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趙繼承說，最初，餘曉萍是跟著她的鄰居來到化妝品店的。
餘曉萍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就聽趙繼承的介紹，趙繼承講得天花亂墜，餘曉萍聽得如癡如醉。
就這樣，他們認識了。
當時，餘曉萍是有點迷戀趙繼承的，感覺他很懂女人。
之後，她又單獨過來了兩次。
他們的關係也就熟絡了。
他也了解了餘曉萍的家庭情況，丈夫在鄰縣打工，不能經常回家，家裏倒是有一些存款，她和公婆的關係也不好，等等。
餘曉萍把他當做了朋友，他把餘曉萍當做了獵物。
在餘曉萍第五次過來的時候，趙繼承給她倒了一杯加了料的熱水，喝了熱水的餘曉萍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然後趙繼承就將她攙扶到了後麵的小屋，脫了她的衣服……
等到餘曉萍醒來之後，趙繼承告訴餘曉萍，他們已經發生了關係，餘曉萍請求不讓他說出去，他說就讓餘曉萍乖乖聽話，否則就去餘曉萍丈夫的工地，抖落他們的關係。
他說他沒有結婚，無所謂，餘曉萍不僅結婚了，還有一個兒子，她賠不起。
膽小怕事，心思簡單的餘曉萍信以為真，就這麽被他輕鬆捏住了。
之後，餘曉萍就時不時地過來，每一次，她都會買不少的化妝品。
其實，趙繼承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麽做了。
在此之前，他已經成功得手數次。
當然了，他也不是隨意選擇目標，他會挑選那些老實巴交，沒什麽見識，看起來更容易控製的女人。
人嘛，總是欺軟怕硬。
另外，他也不會一直索取，等到對方沒錢了，他就會選擇“放掉”。
他也懂得“適可而止”。
隻是，他沒有想到餘曉萍的丈夫竟然意外摔死了，更沒想到餘曉萍可能拿到賠償金。
那一刻，他感覺餘曉萍的價值突然被無限放大了。
也就是那時候，他打上了餘曉萍丈夫賠償金的主意。
他告訴餘曉萍，如果她不聽話，就去找她的公婆一家，告訴他們，他和餘曉萍是情人關係，到時候她不僅一分錢賠償金都拿不到，還會被公婆一家掃地出門。
他也告訴餘曉萍，隻要她聽話，一切都好商好量。
餘曉萍一麵承受著丈夫墜亡的悲痛，一麵還要承受著趙繼承的威脅。
為了能在公婆家繼續生活，也為了能夠拿到賠償金，餘曉萍隻能聽從趙繼承的安排。
在餘曉萍拿到第一筆賠償金之後，就為了趙繼承償還了一部分賭債，還拿出了一些，成了他的賭資。
也正因如此，趙繼承才會和郝玉亮以及牌友們說起餘曉萍，說起她會拿到的賠償金。
當然了，趙繼承也不是一味威脅。
更多的時候，他會和餘曉萍說甜言蜜語和遠大規劃，他說反正餘曉萍的丈夫也死了，她和公婆關係不好，以後肯定不會和他們繼續生活在一起，更不可能一輩子守著一張空****的床鋪，既然早晚要離開，不如在拿到賠償金之後就走，到時候他們一起去外地生活。
為了讓餘曉萍更加聽話，不會逃離，趙繼承趁機強奸了餘曉萍。
沒錯，這一次是真實的強奸。
在趙繼承的軟硬兼施之下，餘曉萍就成了他的囊中物。
當時，趙繼承欠了不少賭債，債主多次上門討債，還說如果不還錢，就直接讓他還命，他也向對方承諾會馬上還錢，沒想到餘曉萍竟然一聲不響地就走了。
他特別氣，又沒有別的辦法。
那個時候，他隻能立刻離開，跑到外地躲債。
他先後去過很多地方，打過不少短工。
半年前，他來到楊寧縣，經人介紹做起了化妝品生意，也就是傳銷，他甚至給之前認識的一些顧客打去了電話或者傳呼，憑借著出色的口才功夫，倒是賣出去不少產品。
沒想到他所在的傳銷組織被警方破獲，他和其他傳銷人員也被抓獲了。
說到這裏，趙繼承解釋道：“警察同誌，我真的沒有殺人，我也不知道餘曉萍去了哪裏，更不知道他已經被人害死了，我沒有撒謊，真的……”
結束訊問，老隊長問我的意見。
我想了想，說：“雖然趙繼承擁有重大作案嫌疑，但隻是我們的推測，我們沒有實質性證據證明趙繼承就是凶手，況且，通過訊問和他的反應，我也傾向於趙繼承所說屬實。”
邱楚義補充道：“如果趙繼承真的殺了人，就是拿到賠償金了，那算是一筆巨款了，他應該再也不願，也不會和之前的人有任何聯係了吧，另外，就算他現在因為傳銷被抓，也沒有必要跟我們說出那麽多關於餘曉萍的信息吧，他一直在極力解釋，讓我們相信，他不是殺人凶手。”
老隊長並沒有及時表態，他說先要核實一下趙繼承的人員軌跡。
隨後，結合趙繼承的供述，老隊長帶著我和邱楚義先後來到了謨場縣、穀城縣等地取證核實，確定趙繼承曾經在那裏居住，也確實過得非常拮據。
如果他真的殺害餘曉萍，拿到了賠償金，即便沒有優渥富足的生活，也不會讓自己過得這麽狼狽。
當然了，他也可能將賠償金全部輸光了，然後才四處輾轉。
至此，老隊長表示，趙繼承很可能所說屬實，他確實沒有殺人，更沒有拿到賠償金，他的突然離開就是外出躲債。
當時的債主也能側麵證實。
本來，我以為找到了趙繼承，案子也就基本完結了，沒想到找了那麽久的趙繼承極有可能不是凶手。
凶手，另有其人？
想到這裏，我不禁有些後怕。
在之前的走訪調查中，除了趙繼承，並沒有任何嫌疑人，或者說可以懷疑的對象。
老隊長表示，既然暫時排除了趙繼承的嫌疑，那麽，我們還是要回到劉世明的父母那裏尋找線索。
再次見到我們，劉世明的父母似乎並不歡迎。
劉母坐在那裏，麵色不悅。
至於劉父，站在門外，抽著旱煙。
在老隊長詢問起當年餘曉萍離開之前以及離開之時細節的時候，他們隻是搖頭，表示他們知道的信息已經在之前的詢問中全部都說了，還說給了餘曉萍八萬多的賠償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本來，我想要繼續追問的。
老隊長緩緩抬手，輕輕地擋住了我。
回程路上，邱楚義有一句沒一句地和我搭著話，老隊長則坐在後座上，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