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重返書院

千嶺岩雙臂環著緣千玉,雙手握住馬韁,和緣千玉在衛道城的郊外遊玩。

千嶺岩正玩得開心,緣千玉看看太陽,算算時間,對千嶺岩說道:“嶺岩,時候不早了,下午的課要開始了,送我回書院吧。”

千嶺岩道:“好,我和你一起去。”

衛道書院,老師已經在講課了。這堂課老師講的熱烈,同學們聽得認真,竟然都沒注意到從後麵偷偷進來的遲到的緣千玉還有千嶺岩。

千嶺岩和緣千玉偷偷在後麵,找了個座位坐下,開始聽課。

千嶺岩一抬頭看著這正在講課的老師,吃了一大驚,這人竟然是曾經和自己同窗的流影

想起以前,千嶺岩和流影還鬧過許多不愉快的事,千嶺岩對流影也沒有什麽好感。千嶺岩心說,流影這小子有什麽能耐,能在衛道書院任教?

流影整理一下衣服,接著講道:“剛才,我給大家說了一下,我們在對敵的基本模式,大家采取的大多是以強攻強,以硬打硬的模式。即使不是這種模式,也逃不出這個圈子,我們並沒有真正的靈活的對戰模式。今天,向大家介紹一種見招拆招的打法,我給它命名為拆招術。”

千嶺岩心說:“什麽,拆招術?好你個流影,抄襲我的東西,竟然連個名字也不改。不過,他是怎麽知道我的打法叫拆招術的?”

千嶺岩索性就好好聽聽流影的這堂課,看看他能抄襲到什麽程度。

流影開始介紹他的拆招術,千嶺岩自己曾經研究過拆招術,所以他是內行,能看到門道。流影介紹的拆招術裏有許多高超的見解,千嶺岩深以為然。千嶺岩皺了皺眉頭,心說這流影所講怎麽如此的精辟入裏,比我的理論還要嚴謹。流影講的越多,千嶺岩的眉頭皺的就越深,流影的拆招術不僅講授對敵的理論,其中還雜糅了打穴、格鬥還有擒拿,讓這拆招術更加具有活力。千嶺岩都忍不住,要聽個仔細。

流影講完一篇,做結語,道:“這拆招術終究是對戰技巧,理論做的再足,不如在實戰中磨煉。拆招術就像是一種寫字畫畫的功夫,等你自己熟練了,自然能寫出好字、畫出好畫。可要是別人問你是怎麽做到的,你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接下來,大家還有什麽問題嗎?”

這種新的對戰模式,除了對千嶺岩而言,對其他人都太新穎,因此大家也沒問出什麽有高度的問題。

這時候,江藝,衛道城的兩大女神之一,站起來,問道:“流影,你是怎麽創造出拆招術這種打法的,和我們說說唄。”

江藝和流影是同一個小組的領袖,因此江藝和流影說話,就像是兩個好友在對話,而不是學生問老師問題。

千嶺岩在最後麵,看著江藝婀娜的背影,心道:“我以前以為江藝就是個自以為是的傻女人,沒想到她倒是也有些小聰明,自己來提問,好讓流影臭顯擺。”

以千嶺岩對流影的了解,讓流影來說他是如何創造出拆招術的,流影肯定要大大的吹噓一番,這可多虧了江藝的提問,給流影創造了這麽好的機會。

可事情竟然出乎千嶺岩的意料,流影卻十分謙虛。流影道:“這也不是我的功勞,我隻是把自己的想法和家裏的一些長輩一說,而我們流家擅長陣法,心思嚴謹,是我們流家上下幾十人一起努力,才完成這較為係統的拆招術。”

江藝笑笑,道:“合抱之木,生於毫末。沒有你流老師的想法,這拆招術也完成不了啊。”

經江藝這麽一說,在座之人不自覺的都高看了流影一眼。誰都沒有注意到,雷鳴也就是以前的雷川,輕輕嗤了一下鼻,因為他是親身領教過千嶺岩的拆招術的,而千嶺岩使用拆招術的時候,這流影連拆招術是什麽都不清楚吧。

流影搖搖頭輕笑,“江藝,恐怕我要讓你失望了,這拆招術的想法最先也不是我提出的。這是我和一個人交手的時候,從他的打法裏,體會到。”

此語一出,底下一片嘩然。本來以為拆招術是流影獨家的打法,如果這種打法流影隻在衛道書院教授,那麽他們衛道書院的學子比起外人來,就多出一項技能。不曾想到,這拆招術竟然不是他們流家所獨有的,因此大家的優越感一下子降低了不少。

江藝也不曾想到拆招術竟然不是流家獨創,除了流影的同胞弟弟流形,就數她江藝和流影的關係最為親密,在江藝的印象裏,她不記得流影認識一個會用拆招術的人。

江藝問道:“那個人是什麽人?是你的朋友?”

