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笑比哭難看

就在我和朵朵對話的瞬間間隙,女鬼又開始了那令人心碎的嗚咽聲。

“嗚嗚嗚......”

朵朵顯然對她的這種哭泣方式已經忍無可忍,她捂住耳朵,大聲地吼道:

“別哭了,別哭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嗚嗚嗚嗚,你除了哭還會什麽?”

話音剛落,她就像一頭獵豹般衝進了廚房。

廚房裏隨即傳來了乒乒乓乓的雜亂聲音,伴隨著女鬼更加淒厲的哭叫聲。

“她怎麽這麽暴力?”我站在原地,聽著這淒厲的哭聲,心中不禁暗自慶幸還好沒惹到朵朵。

阿福沉思了片刻,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疑惑:“這領域裏的氣場好像能影響她一樣,你有沒有發現,朵朵不僅變得比之前更暴力,而且說話也成熟了很多……”

我輕輕劃燃一根火柴,微弱的火光映照出廚房的方向,逐漸勾勒出女鬼的輪廓。

那是一個身形瘦削的年輕女子,頭顱上黏附著黑色潮濕的長發。

她的臉色白得近乎透明,眼眶內黑洞洞的,仿佛深淵,不斷滲出鮮紅的血水。

一襲暗黑色的旗袍,腳下則是一雙破舊的小皮鞋。

小皮鞋暗沉的紅色皮麵上,有著斑駁的紋路和一塊一塊磨得赤露的皮色。

"嗚嗚嗚,嗚嗚嗚......"

此時的她抱著頭,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兒一般,跪在地上對著朵朵作揖,不停地求饒。

我凝視著朵朵忙碌的背影,心中的疑雲越來越濃。

她似乎與剛才有所不同,那身形、那氣質,都似乎有了微妙的變化。

““阿福,你有沒有覺得朵朵似乎長高了不少?原本看著隻是個五六歲的樣子,現在倒像是七八歲的模樣了……”

“主人,我無法看見朵朵,隻有您能洞察她的存在。

因此,我對她的變化一無所知。但我曾聽說過,鬼域對於鬼魂的修煉有著很大的影響,或許她是受了私人鬼域的影響吧……”

他的聲音裏透露出一絲探究的意味,“即便是私人鬼域影響,也未曾聽說過能讓鬼魂的外貌發生變化的。鬼魂通常在離世之時定格其模樣,極難改變。

朵朵身上的這種奇特現象,實在是匪夷所思……不過好在她對你沒有惡意,所以我們靜觀其變吧。”

“好吧。”我甩了甩手中的火柴。

一縷輕煙嫋嫋升起,火柴的光芒已經消失無蹤。

“還哭不哭?”朵朵背對著我,語氣嚴肅地開始教育起那個女鬼來。

女鬼似乎被揍得夠嗆,支支吾吾了半天,卻硬是擠不出一個字。

朵朵不耐煩地揮了揮拳頭,再次教訓起來,“我問你還哭不哭,你倒是說話啊!”

她的聲音更加嚴厲,仿佛是在逼迫女鬼立馬回答。

“我說,我說!”

女鬼連忙搖頭,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試圖緩和氣氛,“嗚嗚嗚,我不哭了,我……我笑了……我嘻嘻嘻......”

朵朵猛然躍起,一拳如雷霆般狠狠地砸向那個女鬼,將其擊倒在地。

她怒氣衝衝地吼道:“你笑什麽笑!笑得比哭還難聽,簡直比烏鴉還刺耳!”

女鬼被嚇得瑟瑟發抖,像隻受驚的小鳥,蜷縮在冰冷的地上,一時間不知所措,血水在眼眶裏打轉,竟不知是該放聲大哭還是該強忍笑意了。

我緩緩走上前,點燃一根火柴,火光搖曳中,我好奇地問道:“你到底是誰?從哪裏來的?”

在我的記憶中,鎖村裏似乎並沒有這麽一號人物,這不禁讓我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女鬼似乎對火焰有些畏懼,她轉過頭,回避著火光,聲音微弱地說:“我...我叫春花,是王德才的媳婦。”

王德才?

哦,我回憶起來了,村長的兒子。

記得村裏曾傳言,王德才的媳婦春花離家出走,跟人私奔了。

可眼前這景象,她怎麽成了這般模樣?

我小心翼翼地試探:“春花,你不是...跟人走了嗎?怎麽死會在這裏?”

火柴的微光漸漸黯淡,黑暗中響起了春花的歎息。

她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中回**,帶著一絲淒厲,充滿了憤恨和哀怨,“是王德才夥同劉賴子害了我,把我扔進了後院的井水裏,他居然跟你們說我跟人跑了?”

隨著她的話語落下,周圍的空氣似乎又冷了幾分,仿佛連溫度都被她的憤怒所感染。

春花的麵容逐漸扭曲,眼中閃爍著憤怒與不解的光芒,“他害了我也就算了,居然還要這樣汙蔑我?”

我走進黑洞洞的廚房,試圖安撫她的情緒,“你冷靜一下……你知道他們為什麽要殺了你嗎?”

過了許久,嗚嗚嗚的聲音再次響起。

朵朵的耐心仿佛被消磨殆盡,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忍不住再次動手。

一陣乒乒乓乓以後,過了許久,春花才勉強控製住情緒,低聲啜泣道,“別打了,我說,我都說……”

“那天,我為了討丈夫的歡心,特意跑到隔壁村子扯了一尺紅頭繩,精心梳了個時髦的發飾。

可誰曾想,王德才回家後,卻把我拉進東屋,一頓毒打。

他罵我不要臉,還說我們家已經厄運連連,我還紮什麽紅頭繩,是不是瘋了,嫌他死得不夠快。”

“我見他那狠毒的模樣,竟是要把我往死裏揍啊,我就害怕,找了個機會後,往大門外跑去,正巧撞到了劉賴子身上……”

“劉賴子二話不說,瞪了我一眼,便把我推進了屋裏,他找出一根粗繩,將我牢牢地捆綁住。

然後,他告訴王德才,說什麽厄運已經纏上了我們,必須有人作為祭品。要麽你的老婆死,要麽你死,你自己選擇吧……”

“無論我如何聲嘶力竭地哀求。王德才都一言不發,他就那麽用我的紅頭繩,緊緊地勒住我的脖子,直到我斷氣了,才鬆開了手。

然後,他和劉癩子就像丟棄一袋無用的垃圾一樣,將我推入了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