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因果早注定
村子為何會重疊？為何昔日的樂賢村會跟我們的村子完全一致？
剛才我看到的雖然說不好是真是幻，但我此時突然意識到，樂賢村和我們村子的格局是一致的，建築的位置，水井的位置，耕地的位置，全都大差不差，整個村子的形狀也是一模一樣。
隻是當年我去樂賢村的時候年紀小，對這些形狀方向沒有概念，也就忘了樂賢村究竟是個什麽樣子了，現在這虛影呈現在我眼前，我才意識到這一點。
等等……既然我的腦子裏，對這些東西沒有概念，那麽為啥我會看到樂賢村的虛影？
我經常夢見樂賢村，但是每一次的夢境，都很模糊，隻有一個大致的輪廓。
為何剛才，卻看的那般清晰？
看看周圍，能見度越來越高了，但還是看不清稍遠一些的房屋，好在風還在吹，估計過個兩三分鍾便徹底清明了。
難道說，剛才的場景，是黑霧呈現出來的“影”？
就在這個時候，兩片樹葉隨風擺動，從我麵前緩緩落下，一條條的葉脈，好似有生命一樣，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流動。
鬼手？這不是鬼哭林的鬼手麽？怎麽會飄到這兒來？
緊接著我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鬼手記錄的是昔日之事，難道說我看到的，是鬼手記錄的曾經？曾經我們村子的模樣，跟樂賢村是一樣的？
不對……不對……鬼手呈現出來的影像不應該是範圍覆蓋的麽？可是剛才的影像壯兒並沒有瞧見啊……
之前也有一些和張峰，樂賢村有關的東西，隻有我能瞧見，這是為啥？是為我量身定做的詭異麽？
可惜這個問題暫時沒有答案，我顧不上去想我們村和樂賢村有啥關係。
眼前跪著的村民們，頭抬起，發隨風，嘴巴越張越大，太陽穴和脖子上的青筋更是暴起來的十分明顯。
此時的村民們看著無比駭人，而再細看一下的話，這些人的身子是微微離開地麵的。
這就非常驚悚了，分明呈現出跪著的姿勢，但身體就好像被一條無形的繩子吊起來了一樣，姿勢也像極了傳說中的吊死鬼。
緊接著，四麵八方，傳來了嘈雜的女人聲音。
吾願你上天無路，幽冥無門。
吾求你生生受苦，屍骨難存！
聽到這聲音的 瞬間，我的腦袋又開始一抽一抽的疼，但還在能承受的範圍，而上方，烏雲好似洪水一般，在天空滾動著，聚集著。
漸漸地，眼前的雲朵，也生出了些許變化，漆黑之中，呈現出一抹淡淡的紅色，並且這紅色越來越深邃，越來越詭異。
壯兒此時劇烈的晃動了我兩下，指著上空，顫巍巍的念叨著：“林語兄弟，你快看天上，好像飄著什麽東西……”
“看著呢……就好像漆黑的烏雲，睜開了一直紅色的眼睛……”我沉聲道。
風越來越冷，雲越來越厚，周圍的草木都在不安的躁動著，遠處烏鴉哀鳴，整個村子的狗都在狂吠。
種種跡象好似都暗示著極大地不祥，宛如末世到來之前的先兆。
陰慘慘的天空之上，紅芒越來越盛。
那紅色光仿佛能夠穿透一切，正如我所說，好似一隻冷漠的眼眸，在凝視著一切。
而在濃濃黑雲之中起起伏伏，又像是一隻巨大的紅色燈籠。
我眯著眼睛看了半天，竟然都沒瞧出那到底是什麽玩意兒。
是月亮？不對，方位不太對。
是燈籠？怎麽會有這麽大的燈籠，又怎麽會有燈籠能穿透這麽厚重的烏雲？
紅色的光越來越鮮亮，將周圍原本黑色的雲，都染成了紅色。
而紅光本身，也顯得越發深邃冷漠，真的是一隻眼睛麽？為啥我從這紅光之中，感受到了……鄙視？
全村人都聚集在此處了，甭管是老人也好，病人也罷，全都相同的姿勢。
他們的身體到底是被什麽吊起來的？他們現在到底處於怎樣的狀態？！
腦子轉動，突然書中的一句話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
鬼府夜開眼，天燈勾人魂。
“是天燈勾魂法麽？”我念叨。
“林語兄弟，你知道這是什麽門道？”壯兒問道。
“之前在書中看到過一種邪門術法，用人皮縫製的三十二盞天燈布陣，過去常常用在行軍打仗之中，能夠將固定區域之中的人靈魂全都拉扯出來。