流影沉疑片刻,搖搖頭道:“不算是朋友。”

江藝皺了皺眉,道:“是敵人?”

流影果斷的搖了搖頭,道:“不是敵人。我覺得我們的關係,用‘對手’來表述更加合適。”

千嶺岩坐在後麵,盯著流影。沒想到千嶺岩一直討厭的流影,竟然把自己當做對手。以前的時候,千嶺岩不會用氣,拳法也不會,流影一直都瞧不著千嶺岩。千嶺岩也正是因此而討厭流影,可其實在流影第一次敗在千嶺岩手上的時候,流影就已經對千嶺岩刮目相看了,尤其是在千嶺岩第二次以拆招術擊敗流影的時候,流影更是打算把千嶺岩作為一生的對手,他苦心鑽研拆招術,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打敗千嶺岩。可惜,不久之後,千嶺岩銷聲匿跡,大家都傳言千嶺岩已死,這也是流影內心深處一直的遺憾。

江藝道:“他是誰?介意透露一下嗎?”

“是誰已經不重要了。他已經不再人世了。”流影苦歎一聲,道:“不知道,我把這種打法稱作拆招術,他還滿意嗎?”

“當然滿意。英雄所見略同,你說的那個人也是把這種打法命名為拆招術。”

千嶺岩突然開口,眾人都轉過身去看著千嶺岩。

千嶺泠見到千嶺岩,驚喜道:“令千,你怎麽來了?”當日為了避免尷尬,千嶺岩在千嶺泠麵前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化名嚴令千。由於千嶺岩一直沒有機會說破,所以千嶺泠還不知道千嶺岩的真實身份。

緣千玉疑惑的看著千嶺岩,不知道千嶺泠為什麽叫他令千。

千嶺岩見大家都沒有認出自己來,也不願意在這種情況下就暴露身份,因為黃鶯和千嶺鋒在場,對於黃鶯的事,千嶺岩並沒有完全放下。

千嶺岩示意緣千玉不要說破自己的身份,對千嶺泠說道:“我來看看你。”

大家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千嶺泠和千嶺岩,弄得千嶺泠這般平時大大咧咧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流影看著千嶺岩道:“不知閣下何人,怎麽會知道我和那個人的事?他現在還好嗎?”

千嶺岩笑笑,道:“在下嚴令千,是那家夥的朋友,我想他不久就會回來,和你見麵的。”

流影哈哈大笑,道:“好!等他回來,我一定要和他比試比試,看是他的拆招術厲害,還是我的高明。”

正如流影想和千嶺岩交手一般,千嶺岩也正想和流影分個高低,千嶺岩道:“流影,若說是拆招術,那家夥也教給了我,不如咱們二人比劃比劃?”

流影道:“好!讓我看看,比起以往,他到底有沒有長進。”

一聽二人要較量,眾人立刻來了**,大家一股腦的都出了屋子,到衛道書院的演武場裏,看看這場拆招術的對決。

流影道:“咱們不用氣,單純就比試武鬥,看看誰的拆招術高明!”以前,千嶺岩不會氣,流影這麽說,是因為以後他和千嶺岩交手的時候,也要這樣比試,不占千嶺岩氣上的便宜。不過,流影不知道的是,他眼前的這個人正是千嶺岩,而且現在在氣上,他流影已經占不到千嶺岩的任何便宜了。

流影所言也正合千嶺岩的意思,千嶺岩道:“好!你進招吧。”

流影架起拳,一個直拳打向千嶺岩麵門。

這直拳速度不快,招式上也沒有什麽精妙,千嶺岩右手化爪,去扣流影手腕上的穴道。流影手腕陡然向外一彎,避過千嶺岩的爪擊,同時右拳化蛇拳狀,反攻千嶺岩手腕上的穴道。千嶺岩手爪化螳勾,牽製流影蛇拳,左腿迅速出擊,用靈蛇伏動的招式,踢向流影的小腹。這靈蛇伏動本是拳招,講究蓄勢待發,動若閃電。而千嶺岩對拳法已經融會貫通,用左腿施展拳招也是得心用手。

流影也不是庸手,一個跳退避開千嶺岩的腿擊。流影跳退,雙足剛落地,立刻又衝了上來,千嶺岩沒有料到流影的反擊竟然如此之快,有些大意,便趕忙後退。而流影就像知道千嶺岩要做的反應一般,這一次流影的進攻方式是飛踢。麵對飛踢,進比退更能占據優勢,如果進的夠快,完全能夠在對手的腿還來不及展開的時候,進行反擊。

可惜,千嶺岩已經退了,隻能直麵流影的飛踢。千嶺岩一個疾隼穿林,身子一側避過這一次踢擊。流影看這自稱嚴令千的男子,施展千嶺岩的疾隼穿林竟然如此得心用手,也有些驚奇。流影仔細研究過千嶺岩的拆招術,在千嶺岩麵對強力進攻,諸如猛拳、飛腿之類的時候,千嶺岩便會使出疾隼穿林這一招。因為對方進攻猛烈,必然攻擊間歇會比較長,而疾隼穿林則是在方寸之地,身子突然側閃,在避開進攻的時候,敵人後招也來不及跟上,這正是千嶺岩反擊的最佳時刻。

流影知道疾隼穿林的套路,因此這一踢就沒有出全力,而是在這一踢之後,又連續踢擊,施展連環踢。

自己的招數被看穿,千嶺岩反而更加振奮,喝道:“好!”

