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冥蜂葬

尋墓

畢香身上特有的香氣和墳地裏的腐臭味混合起來的奇怪味道熏得我一陣惡心。

“來了。”畢香示意我們噤聲。

遠處傳來一陣“嗡嗡”聲,一片黑壓壓的蜂群從我們頭頂飛過,撲向了墳地裏的亂屍堆。

屍體瞬間成了白骨,在微弱的月光下泛著森森白光,格外詭異。

“銀子哥,它們要走了。”大力小聲說。

過了幾秒,手中的麻繩被我猛地一拉,大樹上的鬥笠倒扣,裏麵的磷粉不偏不倚地灑在蜂群上。

蜂群頓時閃爍起翠綠色的光芒,在漆黑的夜空中很好辨認。

“稍等一下再走,冥蜂是沒有視覺的,它們對生人的氣味極其敏感。”我說。

畢香白了我一眼:“一堆破蟲子給你嚇成那樣,老娘製香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吃奶呢?”

這個畢香不是我們的人,因為她是一等一的製香高手,我們需要她的香來掩住我們身上的氣味。

我和大力不顧陳彪的阻攔臨時換掉了之前黃老爺找的苗女,讓畢香入隊。

苗女擅用蠱,自然了解昆蟲,對下鬥有幫助,但畢香那雙魅惑的雙眼早就死死地勾住了大力的心。

我感覺陳彪也對畢香有點意思。畢香剛來的時候,陳彪就問東問西的,問她的生日,喜好還有家庭什麽的,跟查戶口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走吧。”我們循著路上殘留的磷粉,走到了山上。

磷粉到了一個隱蔽的洞口處便停了。

“血腥味,那個洞裏發出來的。”畢香深吸了口氣說,她是製香高手,鼻子自然靈。

大力嘿嘿一笑:“那個洞一定是我們要找的墓了,香香,真有你的!”

我伸出手臂攔住了大力,說:“等等,先探路。”

我從背包中掏出一個精巧的鳥籠,裏麵的小鳥體型小巧,左翼紅色,右翼翠色,打開籠門,一眨眼的功夫便鑽進了那個隱蔽的小洞口。

“一,二……”沒等我往後數,一聲清脆又淒厲的鳥鳴傳來。

“下麵絕對不簡單!知道陽蠱雀的別名叫什麽嗎?”我問。

畢香的臉色也變了,緩緩道:“又叫七秒箭,此鳥自幼左翼被注射公雞血,有極強的陽氣,驅邪避鬼,右翼被注射毒蟲磨成的汁液,飛行速度極快,如果能在古墓中飛行超過七秒不死,說明這個墓比較安全,依次遞減,這次陽蠱雀隻活了…兩秒。”

陳彪一甩胳膊,洛陽鏟把我的鳥籠打飛出去老遠。

“來都來了!怕啥?這鬥我倒定了!”陳彪開始挖起了盜洞,大力也轉身去幫忙。

蜂巢石室

麵前的圓形通道很狹窄,隻能容下一個人。

我打頭陣,因為我懂一些陰陽道術,比其他人自保能力強一些,陳彪第二個,畢香是女人,在最安全的第三位,大力收尾。

爬了好久,麵前豁然開朗,是一個圓形的巨大石室。

石室中彌漫著一股香甜的氣息,我低下頭看了看,石室的地麵上刻著一個巨大的蜜蜂圖案,還有四朵巨大的石花分布在圖案四周,花蕊裏麵裝著一些不知名的**。

確定了外麵是安全的,我縱身躍了下去,地麵揚起了一層浮灰。我回過頭,眼前又是一番風景。

原來我們剛才所爬的狹窄通道有很多個,它們緊緊地挨在一起,一個個小圓洞組成了一個蜂巢。

其他的小圓洞裏麵發出一陣陣嗡嗡聲,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我的心頭。

“快下來!冥蜂要出來了!”我意識到了自己剛才驚動了其他洞中的冥蜂,向著陳彪大喊道。

三人陸續跳了下來,陳彪和畢香安全落地,大力剛伸下一條腿,一群冥蜂就飛快地堵住了洞口。

剩下的冥蜂群分散開來,頓時充滿了整個石室,像是一張嚴絲合縫的黑網,讓我們無路可逃。

陳彪摸出了背包後的斧頭,揮砍起來,倒鬥這行有句老話:下鬥不帶斧,出鬥沒法走。畢香也從腰間抽出了一條軟鞭,頓時一股香氣撲麵而來。

我燃起一張黃符,那個被冥蜂堵住的小洞口頓時火光大盛,一陣陣“噝噝”聲傳來。

大力從火光中衝了出來,跳下來拍了一下我的肩:“謝謝銀子哥!”

