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一不小心惹禍上身
再次見到肖向凡，是第二天的中午。
肖向凡一來到病房，就開始跟肖向平說白露這段時間整天都在擔心他的病情，讓他好好休養，早點兒回家之類的。
肖向凡離開的時候，肖岑說要送送他，然後一路下了樓。
肖向凡走到車子旁的時候，見肖岑還沒走，一邊拉開車門一邊說道：“肖岑，你有時間還是多陪陪你爸。咱們都是一家人，不用這麽客氣了吧？”
肖岑頓了頓，覺得還是開門見山的好：“二叔，我有點兒事想跟你說。”
“什麽事？”肖向凡說話間，關上了車門。
肖岑朝著肖向凡邁近了幾步：“二叔，我二嬸朋友多嗎？”
肖向凡顯然沒意識到肖岑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愣了愣才問：“朋友？”
“對。”肖岑問，“她平時會經常和朋友來往嗎？”
肖向平一邊思索著，一邊說道：“沒有。你二嬸是外地人，老家在湖南，也沒在這邊上學，在本地連個同學和親戚都沒有。朋友，也沒聽她說起過。”
“那她平時就一個人？”
“這不還有我嗎？”肖向凡說到這裏就笑了，“你二嬸不容易，在這裏也是委屈她了，我算是她全部的依靠和精神支柱。”
肖岑看著肖向凡一臉心疼的樣子，有些話突然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了。
肖向凡見她突然不說話了，有些好奇：“哎肖岑，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肖岑思索片刻，才再次開口：“我二嬸有朋友。”
肖向凡皺起了眉頭：“肖岑，這話什麽意思？你二嬸沒啥朋友啊……不是，就算她有朋友，這不也正常嗎？”
“如果正常，我就不跟你說這些了。”肖岑說，“還費勁繞這麽大彎子。”
肖向凡沒說話，但一雙眼睛滿是疑惑。
“我二嬸和一個男的在一起，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認識……”
肖岑話還沒說完，肖向凡就問：“哪個男的？”
“我也不認識。”肖岑說，“不過，他們舉止親密，看上去不像是普通朋友關係。”
肖向凡眼中的疑惑更深了，還帶著幾分質疑：“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昨天。”
“昨天？”
“對，就昨天。”肖岑說，“大概下午一點多的時候。”
肖向凡皺著眉頭，像是在思索。但是片刻之後，他就搖了搖頭：“不可能。昨天下午一點多的時候，你二嬸和我在一起。”
“是嗎？”
“是。”
肖岑有些懵：“難道是他看錯了？”
“誰？”肖向凡問。
“沒事，我隻是……”
“肖岑，你可不要聽別人瞎編排，你也不知道人家居心何在，就輕易相信，這是對你的不尊重，也是對我們老肖家的不尊重。”肖向凡說。
肖岑沒做聲，保持沉默。
肖向凡問：“肖岑，這些都是卓楠跟你說的吧？”
肖岑沒有點頭，也沒有否認，依舊保持沉默。
“看吧，我猜對了，肯定是他。”肖向凡歎了聲氣，然後笑了一下，“肖岑啊，卓楠這小子不安好心，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那你說說，他目的是什麽？”肖岑問。
“不安好心就是不安好心，還要什麽目的？”肖向凡說，“就外麵那些殺人放火的人，目的就是幹壞事！目的就是釋放肚子裏的壞水兒！”
肖岑被肖向凡給逗笑了：“二叔，你口才真不錯，不說相聲真是浪費了。”
肖向凡沒接梗兒，停頓了片刻，繼續說道：“肖岑，你是我的親侄女兒。今天的事，我也不跟你計較，就當沒發生。”
肖向凡語氣平靜，但說罷之後，那不自主的眨眼，偏偏讓人看出幾分不安來。
也正是這轉瞬即逝的不安，讓肖岑感覺到：對於白露，肖向凡似乎並沒有百分百的信任和十足的把握。
在上樓之前，肖岑說了：“二叔，如果你相信她，有些話就當我沒說。如果你信不過，就去查查清楚。我就擔心，你一直半信半疑，心裏不安，吃不好睡不好的。”
“嗬……”肖向凡冷笑了一聲，“肖岑，你就希望你二叔戴綠帽呢？”
“不會。”肖岑說話間，往回退了幾步，然後在肖向凡麵前站定，語氣平靜且嚴肅，“作為老肖家的一分子，我不希望老肖家的男人被綠！”
肖岑走後，肖向凡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好久，才開車離開。
……
肖岑上樓的時候，恰好碰到沈伝。
沈伝說，肖向平的傷口可以拆線了，如果接下來哮喘能控製住，就可以考慮出院了。
肖岑聽罷，說道：“謝謝你啊沈醫生，這段時間你受累了。”
