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太陽消失之謎

“我很抱歉以這種方式請你們過來。”

穿著白褂子的中年人就坐在我的正對麵，雖然言辭客氣，但我覺得他眼睛裏透露出來的可沒有絲毫反省的意思。

倒是謝玲玲搖晃著腦袋醒轉過來後，看著對方有些驚訝：“秦老師！”

“他是誰？”我問。

順便，我再動了動胳膊，還有些發麻，不知道是我腦部受傷的後遺症，還是他們給我注射了些額外的東西。

謝玲玲似乎跟我差不多，她動了動綿軟的身體，看向我：“他是基地研究院的負責人秦放，我當初跟未婚夫一起參加考試，就是他麵試的我們。然後我能力不足被刷下來了。”

秦放簡單地笑了笑，食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刷掉你倒不是因為你能力不足，相反，你跟小李比起來，更具有科研精神。但這是委員會的命令，凡是女人都不能接收。”

謝玲玲怒了：“都什麽年代了，還歧視女人！”

“這不是歧視，這是為了保護人類的未來，你看如今研究所僅剩的人員就知道，我們付出了多少生命的代價。我們希望基地裏的孩子能有親人陪伴，而不是一旦出事，孩子們就要麵臨父母雙亡的悲傷未來。這一點我想安澤就深有體會。”

“那你弄暈我們呢？”我問，“像我這種單身漢可跟什麽孩子未來沒關係。”

秦放歎了口氣：“在小李出事前，委員會下了最終解散的指令，我們不允許接觸和再研究現在的課題。甚至我們不能接觸任何已故研究員的家屬，不能透露我們長期以來研究的內容，否則一旦被發現，我們都得入獄待著。”

謝玲玲不相信：“這不可能！”

“沒什麽不可能，當我們研究出成果後，我們這些人或許已經失去了存在的意義。”秦放站起來，“等你們恢複了行動力，我帶你們去看看人類最後的成果吧。”

我敏銳地注意到了他說的“最後”這樣的詞。

當我跟秦放的視線相接，他似乎也瞬間明白了我的疑惑，補充了句：“或許沒有拿出成果更好，有了這東西，有時候反而讓我們更清楚地意識到了未來的絕望。”

這是一間位於絕地地下城最底部的作業空間。

兩百年前的設備就地改造，如封隔器就被擴大數倍，作為了供暖管道被利用起來。我和謝玲玲走在這些具有年代感的鏽跡斑斑金屬管下，時不時還能感到從裏麵散溢出的水汽。

在空間盡頭，兩三個研究員正站在一台巨型電子槍前記錄數據，幾台並行運算的電腦正在快速分析數據形成的圖譜。

“這就是破壁機嗎？”謝玲玲趴在隔離的玻璃罩外，眼睛裏閃著從未有的光。

我問：“你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謝玲玲搖頭：“不知道，但它是我未婚夫參與完成的，我曾經在資料裏看過這個名字。據說它存放在研究院的最深處，一定是它。”

秦放站在我們身後，突然開口問：“你們想過太陽消失之謎嗎？”

我說：“按照恒星的壽命進化理論，太陽應該變為紅巨星或者其他，絕對不是完全消失。”

“然而太陽消失了，消無聲息的。”秦放望著那架電子槍說，“方寸之間，深不見底。連光也能吞噬的地方，會是什麽？”

我想了想，回答：“黑洞嗎？”

“那種可以吞噬太陽的巨大引力如果移動到了太陽係，地球也會被撕裂了。”

以我貧瘠的學識，無法再回答秦放高深的問題，所以我轉頭看向了謝玲玲。

她思索著，突然有些詫異地看向我們：“重疊世界？”

秦放看起來很滿意：“不愧是我當初想要招進來的人。”

謝玲玲卻顯得更迷惑了：“可是，就算是真的存在兩個一模一樣的平行世界，他們也彼此重疊，我們兩個世界所在的維度是不同的，物質之間很難產生直接影響。怎麽可能因為世界重疊而吞噬了太陽呢？”

秦放緩緩地開口：“如果換個角度想，我們所在的世界並沒有被影響，受到影響的隻是我們呢？就像迷途的旅者，在字跡模糊的路引牌前做出選擇前，他總會有停留的時間。我們或許正站在一個迷茫的交點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