此刻地麵上已經堆積了一大片冥蜂的屍體,腐臭的氣味飄散開來。

冥蜂源源不斷,但我們體力有限,如果一直這樣,即使不被冥蜂啃光身上的皮肉,也會耗盡體力而死。

“轟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陳彪蹲在其中一朵石花下,手放在了那多石花花莖的一片葉子上。

“石花就是機關!需要四個人開啟!”陳彪向我們大喊著。

我們四個找到了石花花莖上的一片可活動的葉子,齊數三二一,用力一按。

抬起頭,我看見四朵石花中的一片花瓣徑直落下,正好落在冥蜂四片翅膀的空缺中。同時,花蕊中的不明**也順著花瓣的缺口流了下來,填滿了蜜蜂圖案凹陷的石槽。

香甜的氣息掩蓋了剛才的腐臭腥氣,畢香嗅了嗅流下**的氣味,不禁讚歎道:“原來這就是屍蜜!冥蜂果然名不虛傳。”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這隻蜜蜂圖案,和平時的蜜蜂不一樣,這隻蜜蜂有三根觸須,四片翅膀,尾部還有一根尖銳的毒針。

“機關絕對在三根觸須上。”陳彪取出一根撬棍,用力插入觸須的凹槽中,我們腳下站的地麵微微晃了一下。

我和大力也取出撬棍插入了另外兩根觸須中,但地麵卻沒有動靜了。

陳彪的眉頭此刻皺的幾乎可以擰出水來。

“還有這裏!”畢香一甩軟鞭,勾住了旁邊的一朵石花花莖,倒吊了下來,取出包中的撬棍,插入了蜜蜂尾部的毒針處。

養蜂女

地麵一陣劇烈搖晃,整個蜜蜂圖案裂成了兩半,塌陷下來。

我還沒來得及反映,就被突如其來的墜落感弄得措手不及,陳彪和大力拉住了我的雙手,倒鬥過程中,同伴走散了才是最可怕的。

下落之前,我瞥到了用軟鞭倒吊在石花上的畢香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

我們終於安全著陸,身下的水潭讓我們的身體得以緩衝,沒有受什麽傷。

“你找的好女人!什麽製香高手!我感覺她就是利用我們做了個探路石子,不然她怎麽會如此清楚機關。“陳彪氣憤地說。

我,大力和陳彪三人是倒鬥十餘年的好夥伴,尤其是我和大力,我們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我通陰陽五行,可以對抗邪物,陳彪懂奇門遁甲,能夠破除機關,大力有一把的傻力氣。都是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所以陳彪隻能口頭上討些痛快。

“別怪他,再之後小心點就是了。”我爬出水潭,拍了拍大力的肩膀。

大力似乎很委屈地抱了我一下,在我耳邊小聲嘀咕了一句:“提防彪哥。”

大力的一句話讓我心裏一驚,但我的麵色卻依然平靜如水。

黃老爺就是我們的雇主。他出了一個讓我們不能拒絕的價格雇我們來下這個鬥,一個養蜂女的墓。據傳這個養蜂女是前朝某位王爺的愛妾,她臨死前飼養了一批冥蜂,釀出的屍蜜可以保她屍身不腐,永葆青春。

傳說養蜂女的屍體被屍蜜浸泡超過千年以後,身體裏會形成一顆凝香玉蜂珠。若將珠佩戴在身上,可祛除百病,益壽延年。

黃老爺家中有一愛女,自小體弱多病,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基本沒人見過他的女兒真容,愛女心切的黃老爺聽說了這個傳聞,便讓我們來取那凝香玉蜂珠。