不過,流影還是太小看千嶺岩,此時千嶺岩的拳法已臻上乘,已經今非昔比。千嶺岩連續使用疾隼穿林,流影的每一踢都落在了空處。

此刻,千嶺岩隻等待流影踢擊用完,身體即將落地的那一刻,便能給流影致命的一擊。

果然,流影毫無辦法,踢擊用完,就要落到地上,千嶺岩趁機進攻,不料,流影落地之前,早就準備好一拳,隻等千嶺岩過來,便能和千嶺岩分個高下。

千嶺岩沒有料到流影準備好的一拳,而流影也低估了千嶺岩進攻的速度,兩人同時出拳,同時停在了對方的麵門之前。

眾人沒有料到這場對決竟然是平局,沉寂片刻後,眾人齊聲為二人叫好。

千嶺岩和流影相視而笑,千嶺岩道:“你贏了。”

流影搖搖頭,道:“不,是我輸了。”

千嶺岩道:“我能和你打成平局,是因為我的拳法比你高強。而不是贏在拆招術上,咱們說好了,比試拆招術,因此是我輸了。”

流影道:“不,拆招術必須依賴於足夠的武鬥技巧才能存在,因此拳法也屬於拆招術不可缺少的一環。”

千嶺岩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也是平局,你怎麽會輸呐?”

“因為,你的拆招術是千嶺岩教的,如果是千嶺岩親自施展拆招術,我就沒有勝算了。”

千嶺岩哈哈大笑,悄悄的伏在流影耳朵邊上,輕聲道:“我就是千嶺岩。”

流影目瞪口呆,千嶺岩笑道:“好了,你們繼續上課吧,我出去耍了。”

千嶺岩和緣千玉還有千嶺泠道了別,就離開衛道書院了。

千嶺泠看千嶺岩和緣千玉道別,心裏有些不悅,不過想到嚴令千送給自己的柔水劍,千嶺泠就沾沾自喜,千嶺泠心說,令千肯定不會送你這麽貴重的東西,果然他還是在乎我多一些。

其實,千嶺泠並不了解千嶺岩。千嶺岩是務實派,他送別人禮物,都是因為自己有所求。千嶺岩曾經送給曲悅的父親,也就是自己的武道師曲流殤一塊寶玉,那是因為千嶺岩希望得到曲流殤在武道上更多的指導;千嶺岩曾經還送給曲悅一柄嵌有真紫寶石的匕首,那是千嶺岩想要讓師姐曲悅到自己家裏玩,然後千嶺岩就可以趁機把趙子語套住,讓趙子語加入自己的小組;至於千嶺岩送給千嶺泠柔水劍,則是為了能夠消除他們側室和正室隔閡,希望自己的母親有一個愉快的生活環境。千嶺岩很少因為喜歡一個人而贈送禮物,就連千嶺岩的母親也沒有收到千嶺岩的任何一份禮物,這也正是千嶺岩這個人不可愛的地方。

千嶺岩離開之後,田家的兩兄弟田青、田欣正在竊竊私語。

雖然田家也是衛道城七大家之一,但是他們這兩個兄弟整天就知道溜須拍馬,跟著豐家的豐年久耀武揚威,因此,他們二人基本上就沒有人注意。

弟弟田欣問哥哥田青道:“哥哥,你說這拆招術怎麽樣?”

田青道:“確實有些意思,不過在碾壓性的氣術麵前,這些隻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的玩意兒。”

田欣笑道:“我也是這麽看。”

田青道:“老弟,比起這個,更讓我不放心的是,他們千家和黃家要聯姻了。若是他們兩家聯合,阻礙我們稱霸衛道城,倒有些頭疼,你就不能想個辦法拆散了千嶺鋒和黃鶯?”

田欣狡詐一笑,道:“老哥,隻是拆散了他們,也不代表他們日後就不會聯合,不會和我們為敵。我們要做就要做到讓他們兩家互相仇恨,甚至恨之入骨。”

田青一聽,雙目放光,道:“老弟,和老哥說說,你有什麽好主意?”

田欣道:“老哥,包括你在內,咱們衛道城的人都遺忘了一個人。”

“是誰?”田青問道。

田欣惡狠狠的說道:“千,嶺,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