“家屬才是最累的。”沈伝笑了笑，“從手術到現在，你們需要承受太大的心理壓力，這些我都懂。”
肖岑聽罷，竟有些詞窮，隻能繼續道謝：“但是，還是特別感謝你。”
“你不也每天都在幫我買咖啡嗎？”沈伝說，“我也應該謝謝你。”
“不客氣，這是我的榮幸。”
“不過，以後不用買了。”沈伝說。
“為什麽？”肖岑不解。
沈伝頓了頓：“肖先生不是馬上就要出院了嗎？我要提前適應沒人幫我買咖啡的日子。”
肖岑聽罷，又不知道該如何接話，愣了半秒，才“哦”了一聲。
“一會兒，我把賬給結了。”沈伝笑道。
肖岑連忙說：“不用，幾杯咖啡而已。”
“別給我機會欠人情。”沈伝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在我看來，免費的東西都比較貴。”
後麵這句話，肖岑聽得不是特別明白。
在她回到病房之後，便收到了沈伝支付的“咖啡款”。
她猶豫了片刻，還是點了接受。
她本想將有關白露的事，或者說是對白露的質疑，跟肖向平說一說的。不為別的，而是希望能從肖向平這裏，了解一下關於白露的種種。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合適。畢竟現在肖向平還未痊愈，萬一受了刺激，就不好了。
但令肖岑沒想到的是，肖向平還是知道了這件事，是肖向凡告訴他的。
當時肖向平一聽，就怒不可遏，護士剛走，他就關上門當著肖向凡的麵訓斥卓楠，說他編造謠言，並且讓他立刻離開。
麵對肖向平的訓斥，卓楠一言不發。
肖岑看不下去了，於是說道：“爸，這件事，你怎麽就知道一定是假的？一定就是卓楠編造的？”
“這不是編造的，難道是真的？”肖向平反問。
肖向凡雖然不說話，但看向肖岑的眼神很是不滿。
肖岑暗暗調整了一下呼吸，試圖讓自己平靜：“爸，卓楠他有必要這麽做嗎？他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肖向平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朝著肖向凡看了一眼。
肖向凡將目光投向卓楠，語重心長地說道：“卓楠，雖然我剛見到你的時候，對你的態度不算好，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但你也不至於這樣呀……”
肖向凡輕飄飄的幾句話，就讓卓楠帶上了“小心眼兒”的高帽子。
“二叔，卓楠不會這麽想不開的……”
肖岑話剛開了個頭兒，肖向凡就繼續說道：“我也知道我那個時候對你有偏見，有些事做得不太好。但是，我這些日子對你態度不錯呀，我看你照顧我大哥，也都是盡心盡力的。哎，不過每個人都有犯錯的時候，我知道你心眼兒也並不壞，就是想起之前我們做的事心裏賽得慌，對吧？沒事沒事，你還年輕，知錯就改，我們也不至於不原諒。”
肖向凡說罷，朝著肖向平看了一眼：“大哥，卓楠這孩子本質上也不是壞孩子，讓他認個錯，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好吧？”
肖向平瞥了卓楠一眼，然後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
肖岑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愈發地為卓楠感到不平，於是轉頭看向卓楠：“卓楠，那天你看到的是，都是真的對吧？你確實有看到白露她和……”
肖岑話沒說完，卓楠就突然說了一句：“我看錯了。”
瞬間，肖岑愣住了。
但很快，她的腦海中便開始回想當時的情景。她記得當時她就有問過卓楠，會不會看錯。卓楠非常肯定地告訴她，他並沒有看錯，因為距離很近……
可現在，他怎麽突然就改口了？
她怔怔地看了卓楠好半天，才難以置信地問道：“卓楠，你確定你是看錯了？”
“對。”卓楠點了一下頭，語氣比方才更加篤定，“我看錯了。”
肖向平聽罷，歎了口氣，將臉轉到一邊兒，不看他們。
肖岑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隻能看到他的背影，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肖向凡突然低低地咳嗽了一聲，然後笑了笑，一副寬容大度的神色，用諒解的口吻說道：“算了算了，你們都還是孩子，這件事就過去了，二叔不會跟你們計較，也不會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