麵前的甬道寬闊,兩側的石壁上都刻滿了蜜蜂的圖案,姿態萬千。

由此可見這個養蜂女有多麽喜歡蜜蜂,也可以看出那個王爺很寵愛她。

幸好有陳彪在身邊,他破除了很多的機關,讓我們一路暢通無阻。

“這有個暗格!”陳彪敲了敲左側的一塊磚說,上麵紋著特殊的花紋,和其他的磚塊明顯不同。

陳彪伸出食指,中指和無名指,三指均勻使力,推開了暗格。

一個石室出現在眼前,蜜香撲麵而來,裏麵堆滿了玉器珠寶,古董字畫,還堆放著幾個格格不入的陶罐。

屍嬰

我和陳彪剛剛走進石室中,身後“轟隆”一聲響,石室的門被緊緊關死了!

大力沒有跟在我們身後。

“銀子,大力暗算咱倆!”陳彪再一次惱怒,順手砸了手邊的一個琉璃瓶,真是暴殄天物。

我沒再說話,但我心底已經敲了半天的鼓,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相信大力。

陳彪開始往背包裏裝著一些體積較小的珠寶和玉器。

“啊!”陳彪發出一聲慘叫,頓時癱坐在地上,他的小腿被活生生扯掉了一大塊皮肉。

我掏出桃木劍,機警地四下裏查看著,有一個陶罐的蓋子倒在了一邊!

難道陶罐裏有什麽怪物?

沒容我多想,耳邊就傳來一陣“嘿嘿”的嬰兒笑聲。

一定是剛才陳彪砸了琉璃瓶,響聲引出了陶罐中的怪物。我屏住呼吸,循著聲音,感覺聲源就在那尊玉觀音後麵。

我抓出一把糯米,用力向高空撒去,糯米有一部分落在了玉觀音後麵。

一陣淒厲刺耳的叫聲近乎貫穿我的耳膜,一個黑影向我撲來,速度極快,根本看不清它的本體。

我快速從包裏摸出黑驢蹄子,矮下身,用腿一掃,把那東西用力踢到了一邊。我沒有給那東西喘息的時間,一個箭步上前,用黑驢蹄子重重地抵在那東西身上。

是一個小嬰兒,通體如玉,白皙光盈,可雙手和雙腳卻被人切去了五指。臉也極為可怖,空洞的雙眼,腥紅的嘴唇,尖銳的獠牙,讓我這個身經百戰的土夫子看了都不禁打個寒戰。

那個嬰兒詭異地向我一笑,然後大哭起來,頓時整個石室中的陶罐都搖晃起來。

我意識到大事不妙,抽出黑驢蹄子便塞到了嬰兒嘴裏,他立即停止了哭泣,但瓦罐依然搖晃不停。

一個屍嬰我們已經很難對付了,更何況是那麽多。

一陣嗡嗡聲再一次在我耳邊響起,我回過頭,剛才那個屍嬰的肚子已經裂開,鮮血汩汩地向外流著,一群冥蜂魚貫而出,嬰兒的五髒六腑都不見了,隻剩下一個空空的皮囊。

原來養蜂女飼養冥蜂的秘籍是用屍嬰的身體來做容器,用屍蜜浸泡,讓冥蜂幼崽在嬰兒體內生長,吃被屍蜜浸泡過的內髒和血肉。

身後的屍嬰已經全部從陶罐中爬了出來,虎視眈眈地看著我和陳彪,並沒有前進,仿佛是在享受獵物死亡前絕望的掙紮。

陳彪拖著傷腿,揮起斧子衝上前,但他並沒有攻擊屍嬰,而是站在剛才的石門前不停地躲閃,用鐵斧抵擋,屍嬰的牙齒每咬中一次鐵斧,斧頭上都會出現幾道劃痕,如果咬到皮肉傷不掉一大塊肉才怪。

原來陳彪是想利用屍嬰打開這間石室的機關!

