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測謊
“韓昕，立刻搜索二環以內有幾家精神病院。”
“OK，交給我了，”韓昕轉動著轉椅，來到了顯示屏前，隨著她敲打鍵盤的“噠噠”聲響起，顯示屏上的動態桌麵瞬間轉換為了一副地圖，“隻有一家，地址位於牡丹街202號。”
“立刻出發，尋找符合側寫的醫護人員！”李奕水看著顯示屏上顯示的坐標下意識間攛緊了雙拳。
這時，韓磊放下了手中的啞鈴來到了韓昕的身旁，“不用這麽麻煩了，我來吧。隻要侵入這所醫院的數據庫，我們就能找到是否有符合側寫的人員，而且還是在不驚動凶手的情況下。”
李奕水點了點頭：關鍵時刻他也並非一無是處啊。
“開始吧。”
韓磊點了點頭，坐在了轉椅上，手中不停的敲擊著身下的鍵盤，“給我一分鍾時間。他們那裏的後台防火牆應該很弱，不需要很長時間。”
龍飛坐在了會議桌前，一臉玩味的看著專攻電腦的韓磊：原來這小子是個網警啊，看樣子能力還挺強。
寬大的顯示屏上，出現了一堆綠色的代碼，宛如成群結隊的螞蟻一樣，正在不停的向上翻滾，韓磊輸入一條鏈接之後，顯示屏上瞬間切換為了一堆資料卡。
“成功進入，”韓磊輕蔑一笑，轉而又皺了皺眉，“不過這家醫院中共有近兩百名醫護人員，一個一個查看恐怕要很久。”
“這個容易，”龍飛起身來到了顯示屏前，“將這些個人資料卡設置成動態視頻，放給我看就可以了。”
“你確定你可以？”韓磊抱著疑問的態度。
“要不你來？”
韓磊聳了聳肩，“我不行，還是你來吧。”他知趣的放棄了抵抗，畢竟他與龍飛之間差距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來，何況他還很有自知之明。
看著顯示屏上不停轉換的資料卡，龍飛道：“快進三倍。”
“好。”
片刻之後，龍飛皺緊了眉頭，“五倍。”
韓磊詫異的瞟了一眼龍飛，“你確定你看清楚了？”
“少廢話，快進。”
韓磊搖了搖頭，按動了鼠標：真是個怪物。
李奕水的額頭不覺間泌出了些許汗漬：這麽快，他真的能看清嗎？
韓昕歪著頭看向了眼睛都不眨一下一直盯著顯示屏看的龍飛，她現在對他充滿了好奇。
一目十行？真是個怪物，夠變態，不過我喜歡。
韓昕挑了挑眉，笑魘如花般一直看著在身旁站立的龍飛。就在這時，龍飛高聲喊道：“停！”
韓磊聞言，迅速按動了鼠標。此時顯示屏上停留的資料卡，均是讓李奕水、龍飛與韓磊愣在了原地。半晌之後，韓磊支支吾吾的說道：“這……巧合嗎？”
看著資料卡上顯示的“楊毅”二字，李奕水嘴角泛起了一絲苦笑，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感到慶幸還是悲哀。
“原來我們早就與凶手打過照麵了。”李奕水苦笑著搖了搖頭。
韓昕看著顯示屏上的資料卡輕聲念道：“楊毅，男，漢族，27歲，博士學位，S省T市人，畢業於哈佛大學醫學係，專攻於病理學，是國際知名的精神科專家。”
“我想起來了，他丟下一張名片之後，就走出了人群上了自己的車，而那輛車正是一輛白色的奧迪，而且他當時就穿著一身正統的黑西裝。所有的線索都與大叔的側寫對上了。”韓磊頓時驚呼道。
“立刻出發，將楊毅緝拿歸案！”李奕水丟下一句話之後，率先奪門而出。可以說她等這一刻等的太久了，在BSU沒成立之前，她都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將這名變態狂魔緝拿歸案，現在這個機會終於來臨了。
龍飛聳了聳肩，“真是個急性子。”
“你不去？”韓磊看著龍飛疑問道。
“沒興趣，你去吧。”
韓磊聞言一臉無所謂的表情走出了辦公室。
警局，審訊室內。
