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下鋪躺著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我無法安然無睡。半醒半睡中我輾轉難側,終究還是抵擋不住所有困頓來襲。

醒來時,我長長地吸了一口氣。世界好象依然沒有什麽變化似的。

他們好象都突然似的從我的眼前蒸發掉了。我會把這一切看著是更壞的征兆。

現在我是那麽急切地昐望所有的都快快地提前到來,可到這時反而戛然而止了。

如果主動換不來什麽改變,那麽我隻有等待。

我盡力把自己恢複到上火車之前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的的狀態。權且把在火車上發生的一切當作一場夢。

這種感覺讓我感到輕鬆,盡管看似隻是短暫的,但是它也帶給了我久違的自在。

至登上火車以來,我還真沒有享受到旅行帶給我的快樂。

於是我翻身起床,索性來到了地麵。

此時我沒再發現先前那個女人的半個身影。而其它同臥室的人也沒有見著。我獨自靜靜地呆在屋子中央,半眯著雙眼接受難得的陽光洗浴。

半晌過後,我靠近了窗戶。

火車仍然在不知疲倦地向前飛奔,透過窗戶我仿佛看到了我那張被一切扭曲的臉。

掏出手機,時間很快顯示出是下午兩點多了。臥室裏暖洋洋的。

但巨大的孤獨和死亡的陰影仍不時地籠罩著我。

我推開臥室的門,重新來到火車過道上。

一切都是那樣的正常!

我慢悠悠地朝火車頭方向再次走去,企圖有新的發現,但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我連半個熟悉的影子都沒有見著。

我不甘心。

我又繼續向火車車尾走去。此時此刻我好象一點不再害怕遇到艾麗了。

當經過那間我熟悉的臥室大門口時,我側耳傾聽裏麵的動靜,但結果沒有任何發現。

也許是太多的失望,我敲了敲門。

沒有任何應答。

於是,我用力扭動著門把鎖。

門倒是開了,但裏麵沒有人!

艾麗到底去哪裏了呢?

我不再磨磨蹭蹭,於是加快了腳步向車尾奔去。

車尾的大門好象事先就在我的意料之中。它不再象以前那樣關閉得嚴嚴實實的。好象是提前就知道我會到來而把門故意早早地就打開了。

我謹慎地跨過那道大門,悄無聲息地走進了車廂。

裏麵座位上已經坐滿了人。我仔細搜索,同樣沒再發現大白他們。甚至連昨晚那些堵門的大漢也沒見了。

我走到車廂底部,看到這最後通往鐵軌的大門,真想騰空一躍破門而出……

難道說這一切都是我的幻覺?

當我走出這最後一節車廂,再經過旁邊那間小小的乘警室時,我發出了這樣可怕的自問!

於是一個更可怕的念頭從腦海中一閃而過。

我沒命地加快腳步,就差點飛起來了。

當我來到我的臥室房間門口推門而入時,可能還殘留我餘溫的上鋪座位上已經躺著一個人影了!

下鋪上也不再是那個我連名字也叫不出的可能是訛我的那個女人了!其餘鋪上的兩個人我根本見都沒見過!

此時我仿佛陷在了一種失重的真空狀態。

當極度的困頓和饑餓襲擊著我,而我又無處安身時,我才慢慢發現,我再次朝火車頭方向走去時,火車已經在向相反的方向開去了。

是火車調頭了還是火車已到達終點後又開始出發了?

我的這次漫無目的出行變得詭異而好象又是一個沒有結局的玩笑!

一個大白天,我從車尾走向車頭,然後又從車頭走向車尾,來來回回幾個輪回,我不但身心俱疲而且連一點收獲也沒有。

現在我看似在向車頭前行,(由於火車好像掉轉了開動的方向)而實則在向車尾走去。

憑著直覺,我找到了我所在的臥室房間。

房裏沒有任何人,我才如釋重負。

我的那個小小背包表明我的主人身份,它躺在**,好象認同我才是它唯一的主人!

逐漸清晰起來的大腦讓我明白:我得吃點東西可能才能掌控目前出現的局麵。

我想睡但睡不著。

我得在天黑之前找到艾麗!

不管她是誰我都得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