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營救

宗孟的那句所謂早就給了答案,等於沒有說。可李凱楠卻在聽了之後,急匆匆地從許小悠家中出來。院子裏果然來了許多警察,大靖和高叔也在。高叔招呼著人衝進屋內,將宗孟扣上手銬帶了出來。

暴風雨依舊在持續,電閃雷鳴。警車停在院外,閃著警燈。周圍有許多打著傘圍觀的人。我較為佩服他們的“意誌”,這麽大雨也會湊來看熱鬧。他們在指指點點,我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這時候我也才明白,許小年認為極度冷清的小區,竟然住了這麽多人。

宗孟被高叔押上警車時,帶著血的臉上依舊露著邪惡的笑,似在給李凱楠傳達信息:他等著遊戲最後的結局。李凱楠給他回報以微笑,並且將高叔招呼過來,囑咐他不管以什麽原因,至少將宗孟看押到找到他殺人的證據為止。高叔氣狠狠地說他會好好招呼他。被他耍了一次,不,好幾次,不能再被他耍了。高叔說完之後,衝進了雨裏。

大靖又報告了他們是如何被耍的整個過程。他說的整個過程與李凱楠所推斷的相差無幾。大靖帶著抱歉的語氣,向李凱楠道歉,是他的失誤才導致許小年失蹤。李凱楠沒有追究這些,隻問起大靖眼下所掌握的線索。

大靖收起李凱楠所謂的無意義的愧疚,匯報說小五已經調用全城的監控,隻發現一段李凱楠樓下的監控視頻。這段視頻顯示許小年和小石頭跟著杭雪兒走時,並沒有受到脅迫,甚至有所交談。大靖根據這段視頻判斷,或許許小年是主動與杭雪兒走的。至於她的去向,暫時沒有任何線索。包括“黃雀”和宗孟家中以及許小悠以前的公寓,甚至杭雪兒的私人住處,他們都已經找遍了,根本沒有任何發現。

李凱楠大概是預料到了這個結果,所以一直處於思考狀態。他應該是在琢磨宗孟所謂的提示。我也在盡力回想宗孟說過的每一句話,試圖以此前破解他語言密碼的方式去找到有關許小年下落的信息。可這超出我的能力範圍,我無能為力。

看了看時間,已經夜裏十一點,距離許小年被綁架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我有些焦急,更有些恐慌。而這時候,何衝竟然給我打來了電話。我無心接聽,直接掛掉。可他立即又發來消息詢問杭雪兒綁架了許小年是否屬實。我更不想理會,而直接刪了他的消息。

海哥也對宗孟的所謂提示表示很疑惑,認為宗孟或許還在耍滑。方才與他對峙的幾個小時,他似乎是故意在拖時間。李凱楠依舊對著暴雨抽著煙,閉著眼思考。連續抽了三隻煙後,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包餅幹,一顆有一顆的吃著。我實在忍不住上前問他有沒有什麽想法,可他一言不發。

也是在這個時候,高叔突然下車跑了回來,氣喘籲籲地跟我們說起,宗孟托他來傳達幾句話。高叔說:“宗孟說,杭雪兒曾給他發出警告,如果到了夜裏十二點,我們還沒找到人,她就會滅口。他娘的,什麽杭雪兒給的警告,我看這事兒就是宗孟安排的。到了這個時候還在演戲。”

我們都沒有對高叔的抱怨做出反應,也分不出心再理會。隻要不到五十分鍾的時間,我神經變得極為緊張,幾乎要衝過去暴揍宗孟,可最終還是忍住了。這個節骨眼,不能給李凱楠添麻煩。既然李凱楠此時如此鎮定,他必定想到了解決辦法,或者猜透了宗孟的所謂提示。

高叔說完後,還沒有離開,似有話未說完。我催促著問他宗孟還說了什麽。高叔在看了李凱楠幾眼後,猶豫再三後終於開口對李凱楠說:“宗孟還說,小年懷著孕,你得抓緊些。如果出了三條人命,他的罪過可就大了。”

我以為李凱楠聽到許小年懷孕的消息時,會表現的極為驚訝或者說因此激動,李凱楠卻隻是點點頭。看他這樣的反應,頓時我明白他其實早就知道自己老婆懷孕了。

海哥和大靖都表示出了應該有的驚訝,繼而憤怒。本來較為穩重的大靖,竟然衝向雨裏,試圖再去逼迫宗孟說實話。可李凱楠一把將大靖拉住,然後笑著說:“他已經說了實話。”

“他那哪是實話,跟沒說有什麽分別。”我說。

李凱楠微微一笑,丟下煙蒂,囑咐高叔先將宗孟帶回警局,剩餘的人跟著他走。

在我和大靖以及海哥跟著李凱楠上了車後,我開始重複宗孟說過的那句話:“其實,從我走進警察局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給了你答案。你老婆和小石頭,就在那裏,能不能找到,就看你的造化了。”我翻來覆去琢磨,卻根本想不到他曾經給過什麽答案。

我有些泄氣地說:“就在那裏,到底是哪裏啊?”

