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白衣天使的“老年粉”
肖岑不知道沈伝到底跟肖向平說了什麽，這幾天肖向平特別配合，海鮮不吃了，也不提不手術的事了，乖得像個聽話的孩子。就連對肖岑的態度，都比之前好多了。
就在肖岑正想跟肖向平說點兒什麽的時候，肖向平突然問了一句：“肖岑，卓楠呢？”
肖岑問：“怎麽？你想他了？”
“不……”肖向平馬上搖頭，“我也隨口一問，他之前不是老在這兒。”
“他也要工作啊。”肖岑說，“我安排他這幾天先不來，等你手術之後需要照顧的時候，他再過來，免得浪費人力資源。”
“他什麽工作？”肖向平突然又問。
肖岑愣了一下：“你又不是不知道？比如寫歌啊，譜曲啊，演出啊，這不都是工作？”
肖向平聽罷，突然笑了一聲，笑聲像是從鼻子裏發出來似的：“這也能叫工作？這不就玩兒嗎？”
“這怎麽能叫玩兒呢？”肖岑說，“譜曲可是需要水平的，得懂樂理，懂審美，還得懂藝術……”
她話還沒說完，肖向平就歎了口氣：“什麽是工作？你看看人家沈醫生每天穿著白大褂救死扶傷，那才是工作。卓楠跟沈醫生一比，那不是鬧著玩兒是幹嘛？”
肖向平突然這麽一說，肖岑差點兒沒接住話兒：“這能一樣嗎？工種不同而已，行行出狀元……”
肖向凡就跟沒聽到肖岑的話似的，繼續自言自語道：“沈醫生長得還帥，玉樹臨風的，我看他得有一米八五的個頭兒……我覺得呀，男人身上必須得有正氣，一眼看過去英姿颯爽的，多好。”
“卓楠身上就沒正氣了嗎？”肖岑說，“你看他明知您對他不認可，但還是盡心盡力地幫忙照顧您。如果身上沒點兒正氣，他能這麽心平氣和嗎？”
肖向平仍然跟沒聽到肖岑的話似的，繼續說道：“肖岑啊，如果你找個像沈伝這樣的男朋友，我肯定不說你。你二叔也不得說你，我們肯定都舉雙手支持你……”
說到這裏的時候，肖向平的目光投向肖岑，定定地看著她。
肖岑萬萬沒想到，肖向平竟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她愣了好半天，才問出一句：“爸，您這才來幾天？就開始亂點鴛鴦譜兒了？”
“我的意思是你看人的眼光不行。”肖向平說著說著，又開始誇沈伝了，“沈伝，這個‘伝’字取得好，不停向前，無止無休。這名字一聽就有文化味兒，而且積極向上大有前途。”
肖岑問：“卓楠的名字不也挺好？”
肖向平一聽，臉色立刻變了：“卓楠有什麽好？卓楠卓楠……卓越難，難卓越！這一看就是一生艱辛、前途暗淡。”
肖岑無奈，但看著肖向平強詞奪理的樣子，不得不暗暗佩服，多讀點書，還是有用的。
隻是，有些問題，她還是想講清楚。
就在肖向平沉默的片刻，她問了一句：“如果我真看上沈伝，人家沈伝就一定看上我呀？您不能總是……”
肖岑剛說到這裏，突然覺得哪兒不太對……
門口處，有一道白影——一道高大的白影。
當她忐忑地轉過頭時，證實了這一切不是幻覺，沈伝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門口處。
此刻，二人目光正好相撞。
耳邊，是肖向平的那不合時宜的聲音：“沈伝怎麽會看不上你？你也沒問過人家，怎麽就這麽對自己沒自信？我肖向平的女兒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什麽樣的男人配不上……”
肖岑隻覺得自己的臉已經紅到了耳根處，尷尬和羞赧交織在一起，讓她好半天才想起打斷了肖向平的話：“爸，你別說了！”
肖向平起初並沒意識到什麽，等沈伝走進來，他才突然愣了一下。
“沈醫生……”肖岑站了起來，吞吞吐吐道，“我正和我爸開玩笑呢，他老人家想給你介紹女朋友……”
