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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再次醒來時天又已經大亮了,盡管我感覺我覺已經睡得夠多了,但還是覺得精力不夠,頭總是炸裂般地疼痛。在火車上,許多本身就與自己毫無瓜葛的事情硬是硬生生地貼在了自己身上,肉身和靈魂總是有魔一般地吸引力。

六個人一節的車廂,大家都呼呼地睡著。

這種特殊照顧可能誰也不得到,現在天已大亮,本來都醒來了,但卻誰也不想第一個來打破這種美好的安靜。

大家也許都在期待會有什麽人通過這節車廂,從而打破我們眼前固有的不太正常的氣氛。

我們都希望回歸在一個正常的乘車環境裏,可是我,我能行嗎?還有艾麗?

我們都同時陷進了一個可怕的深淵世界裏,什麽時候我們才能逃脫出來呢?

“不好了,不好了!天哪,太可怕了!”

沙沙突然從昨昨溜出去的大門闖了進來。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讓你這樣一驚一詫的?”

阿牛問了起來。

本以為有別的什麽人進來,期盼能給眼前的氣氛輸送點新鮮血液,沒曾想到是沙沙回來了。

“我看見成華叔和大白他們了!”

“在哪裏?”

艾麗從車廂角落站起身問道。

“就在前麵車廂裏,兩個人血肉模糊,被捆綁得嚴嚴實實!”

“是現在嗎?”

艾麗接著問。

“不是現在,是昨晚我看見的!”

“那為什麽昨晚沒有報告呢?”

“我走出車廂,就在門外睡著了。”

“你真能睡!”波波上前拍了拍沙沙的肩膀。

“昨晚的事現在才來報告,你剛睡醒嗎?”

小跳補充道。

“那還不趕快帶我們去營救他們!”

“這還有用嗎?”

波波表示有點失望,反對阿牛對沙沙的提醒。

說完,沙沙帶領著大家向前麵車廂奔去。剛跨出這節車廂,呈現在眼前的是一片黑壓壓的人頭。車廂每個座位上都坐滿了人。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是我走錯了地方嗎?”

沙沙自言自語起來,唯恐自己帶錯了路。

“又出了什麽差錯?”

緊跟在沙沙後麵的艾麗問了起來。

“我醒來時沒有發現這些人啊!現在怎麽突然多出了這麽多人?”

“先不去管這些,你記得是哪節車廂發現他們的嗎?”

“沒有特別記憶,好像應該就在前麵吧。”

沙沙不確定地摸了摸腦門。

“那我們就繼續往前走吧。”艾麗吩咐大家。

“沙沙,你是不是在故意期騙大家喲?”

走在最後的小跳突然又發起話來。

“小夥子,你難道不知道這一向是她的拿手好戲!”

波波打趣起來。

“我騙你們對我有什麽好處?一點好處也沒有嘛。失去了集體的力量,我昨夜還沒有休息好,總是擔驚受怕的。”

“好,都別說了,隻有我知道真相是怎麽回事?”

艾麗話剛一落音,我故意在她的後麵用腳踢了她一下。

她回頭看了我一眼,表示領受了我的用意。要是大家都知道了她是耿花的鬼魂,那不嚇得四處躲散。誰還敢去聽她的招呼。

每節車廂都是人滿為患,直到走到火車頭,也沒有發現成華叔和大白半個身影。

“沙沙,你是不是把昨晚夢中的事當作真實的事告訴我們了?”

阿牛又問起來。

“由於昨晚睡了一覺醒來,我也不好意思再回你們的車廂,於是半夜無聊地向前麵車廂走去,不知走到哪節車廂了,我就發現了他們。除了他們,我真的沒有看見別的什麽人。本想來及時報告你們,可是我害怕,想著白天報告會好些,所以早上醒來突然想起這事。”

“難道說昨晚那可怕的尖叫就是你發出來的?”

艾麗問道。

“你們都聽到了?”

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示無可奉告。

“我們都原路返回吧。既然他們都不想顯身,那我們隻有等待,靜觀其變吧!”

艾麗吩咐著大家回去,可是除了我知道是怎麽回事以外,阿牛他們都不理解艾麗所說的話,以及做法。

眼前看來沙沙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了?既然是真的,為什麽他們半個影子都沒有發現。即使如此,他們也會留點可讓人產生念想的蛛絲馬跡。可這麽走了一趟一點收獲都沒有。

阿牛他們心有不甘。

“凱倫,要不你們先回去吧。我在這裏再仔細看看。”

“如果你也想象他們一樣,那麽你就一個人留下吧。這個世界不是你主動出擊都會有什麽結果的,有時候退後一步也許比主動出擊效果會更好!”

阿牛沒有聽艾麗的勸阻,而是一意孤行留在了原地。

“你要是再不走,我也不會再陪你了。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燒!眼前這個局麵,你又不是沒有看見,我們何必要拿雞蛋去碰石頭呢?真是個傻蛋男人!”

沙沙罵罵咧咧跟在最後。

但我們走出了一節車廂又一節車廂時,阿牛還是沒有跟過來。

我們懸著的一顆心不免又多了一些緊張。

六個人的車廂現在又變成了五個人。本身就很空**的車廂現在似乎變得更加可有可無了。

轉眼在火車上已經來到了第四天了,但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事還是在接連不斷的發生。

我半眯著眼睛不停地尋問著艾麗,可她也無法準確地給一個滿意的答案。

火車停還是不停,最終是毀滅還是安然無恙,或者開向一個未知的存在。我們誰也沒有一個定論。

也許最好的成全便是等待。

所有花兒芬芳的綻放都是在期盼中呈現的。

無論如何,我們都將拭目以待。

不是生便是死!

何況艾麗也在與我同行!

大不了我就去她的那個世界裏吧!

這又有什麽可怕呢?

她就像這列發怒的火車,在向人們敘述著一個見不得光的謀殺故事。

誰能給她昭雪?

而她自己卻在黑暗中揮舞著刀劍,一步一步帶領大家前行。

作為她的前夫,一個旁觀者,一個被汙陷的人……如此種種難以表述複雜心緒的男人,而我又能做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