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海上城堡
劉浩的神色顯得有些慌亂,他迅速掩飾了自己的情緒,輕輕地搖了搖頭。隨後,他彎下腰撿起那隻不鏽鋼水壺,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的笑容。
“抱歉,手滑了一下,沒拿穩。水壺裏已經沒水了,我再去打點。”
我微微探出頭,觀察著他在廁所裏忙碌的身影,心中不禁暗想,這年頭,連撒謊都這麽不走心了嗎?
胸口的痛楚依舊刻骨銘心,自我記事起,我未曾遭遇過如此深重的創傷。
值得慶幸的是,淚水已不再是我應對困境的慣用方式。
或許是因為曆經過風雨,讓我逐漸滋生出一種錯覺,仿佛自己已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我深吸一口氣,那刺骨的疼痛如同尖銳的針,不斷提醒我,這艘名為“太極號”的船隻,隱藏著太多的謎團了。
那些瘮人的怪物、奇怪的船員......
當熱還有那貨艙中藏著的神秘貨物。
劉浩提著空水杯走回,坐在床邊,稍作停留。
那刻,他似乎覺得有些單調,所以站起來,到陽台那邊看海景去了。
我不禁一笑,調侃道,“嘶......你在海上工作了兩年,還沒看膩啊。”
我說這話也沒別的意思。
畢竟我作為一個剛來這裏不到兩天的新客,已經對這片海感到有些乏味了。
劉浩轉過身來,濕潤的眼中多了一絲熱烈和期盼,“怎麽會呢?你看,這大海如此神秘,波光粼粼的海麵下,是幽藍寂靜的海底世界。我多麽希望有一天能真正生活在那裏,與大海為伴。”
我捂著快要痛炸的胸口,覺得眼前這個服務員大概是有病。
生活在海底?
當他是鯨魚嗎。
好在徐博文來得及時,打破了房間裏尷尬的氣氛。
他是太極號的船醫,號稱有過多年外科手術經驗(這是他自己吹的)。
他拿出一把蹭亮的刀,遞給我一片止疼藥,讓我吃下去後,就可以正式開始手術了。
我內心依舊充滿不甘,在吃下止疼藥之前,我再次向徐博文確認:“徐叔,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一定要動刀嗎?”
我記得以前看電視,電視裏的人骨折後,簡單接上就行了,怎麽到了我這兒這麽嚴重,還得剖胸接骨。
徐博文輕輕地點了點頭,他手中的手術刀在我胸口比劃了兩下,像是在為我描繪即將麵臨的命運。
“你現在還能感受到疼痛,這其實是件好事。”
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這說明你的腎上腺素還沒有飆升到無法控製的地步,你的內髒應該還沒有受到嚴重的損傷。最多隻是肋骨骨折了而已。但如果是裂骨紮到了髒器,那即便是神仙也難以回天。”
吃下止痛藥後,我調整呼吸,輕輕閉上眼睛,內心湧起一股赴死的決心,“來吧。”
突然,一聲撕拉,我感覺到胸前的衣物被徐博文狠狠地撕裂開來,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
“哈哈哈!”
我睜開眼睛,隻見徐博文和劉浩兩人正笑得前仰後合。
“你這小子,哪有吃止痛藥就敢剖胸的啊?麻藥都不打,你真以為自己是超人?”
徐博文輕輕摸了摸我的胸口,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不過運氣還不錯,神經血管都沒傷到。就是肋骨斷了幾根,小事一樁。
我等下給你用附帶包紮固定好,再開點促進骨愈合的中藥,就可以了。你年輕,恢複起來肯定快,沒多久就能活蹦亂跳了。”
我突然想起了《聞味識魂》基礎篇中關於療傷的描述,急忙問道:“徐叔,能不能給我開點蘑菇醇?”
徐博文的手在給我纏肋骨骨折固定帶時微微一頓,“什麽醇?”
“蘑菇醇。”我重複了一遍。
“沒有,我這兒隻有乙醇,你要不?”他抬頭看了我一眼。
我搖了搖頭。看來徐博文也不知道這玩意兒。
"能不能給我點大蒜和薄荷呢?"