楊毅拽了拽衣角的領帶，“我說警察同誌，你們把我帶到這裏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你不清楚嗎！”李奕水聞言怒目而視。
“什麽叫我不清楚嗎。我真的不明白你們在說些什麽？”
“少給我裝蒜！說！我市發生的這幾起連環凶殺案是不是你幹的！”
“連環凶殺案？你指的是……那個殺人取腦的案子？”
“看來你很清楚啊。”
楊毅翹著二郎腿，雙手交叉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報紙上刊登很久了，而且各大媒體最近一直都是滾動播出，我想不知道恐怕，很難。”
“2017年4月13日淩晨三點你在什麽地方？”
“家啊。”
“在家裏做什麽？”
“睡覺啊，淩晨三點不睡覺，難道我還能在上班嗎？”
李奕水聞言皺緊了黛眉，她與身旁做著筆錄的韓磊對視一眼之後，繼續問道：“有誰能證明？”
“拜托，我睡個覺也需要找個證人來證明嗎？”
龍飛麵無表情的站在了審訊室外的單向玻璃前：這樣做根本就是白費力氣。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想要定他的罪，恐怕很難。而且他計劃布置的很周密，可以說是萬無一失。恐怕在這樣進行下去，非但不能讓他承認自己的罪行而且還會倒打一耙，告我們一個誹謗之罪。
龍飛來到了審訊室的門前，輕輕的敲了敲房門，李奕水下意識的看向了房門處，她與韓磊對視一眼之後，兩人紛紛起身走出了審訊室。
“幹什麽？”李奕水一副不滿的神色躍然於上。
“幹什麽？你當了這麽久的隊長你還問我幹什麽？你知不知道你再繼續下去不但定不了他的罪反而有可能讓他告我們一個誹謗之罪？”
“難不成還有別的辦法？”李奕水不屑的撇過了頭，“像他這種人我見得多了，隻要稍稍施加一點手段我不相信他不會說實話！”
龍飛很明白李奕水那“稍稍施加一點手段”指的是什麽意思。
“你還想刑訊逼供？”
李奕水聞言透過單向玻璃板看向了審訊室內的楊毅默不作聲。
“真是敗給你了，麻煩你動動腦子好嗎？你胸也不大啊，怎麽這麽無腦呢。”
“你說什麽？！”李奕水偏過頭斜視著龍飛。
“我說你不僅胸小而且無腦。”龍飛一臉不服輸的樣子昂起了頭。
“你再說一遍！”李奕水揮起了右拳作勢要打，一旁的韓磊忙是將兩人攔了下來，“都什麽時候了，你們兩個還在這裏慪氣啊。快想想辦法吧，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我們隻能拘留他24個小時，時間一到他的律師來了，恐怕我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辦法不是沒有，不過這需要我們李大隊長來配合。”龍飛玩味一笑。
“別賣關子，有屁就放。”李奕水雙手環抱在胸間，無法掩飾心中的怒氣。
“你不是行為心理學的專家嗎？很簡單——測謊，通過測謊我們就能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了。”
李奕水聞言不禁眼前一亮：該死！我怎麽沒想到這一點，看來我還是太意氣用事了。她瞟了一眼龍飛之後，率先走進了審訊室內。途中，她看了一眼胸部不禁在心裏想到：難道真的很小？
進入審訊室內李奕水瞬間板起了臉，“你說你不是殺人凶手，對嗎？”
楊毅偏過了頭，“凡事都要講證據，如果你們能拿出證據來證明我是凶手，那麽不用你說我也會承認我是凶手的。但是，很遺憾，你們並沒有證據。”
“很好，我們要對你進行一次測謊，如果你能安全通過那就證明你不是本案的凶手，你敢嗎？”
楊毅聞言放下了翹著的二郎腿，進而坐直了身體：測謊嗎？
“好啊，盡管放馬過來就是。”
