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 被欺淩的異族

卻見鬆長老大手一揮,那些狼兵便將手中血跡斑駁的大刀高高揚起,準備手起刀落將這幾名婦女兒童的頭顱悉數砍下來。

“住手!”

隻聽阿古娜一聲瘋一般嘶喊,身形自原地快如疾風,身影縱到那幾名狼兵身前,在場誰都沒看清她究竟是如何的動作,那幾個狼兵便一一發出哀嚎,應聲倒地每個人的胸前皆插著一把寒光四射的彎刀,幾人的鮮血橫流交織在一起,匯聚起來看起來觸目驚心。

在場眾人包括阿那摩與那少年在內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片震驚,就連蘇靈風也愣住了。

先前在沙漠之中阿古娜原本想要將自己殺了把心挖出來,可是連她自己都說自己根本下不了手,也根本沒殺過人,而如今竟然一出手便要了數條人命,到底是什麽將一個從來沒殺過人的少女逼到如此的地步。

蘇靈風心中不禁喟歎一聲,如此看來這阿古娜的倒是與自己有幾分相像,先前在碧落劍派之時,自己不也是心存善念輕易相信他人,到頭來不也被逼迫的下了狠手,結果了不知道多少條性命,看到此處心中不由對阿古娜大為同情。

卻見阿古娜一瞬間連殺數人,看到自己手上沾滿了尚且溫熱的鮮血,一股血腥的氣息直鑽入她的鼻孔中,手中的一把彎刀悄然落在地上,隻感到那血腥氣熏得自己腹內一陣翻江倒海,雙腿一軟便跪在地上幹嘔起來。

巫月族鬆長老麵色早已一片鐵青,怒不可遏的一把揪住了麵前阿那摩的衣領將他硬生生提到了麵前,狠聲道:“好你個阿那摩你**出來的好女兒,竟敢殺了我巫月族的族人,看我巫月族不把你們這些螻蟻之輩一個個捏死!”

“阿爸!”

哪知道鬆長老身邊的那個尖腦袋少年卻拉住了鬆長老的胳膊滿麵焦急的說道:“阿爸,你可千萬不要殺了她,我還要讓她做我老婆,我要讓她做我老婆!”

鬆長老這才鬆開了手,望向少年麵色才稍有緩和道:“鬆木讚,你可真是糊塗,我巫月族中哪一個姑娘不比她強?小心哪一天你也會和他們一樣死在她的手上!”

“不!不!我就是喜歡她,我誰都不要我就要她,我今晚就想讓她當我老婆!”鬆木讚看此刻情形神態動作形似一個十歲的孩童,與他那壯碩的體型完全不相搭。

“哼!癡兒一個!”鬆長老猛一甩手,掙脫了鬆木讚的糾纏,當下向著手下兵卒一揮手道:“去!把阿古娜帶到鬆木讚的營房去,今晚就讓他們成親!”

“謝謝阿爸!哈哈哈!”鬆木讚聽罷登時高興地的咧開嘴巴高興地蹦了起來,身後巫月族的狼兵與兵卒們都忘記了方才死人的不快,也是振臂高呼起來。

此刻阿那摩與那黝黑皮膚的少年還有阿古娜和白月族的族人們都是十分的憤怒。

“鬆長老,這……請你們高抬貴手吧,小女兒不懂事是我教導無方,如果你們有什麽怨氣就衝著老夫來,實在是和小女無關啊!”阿那摩看到自己女兒痛苦萬分的神情,心中如同刀割,竟是雙膝一軟跪倒在鬆長老的麵前,抱住對方的雙腿苦苦哀求。

此刻就連蘇靈風也有些看不下去了,讓他實在沒想到白月族竟然如此懼怕巫月族,更是被欺辱到如此的地步,可是自己原本是事外之人,並不想參與他們這些外族中的事,他現在當先緊迫的便是找機會在這些異族中尋到諸如水和吃食等大漠中的生存所需,繼而脫離了這幫大漠異族回中土去尋到小玉與火雲、火鴉之後再做打算。

他的心中正打著自家算盤時,卻看到鬆長老一腳將阿那摩踹翻在地,一聲大喝道:“廢話少說,你女兒跟了我兒子是你女兒的福氣!若是不答應,我即日便喚巫月族兩千鐵騎踏平你這破村子!讓你們族人滅種!哈哈哈!”鬆長老仰天一陣得意大笑。

“族長!”

“族長!不要答應他!”

“魔鬼!我和你們拚了!”

幾聲呼喝便有幾個白月族的漢子拚命衝開狼兵向鬆長老撲來,卻早有一群巫月族壯碩的赤膊大漢揮舞大刀一連砍掉了數顆頭顱,鮮血如瀑布一般自當空中劃過一道虹橋,潑灑在阿古娜和阿那摩的麵前,那幾名漢子圓睜不甘心的雙眼就這麽直愣愣的盯著麵臉淚水的阿古娜,死不瞑目!

“住手!住手啊啊!!”阿古娜的心早已崩潰到了極點,看到自己族人的慘狀,最後一點心理防線早已經崩潰,她仰天狂呼,淚如雨下,頭發散亂的披散在臉上,直到最後方才無力的說出了一句話:“我願意,求你們不要再殺族人!”