"要這倆玩意兒幹啥?醃排骨嗎?"
徐博文輕輕用食指推了推他的金絲邊眼鏡,眉頭微皺,"你應該去找你敖叔奧,我又不是廚子。"
我有些失望。
現在受了傷,正是驗證《聞味識魂》的絕佳時機。
但要等到敖叔來,那豈不是要等很久?
這時,劉浩從兜裏掏出一個綠色的長方體條狀口香糖,遞給我,"這是L箭口香糖,薄荷味的,你要嗎?"
"要!要!太感謝了!"我急忙伸手接過。
徐博文熟練地為我固定好胸帶,隨後輕輕拉過被子,細心地為我蓋上。
他的聲音低沉而溫和,如同春風拂過湖麵,“記得避免劇烈運動,以防過度通氣;也要注意保暖,千萬別感冒了。
另外,飲食方麵要少食多餐,積極排痰。不要因為怕疼就不敢咳嗽,那樣反而對恢複不利,這些你都聽明白了嗎?”
我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我過兩天再來。”徐博文開始有條不紊地整理起他的醫療箱來。
我很奇怪,他居然從頭到尾都沒問過我是怎麽骨折的。
我趁他還沒離開,趕緊組織了一下語言,“徐叔,我是被一個叫秀秀的女服務員給打成這樣的。”
徐博文手中的動作並未因我的話而停頓,他輕描淡寫地合上醫療箱,微笑著回應,"我已經知道了。"
就這樣?
我有些不死心,“秀秀怎麽看都不太像是個正常人啊。”
劉浩的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他局促不安道,“我還有工作,就不先打擾你們了,陸新,等你好了可以隨時來找我玩兒哈。”
說完,他便落荒而逃。
徐博文見劉浩離去,緩步走到我的床邊坐下,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你別跟那個劉浩走太近了,還有......秀秀是誰?”
我並不想深究他們與劉浩之間的糾葛,但對秀秀的事情卻充滿了好奇。
我詳盡地向他描述了秀秀的外貌和性格,徐博文聽後,用手托著下巴陷入沉思,“她還真給自己取了個名字?”
我對此感到困惑,給自己取個名字不是很正常嗎?
我還給我自己取了個陸霸天的名字呢。
徐博文百思不得其解,他站了起來,給我講了一個故事。
據說,太極號這艘巨輪,最初並非為運輸而生,而是一艘航行在現世界和異世界之間的頂級豪華遊輪。
其一張門票高達三百萬,號稱“海上城堡”,象征著無與倫比的奢華與尊貴。
能踏上這艘“海上城堡”的人,無一不是社會的精英。
他們不僅擁有財富,更擁有權勢和地位。
普通人連爭奪這船票的資格都沒有。
在太極號遊輪上,為了給尊貴的客人提供無與倫比的體驗,每個房間都配備了私人管家,全天候為客人服務。
某年一個夏天,私人管家們遭遇了人手荒,經理無奈之下,隻好派了一個年輕的小姑娘來兼職。
小姑娘看起來天真無邪,但就在她上任的那一天,卻如人間蒸發般消失了。
關於她的去向,流言四起。
有人說她不慎跌入了深邃的大海,有人說她被黑暗勢力所害,甚至有人說她跟隨某位神秘客人私奔了。
這些傳聞在遊輪上愈演愈烈,給原本寧靜的旅程蒙上了一層陰影。
自那日起,太極號遊輪接連發生了一係列詭異事件。
曾經那些為客人們精心準備的娛樂活動,如今卻變成了驚悚的探險;曾經那些賓至如歸的服務,如今卻讓人心生恐懼。
遊輪的聲譽逐漸下滑,一度炙手可熱的豪華遊輪變得無人問津。
一票難求的豪華遊輪,變成了談之色變的詭異之地,再沒有人願意來玩兒了。
後來,遊輪擁有者將遊輪便宜賣給了現在的船長法辰。
法辰將它上麵幾層拆解了,改裝成了客貨一體的新型運輸船。
“所以,秀秀就是那個消失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