終於,一個屍嬰撞到了石門旁的一塊磚,石門打開了,陳彪一矮身便出了墓室。

我打了個滾出了石室,灑了一大把糯米在門口,屍嬰便不敢再往前走了。

蜂姬

沒等我站起身,我就感覺頸後一痛,隨即眼前一黑。

“銀子哥,銀子哥!”我睜開模糊的雙眼,眼前是大力和畢香,身邊躺著昏迷的陳彪,我問:“我們怎麽到這裏的?”

“我剛才在石室那裏和你倆分開以後,沒走多久就遇到了血屍,是畢香救了我,然後我倆到這裏之後就看見你倆昏迷著躺在地下。”大力說。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剛才昏迷之前的場景,我沒有防備的被打暈,當時身後絕對有陳彪沒錯,但現在陳彪也是昏迷的,說不定是大力和畢香。

從剛才進入石室之前,大力把我和陳彪兩人關在裏麵,他的話不能全部都信。可之前大力伏在我耳邊說讓我提防陳彪,也不可能憑空捏造,因為一起下鬥這麽多年,我深知大力不是那種城府很深的人,甚至可以說是傻得冒泡。

我將手放在了陳彪的心髒處,感受到了強有力的心跳。

“陳彪怎麽樣?”大力焦急地問,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絲殺意。

“沒事兒,隻是輕度昏迷,沒事兒的。”我說。

畢香白了我一眼:“你可確定好了?”

我用力點了點頭,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周,我們的麵前立著一個個蜜蜂的石雕,這些蜜蜂像是人一樣,站著身子,伸出兩隻前爪呈作揖姿態,另外兩隻後腿呈跪拜姿勢,真是巧奪天工,不知出自哪個能工巧匠之手。

回過頭去,麵前不遠處豎立著一個水晶的棺槨,裏麵隱隱透著一個女子曼妙的身姿,讓人忍不住想要一窺棺內佳人的傾城之貌。

我緩緩走向水晶棺槨前,開啟棺槨,棺內女子一身黃衣,容貌不凡。

“別動!”我的身後響起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我舉起雙手,緩緩轉過身,剛才的空地上又多了一個人——黃老爺!

局麵十分混亂,黃老爺拿著手槍指著我,另一隻手反持匕首抵住了大力的脖子,陳彪拿著斧頭抵住了畢香的脖子,畢香手中的梅花鏢蓄勢待發。

“你怎麽會在這?”我看著黃老爺說。

黃老爺狡黠一笑,向我們道出了一個秘密:黃老爺的妻子家中世代都會得一種怪病,生出的孩子隻有女孩,無一男丁,而且女子生來體弱多病,活不過四十歲。

在黃老爺的妻子三十九歲時,她告訴了黃老爺這個秘密,當時她們的女兒已經十二歲。黃老爺很愛他的妻子,於是他花重金請人盜了這座墓,拿到了凝香玉蜂珠,不惜代價救妻子。隻要妻子喝下珠子磨成的粉,就可以與常人無異。

但萬萬沒想到黃老爺的妻子把寶珠給了自己的女兒。

當黃老爺發現死去的妻子和失蹤的女兒後,他便發了瘋一樣的尋找可以複活妻子的秘方,因為想要再找到一顆凝香玉蜂珠是不可能了。

最後他找到了,隻要把妻子的屍體放進這座墓裏,浸泡在屍蜜中,再找到一個陽年陽月陽日陽時的男子和一個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女子,把他們全身的血液注入屍蜜中,至陰至陽之血混合,七七四十九天以後就可以使人起死回生。

人心叵測

“黃老爺,別跟這小子廢話了,動手吧!”陳彪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凶光。

我緊緊攥起拳頭,陳彪立即疼痛難忍,在地上打起滾來。畢香得了空子,瞬間抽出軟鞭,閃電般的速度勾走了黃老爺手中的槍,兩隻槍一隻落在了地上,另一隻此刻正抵著黃老爺的太陽穴。