沈伝沒接話，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色：“肖先生，今天感覺怎麽樣？”
“好多了，一天比一天好。”肖向平說，“沈醫生這醫術，還真是高明。”
“那就好。”沈伝說，“再觀察三天，這三天內按照以前的治療方法繼續進行。如果沒其他問題，就可以手術了。”
“行。”肖向平點了一下頭，似乎早已沒有了之前的猶豫和惶恐。
這是肖向平第一次以如此坦然的態度，麵對手術問題。
沈伝又詢問了肖向平其他的一些問題，看了看他的一些指標，叮囑了注意事項，就離開了。
從始至終，他的臉上都沒有出現過異樣神色，好像根本沒聽到剛才他們的對話一樣。
可越是這樣，肖岑的心裏就越是忐忑。
沈伝剛走，肖岑就對肖向平說：“爸，您剛才怎麽那麽沒眼力見兒？人家沈醫生就在門口，你還說那樣的話呢？”
“哪樣的話？”肖向平就跟失憶了似的。
“你剛才不是說什麽‘如果我看上的人是沈伝’之類的話嗎？”肖岑雖然是提示，但語氣中卻帶著尷尬的怒意。
“噢……這個呀。”肖向平說，“這有什麽？”
“他可能都聽到了！”
“你怎麽知道？”
“距離這麽近，他又不是聾子！”
“聽到他怎麽不問？”肖向平問得話很無厘頭。
“他怎麽好意思問？”
“那就當他沒聽到嘛！”肖向平竟有些無賴。
肖岑沒轍了，心裏有些氣。這種感覺很奇怪，好像一個大姑娘暗戀一個小夥子，突然當著小夥兒的麵被眾人給揭穿了似的……
再說了，她可沒暗戀沈伝，她早就名花兒有主了！
隻是，也正是因為這間微不足道的小事，她第一次發現她和肖向平之間竟然能像其他父女那樣對話。
雖然是在鬥嘴，但終究有了些親情的感覺。
……
也正是因為她懷疑沈伝聽到了她和肖向平的某些對話，以至於第二天她沒去買咖啡。
她本想著堅持幫沈伝買咖啡的，反正她每天都經過那間咖啡店。
但是，今天她直接在咖啡館喝了一杯拿鐵才出來，出來的時候特地朝著櫃台看了看，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有幫沈伝買。
就這樣，她回到了醫院。
奇怪的是，她剛上病房五樓走廊，沈伝從不遠處走了過來，頭微微低著，仿佛沒看見她。
她正想繞道而行，沈伝卻突然抬起了頭。
二人的目光，竟然又撞在了一起……
就在二人對視的那一刻，肖岑竟有些尷尬，尷尬得想要迅速避開。
而沈伝，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冷靜、淡然、略帶些嚴肅。以至於肖岑再一次開始懷疑：昨天他是不是真的沒聽到她和肖向平的對話？
“你今天沒去買咖啡嗎？”沈伝問，唇角浮現淡淡的笑意。
肖岑愣了一下：“如果您需要的話，我現在可以去買。”
“那就不必了。”沈伝馬上說，“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自己買咖啡可以順帶幫我捎帶。如果特地去為我買，就不必了。”
“沒事，反正也就十幾二十分鍾的事。”
沈伝抬手看了看表：“十五分鍾之後，我要上手術台，還是算了吧。”
“噢……”
“明天可以幫我捎帶一杯。”沈伝笑了一下，然後又補了一句，“當然了，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方便的話。”
“放心，很方便。”
肖岑這才發現，沈伝確實挺帥的，是那種很周正的帥，臉型略長，劍眉星眸。而且，確實也是一身正氣。尤其是在他穿上白大褂的時候，這種感覺愈加突出。
也難怪，肖向平會看上他。
就這長相，應該身邊有不少小迷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