快就恢複了嚴肅，語氣很是篤定，“就算風言風語暫時消停了，但他們心裏也會覺得博閱無組織無紀律。以後，萬一再出現類似的情況，我連處理的底氣都沒有了。”
“這……”肖向凡麵露難色，“大哥，我想想辦法……我今天晚上回去好好想想，明天一早我就給您答複，行不行？”
肖岑看著肖向凡那一臉為難的樣子，連忙說道：“二叔，我倒是有解決辦法。”
“什麽辦法？”肖向凡立刻問罷，肖向平的目光也投向了肖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