我冷哼一聲:“真的是人心叵測。”隨即我張開手掌,一堆碎屑掉了下來。

“噬骨蟲!你……”陳彪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剛才我早知道陳彪是裝作昏迷,因為把手放在他的心口,心髒跳動的很有力,而且頻率均勻,隻有裝昏的人才會這樣。我又想起大力的話,瞬間意識到擊昏我的人絕對是陳彪,他準備把我送給黃老爺去換賞錢,但沒想到碰到了畢香和大力,所以他便開始裝昏,偽造假象。於是我便偷偷放出了飼養依舊的噬骨蟲。此蟲被一個鈴鐺控製,隻要晃動鈴鐺,骨蟲就會不停地啃食那個人的骨頭,如果捏碎鈴鐺,骨蟲就會啃食那個人的內髒,直到那個人死去為止。

“爹,你還要執迷不悟到什麽時候?”畢香的眼中閃過一絲晶瑩。

我,大力和黃老爺都驚呆了,畢香居然是黃老爺的女兒!

“我也是陰命的女子,用我的血吧!”畢香說。

我想起了陳彪詢問畢香的生辰,如果當時畢香的生辰不符合陰命,恐怕陳彪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她入隊。

黃老爺看著十餘年未謀麵的女兒,咬牙切齒地說:“如果當初你娘不救你,她也不會落得現在這個下場!”

“當年我娘給我喝下一碗藥湯以後就把我送出了城給一家苗女寄養。自那天開始我便身帶異香,可以引來許多蜂蝶圍我旋轉。為了做到和正常人一樣,我便開始研究各種香粉掩蓋自己身上的氣味。這次你找到的苗女就是從小收養我的養母的親生女兒!我絕不能袖手旁觀。”畢香眼神堅定,隨後轉過頭看著我和大力。“還有你們倆,剛才為什麽不跑?我先故意和你們走散,之前提前進入墓中在機關暗格上留下記號,為了讓你們進入秘密石室,秘密石室的玉觀音後有一個機關,打開以後就可以出去的。”

我微微一笑,當時陳彪和我在一起,他絕對不會讓我逃走,而且,他沒有讓大力進來,顯然是想在石室中害死我,可沒想到遇到了屍嬰。

黃老爺把匕首丟在地上,奔向水晶棺槨前,抱出裏麵的女屍,一路狂奔。此刻我已經分辨不出他是在哭還是在笑,但我隻知道他的內心無比痛苦,但人性未泯。

尾聲

到了水潭邊,黃老爺整個人一下子僵住了,懷中的女屍落進了水裏,他的背上多了一個大大的血窟窿。

“糟了,是剛才的血屍!”畢香拉著我們就往回跑。

哪知血屍速度極快,瞬間衝到我們麵前,將我和大力都打落在水潭中。

身體剛進入水潭,我就感覺腿部一陣劇痛。幾個小腦袋浮出了水麵,是那些屍嬰!

一定是剛才血屍意外觸動了石壁上的機關,放出了這些屍嬰。

畢香揮舞著軟鞭正在地麵和血屍纏鬥著,我和大力被屍嬰圍困,根本脫不了身,甚至自身難保。

“啊!”大力渾身已經血肉模糊,幸好我的脖子上戴著一個八卦鏡,那些屍嬰會忌憚我幾分。

畢香甩開血屍,從懷中掏出一把藥粉,灑在了水潭中,也灑在了自己身上。

“你們快跑!大力,對不起,我不該利用你,可我這麽做都是為了阻止我爹害更多的人。”畢香說。

瞬間,被藥粉吸引的屍嬰一齊湧向了畢香,她的脖子也被血屍死死地掐住,危在旦夕。

我把大力甩在了後背上,說:“快走吧,別辜負了畢香的一片心意。”

大力拖著滿是鮮血的身軀從我背上下來,對我揮了揮手:“銀子哥,我不能這樣,這麽多年謝謝你的照顧了。”

大力將聚在畢香身上的一個個屍嬰丟開,並和血屍扭打在了一起。

我轉頭快速跑開,又停了下來,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嘴巴,轉過身去,抽出桃木劍,衝向了畢香和大力,桃木劍砍在屍嬰背上,冒出了一縷縷的黑煙。

說好了出生入死的兄弟,怎麽能在生死存亡的關頭退縮?

如果今天不能活著出去,說明我命數已盡,假如今天死裏逃生,那麽我們一定是三個人一起活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