“真的嗎!阿爸你聽她答應我了,哈哈哈!”鬆木讚高興竟是手舞足蹈起來,一雙眯縫眼早已經直勾勾的盯在阿古娜那緊實曼妙的大腿上,狂吞著口水,繼續瘋狂的手舞足蹈著。

“天!上古之神快來懲罰我吧!我愧對你們,守不住白月族族群,連自己的女兒也保護不了啊!”阿那摩一陣捶胸頓足,悲痛欲絕,身邊那少年也滿麵痛苦的不停的安慰著他:“阿爸,不要這樣,妹妹一定會沒事的,我以月神來發誓擔保!”說著那一雙惡狼般的目光死死的盯在鬆長老與渾天道人的身上。

“哼哼哼!”看到阿那摩此事幾近崩潰的樣子,鬆長老得意冷笑道:“你們以為就找到一個玲瓏心便妄想擺脫我巫月族嗎?真可笑,看看你們這些人身上的金蠍吧!”說著將自己袍袖撩起,露出一隻燦燦生輝的金蠍道:“刻上了這隻蠍子,你們白月族便永遠是我們巫月族的奴仆,哈哈哈!”

“呀啊!”

阿古娜慘呼一聲,心中早已一片死灰,當下她隨手便抓起了身邊那柄彎刀,一下、兩下、三下轉眼間便向著手臂上那金蠍的刺青狠狠的猛戳數刀,直到血肉模糊,鮮血橫流,她卻仍然一下下的向著手臂那隻金蠍的刺青猛刺著,仿佛能夠用這劇痛和熱血來衝開她心頭無比的絕望。

便在此時,幾名巫月族漢子便趕上前去,將她攔了下來,隨即將虛弱癱軟的阿古娜抬到了一條巨狼上,幾個人便駕著巨狼絕塵而去,消失在黃沙當中。

鬆長老和鬆木讚也十分滿意的率領著一眾狼騎兵尾隨著而去,隻剩下皆是絕望神色的阿那摩與白月族的族人。

蘇靈風則被幾個漢子押著帶到了那渾天道人的麵前。

渾天道人滿臉陰笑,用一雙陰詭的目光上下打量了蘇靈風好一陣方道:“小子,今天算你命大,讓你再多活幾日!我要將你這七煞玲瓏心與你的神魂一同煉化,哼哼哼!”

蘇靈風這才恍然,怪不得他們在自己被挖心的時候搶下了自己,原來是想連自己的神魂七煞之氣也一同煉化,看來這渾天道人雖然修為並不甚高,可是似乎對一些煉化神魂與精血的邪術倒算得上行家。

就在他心中思忖之時,忽然感到小腹一陣刺痛,抬眼望去,卻見渾天道人的嘴角勾起一絲陰毒的笑意,而他的一隻手掌不知道於何時拍在自己的腹部,霎時間一陣陰冷的氣息遍布全身,隻感到丹田氣海中的氣息似乎無法運轉而出,就連四肢也是一片麻木,竟漸漸失去了知覺。

“我知道你這小子有些手段,不過中了我這冰魄寒針會將你丹田氣海封住七日,七日之內你就別想再施展什麽手段了,不過伸手吃個飯喝個水還是可以的!哈哈哈!”言罷渾天道人便大笑一聲向著兩邊漢子一揮手,蘇靈風便被拖拽到一條巨狼前隨著鬆長老一行人飛奔而去。

…………

沙漠中的滾滾熱浪席卷著幹澀的砂礫不住刺痛著三個人的皮膚。

火雲叟走在最前邊,火鴉上人則跟在他身後,兩日之前他們確實找到了一小片就快要消失的水塘,隨身攜帶的葫蘆早已經被喝了個底朝天,而大多都是被小玉喝掉了。

火雲叟與火鴉上人倒還不在話下,畢竟他兩人的修為要比小玉高出不少,又加上兩人修煉火的功法數十年,早已不懼炎熱,就是大漠的夜晚會比較難熬,小玉則就不同了,她原本便修行不高,此刻接連在大漠中奔走,也幹脆化為原形,成了一隻狐狸,這樣似乎能消耗的慢一些,雖是如此這會也無精打采的步伐踉蹌,好幾次都險些倒在了沙漠中。

火雲叟的臉色也滄桑,比之前略顯憔悴,他一邊抬起頭來望著頭頂上驕陽似火的陽光,一邊嘟噥著身後的火鴉上人道:“火鴉師兄,從昨天開始咱們就按照你說的那個什麽鳥飛的方向走,咱們連飛帶走已經整整一天了,怎麽連個毛都沒看到?”

“別急,應該不會遠了,咱們再堅持堅持!”火鴉上人拄著天火杖此刻也是腳步有些發虛,為了不讓小玉和火雲叟失望,隻能這麽說,其實那第二處的綠洲到底還有多遠就連他自己心裏也沒底。

“啊?又是不會遠了,從昨天開始你都說了多少遍了!依我看咱們抱著小狐狸,幹脆一口氣飛過去得了!”火雲叟的耐性似乎已經成了極限。

火鴉上人卻擺了擺手道:“不行,在這茫茫大漠當中,咱們不但要節省體力,更重要的還是要保存功法,一旦萬一有什麽危急之事,你我還尚能應付一二……”

火雲叟聽了火鴉上人一席話隻好強自按捺住心中的煩躁,繼續這了無目的的漫長行程,他低下頭了方才走了幾步,便忽然聽到身後的小玉似乎是極為興奮的歡叫著,四肢狐狸爪邁得飛快,身影一竄便向著前方奔去。

火鴉與火雲都是各自一怔,忙向著小玉狂奔的方向望去,這一望之下也不由驚得目瞪口呆,卻見前方乃是一片由沙牆鑄成的城池,此刻遠遠望去看起來異常的壯觀,火鴉上人粗略估計這城池的規模就算比起中土的中心重城天京城也不遑多讓。

當下一拍腦門,趕忙向前邊的火雲叟呼喝道:“火雲師弟,快快把小狐狸攔住,那裏應該是北漠大突巫月族的天狼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