韓磊將測謊儀放在了審訊台上，李奕水拿起了測謊儀上的傳感器，分別黏在了楊毅的左側太陽穴、兩個手腕以及心髒部位。
韓磊將呼吸傳感器戴在了楊毅的頭上。
“準備好了嗎？”李奕水查看著主機中顯示的頻率疑問道。
“好了，開始吧。”楊毅看了看身體上黏著的傳感器。他厭惡的眨了眨眼，他很不習慣帶著這些東西，這對有潔癖的他來說可以說是厭惡到了極點，但是依照如今的樣子，他也無法拒絕。
李奕水捕捉到了楊毅這一細微的表情變化，她輕挑嘴角，問道：“你叫楊毅，對嗎？”
楊毅略顯詫異的點了點頭，“是，我叫楊毅。”
問：你認識那些女人嗎？
答：不認識。
問：我美嗎？
答：挺美的。（略帶吃驚，沉默了一秒。）
問：你家裏還有什麽人？
答：我自己。
問：你是怎樣殺了那些女人的？
答：我都說了我沒有殺她們！（異常憤怒）
問：你想和我上床嗎？
答：（沉默）你……
問：回答我！你想和我上床嗎？
答：呃，想。
問：你殺了你的媽媽，對嗎？
答：沒有。
問：你殺了你的父親對嗎？
答：沒有。
問：你**過嗎？
答：沒有（吃驚）
問：你吃了那些女人的腦子對嗎？
答：沒有。
問：你想和我上床嗎？
答：這個問題你好像問過了……
問：回答我！
答：現在不想了。
問：你沒有出國留學，對嗎？
答：不，我出國留學了。
……
良久，李奕水略顯頹廢的走出了審訊室，看著李奕水那異常疲憊的樣子，龍飛皺了皺眉，“怎麽，他通過了？”
“嗯，他的皮膚電反映數據與生理參量的變化信息都很正常。脈搏與血壓的數據顯示都是本能反應。所以，他應該不是凶手。”
龍飛捏著下巴沉思道：“不可能，他一定是凶手！”
李奕水歎了口氣，“龍飛，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
還沒等李奕水說完，龍飛立刻打斷了她的話語，“你相信我嗎？”
“這……”李奕水遲疑不定的站在了原地。雖然他們認識才僅僅一天，但是通過龍飛那驚人的判斷力，李奕水不曾有過絲毫的懷疑。她定了定神，果斷的說道：“相信。”
“好，在對他進行一次測謊，記住，內容絕對不要重複。”
“好吧，那我再去試一下。”
“拜托你了。”
李奕水點了點頭，再一次的走進了審訊室。時間正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半個小時後，李奕水失望之極的走了出來，她低垂著翹首，輕聲說道：“通過了，一切數據都顯示正常。”
龍飛帶著懷疑的神色看向了審訊室內的楊毅：難道他真的不是凶手？不可能！我相信哥的側寫。
“再試一次！”
“什麽？還要再試一次？”
“去吧，這是最後的辦法了。”
“那好吧，我再試一次，不過你別抱有太大的希望。”李奕水黯然的走進了審訊室內。良久，她精神恍惚的自審訊室中走了出來，“完美通過。”
“再試一次！”
李奕水皺緊眉頭質疑的說道：“你瘋了吧！”
“我很清醒。聽我的，再試一次。”
李奕水不知道龍飛究竟葫蘆裏麵賣的什麽藥，她現在感到無比的頭大，但是如今也沒有別的可以解決的辦法。她隻好再一次的走進了審訊室內。這一次測謊的時間很長，足足達到了一個半小時。一個半小時過後，李奕水麵無表情的走了出來，“一樣的結果。如果你要我在進行一次，那麽對不起，我是不會再去了。”
龍飛聞言嘴角上揚，應道：“不用了，答案已經昭然若揭。”
“什麽意思？”
“你能完整的通過四次測謊嗎？”
“不能。”
“但是他能，這說明了什麽？”
韓磊苦笑道：“這能說明什麽，隻能說明他不是凶手唄，他通過了四次的測謊，每一次都沒有一絲一毫的破綻。”
龍飛嗤笑道：“沒有破綻便是他最大的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