書中記載陣法之中的人狀態就跟此時差不多，不過上方沒有三十二盞天燈，而且也無法做到如此聲勢浩大，勾這麽多人的魂兒。”
但我還是燃起了一絲希望，既然是差不多的術法，那應該就是可以破解的！書中確實有記載過破解鬼府勾魂的方法。
想到這裏，我將書中內容迅速在腦海裏過了一遍，接著在一個村民的腦門上直接寫下了一道符文。
符文寫完之後，我雙手迅速捏著手印，連連變化，可是一套手印完成之後，眼前的人卻沒有任何變化。
反倒是腦門上的符文，滋啦一聲，好似被某種無形之力灼燒了一般，竟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壯兒驚呼道：“為啥不管用？”
“不一樣的，果然不一樣的，正常鬼府勾魂隻是會勾走固定區域中人的靈魂，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村民們好似主動走進了這個區域之中，好似是主動要求這陣法將自己的魂魄勾走。
我果然還是想得太簡單了！”我話到這裏，嗓子已經微微沙啞，聲音帶著顫抖和絕望。
這也是所謂的命運麽？同樣在因果之中，無法逆轉？
嗚嗚！
狂風仍然在吹著，時不時地發出陣陣尖銳怪音。
黑霧終於徹底散去了。
村子的輪廓在我們眼中越來越清晰，這一次我看到的不再是樂賢村，而是我們村子原本的模樣。
隻是當濃霧散去，我和壯兒都看到，村子的四麵八方，全都站著怪異人影。
高矮胖瘦，各不相同。
微微垂著腦袋，身體幹枯到了極點，穿著不屬於這個年代的衣服，隱約之間，能夠聽到這些人影喉嚨之中發出吱嘎吱嘎的怪聲音。
因為他們的身體太幹枯，連性別都無法分辨出來。
而且這些身影在緩緩地移動著，機械性的朝著某個方向動，身上沒有什麽殺氣或者戾氣，隻是很怪異的移動著。
我不知道這些人影是什麽東西，強行提著氣息，穩住精神。
一邊瞪著眼睛死死盯著這些黑影，一邊兒有些悲哀的跟壯兒念叨：“壯兒，你信命不？你相不相信，有些力量是不可撼動的？
記得那個紅衣女的話不？她說一切因果，都是已經定好了的。
接下來發生的事兒都已經注定了，不是我們能改變的！
她這句話不是妄言，村民們現在好似陷入了某種因果之內，外力無法幹預。
正如她所說，結局似乎已經注定了。”
越是說著，我的呼吸就越是急促，盯著這些人影在尋找著，我想知道這些人影到底是什麽人，村子裏現在的變化跟人影有沒有什麽關係，紅衣女孩又是否藏在這些人影之中！
但是結果讓我很失望，人影太模糊了，連身上穿的衣服都血淋漓的一團糟，無法分辨款式。
又全低著頭，連皮膚的顏色都看不清。
但其中肯定沒有那個紅衣女孩，她現在去啥地方了？難道真如她所說，接下來甭管發生啥事，她都不需要參與了麽？
我正思索的時候，壯兒已經衝到了一個村民跟前，想要拽著他離開，但是這個村民微微離地，卻好像生長在了這裏一樣。
身體沉重無比，即便是有著壯兒這樣的強大力量，也拽不動他分毫。
壯兒哽咽著吼道：“各位，你們快清醒清醒，不能在這裏跪著了！”
我則是頹然，喃喃自語：“她不需要出手，自然也就沒有露麵的必要了，一切都會按照命運安排的發展……因果不是肉體凡胎能夠改變的……”
“那咋不是？你本來早就該死的，不是也活了這麽多年麽？別說喪氣話啊林語兄弟！”
壯兒的一句話，好似洪鍾，讓我的眼睛又瞪大了。
是啊，我不是也活了這麽多年麽？當年我不也是必死的局麽？我身上不是現在還帶著樂賢村給我的那一個個手印麽？
樂賢村並不是無所不能的，也並不是無法改變的啊……
我用力的敲擊了幾下自己的腦袋，輕輕念叨：“因果？不可逆？為什麽會不可逆？是什麽樣的術法能夠不可逆轉。
萬事萬法，皆有破解之道，憑什麽這女人能控製因果？能讓某些事情變成定數？
最重要的是，為啥會是這裏？為啥我跟壯兒沒事兒？
況且，如果真的是因果的話，難道連雞也沾染了不可逆的因果麽？
不對……不對……這裏麵肯定有別的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