“那裏。”李凱楠說。

“那裏是哪裏啊?”說完之後,我恍然大悟,終於明白了其中的含義。於是我又說:“那裏,是一個地方。”

李凱楠點頭一笑,然後讓大靖搜索沙海市有沒有叫“那裏”的地方。我立即說:“不用找了,我知道。”

這個地方我當然知道,那是我與許小年聊了三十個小時的地方,許小年的私人領域。這時候我也似乎明白了,為何許小年會帶著小石頭主動與杭雪兒前往。大概是杭雪兒以讓許小年整理許小悠的遺物為由吧。

十一點五十三分,我們到了那家叫“那裏”的旅館門口。李凱楠隻帶著為數不多的幾個人。人少的情況下,不會鬧出大的動靜而阻礙辦案。以旅客的身份敲開旅館的門時,當天值班的服務員看到警察來,立即鬆了口氣。他拉著李凱楠說起,他好像看到了失蹤並且被懷疑是殺人犯的杭雪兒,而且她還帶了一個女人和一個小孩進了旅館,入住了一間長租房。

李凱楠感謝那位服務員提供消息,但並沒有與他多說,當即安排高叔帶著老七和阿溫守在旅館周圍,防止杭雪兒逃跑。按照宗孟的說法,她必須在十二點時執行宗孟的命令,故而她此刻必定還在旅館內。

在高叔帶著人部署後,李凱楠帶著我與大靖,以及海哥在服務員的引導下,上到了三樓。這棟旅館大概是民國時期留下來的建築,比較老舊。三樓的長廊,燈光昏暗,極為潮濕。再次走在這裏,心裏複雜的很。第一次來這裏時,許小悠走在前麵,帶著我進入了306房間。

服務員以客房服務的借口,在十一點五十九分敲開了門。在我跟著持槍的李凱楠進入房間的一瞬間,看到被反手綁住雙手的許小年與小石頭依偎在牆角,顫顫巍巍。而披頭散發,穿著一身黑色雨衣的杭雪兒,正將槍口對準了小石頭。

大靖衝在前麵,嗬斥一聲:“警察,把放下槍!”

杭雪兒見我們這麽多人,露出輕鬆的笑。我心想,她大概這麽做也是被迫的。隻是沒想到,她突然變了臉色,而直接轉身,以極快地速度,挾持了許小年。許小年大概預料到這個結果,在她被挾持的瞬間,一腳將小石頭踢了出來。

我與海哥迅速反應,上前一把抱住小石頭。當小石頭抬頭看到我和李凱楠時,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大喊著讓我們趕緊救他姨媽媽。海哥與我將小石頭迅速地帶到李凱楠身後,給他解開了捆綁,並且安慰他別怕,一定會救下姨媽媽的。

而這時候,杭雪兒用槍指著許小年肚子,以威脅的口氣告訴李凱楠:“想救你老婆和孩子,給我讓出一條路來。”

李凱楠看著她額頭上冒著豆大的汗珠,神情裏夾雜著慌亂。這是我從未見過的。在聽說許小悠死了時,他那麽冷靜。就算麵對宗孟,他也毫不慌亂猶豫。如今麵對著被綁架的老婆,他終於表現出最真實的感情。

李凱楠用槍指著杭雪兒,說:“放了我老婆,我會給你機會。”

“這麽看來,是談不攏了。”杭雪兒冷冷一笑,扣動了扳機。看著許小年那驚恐的樣子,我也極為驚恐。而且我知道,如果許小年此時未懷孕,她或許會冷靜許多。

聽著杭雪兒扣動扳機的聲音,許小年對李凱楠說:“對不起,我沒及時告訴你我懷孕的事兒。”

“放心,我早知道了。”李凱楠對著老婆溫柔一笑,大概是示意她配合她什麽。

果然,李凱楠話剛落音,許小年突然將頭往左偏。也是在這一瞬間,李凱楠槍裏的子彈飛了出去,直接射向杭雪兒頭部。杭雪兒見狀,露出驚恐之色,同時迅速躲避。也是在躲避的一瞬間,李凱楠直接衝了上去,將杭雪兒手中的槍打掉。槍落地的一瞬間,上的膛子的彈飛出,打碎了牆邊許小年用來插花的一個陶瓷花瓶。而杭雪兒被李凱楠這突然的襲擊破壞了節奏,而直接推開了許小年。

李凱楠迅速地抱住了許小年,卻給了杭雪兒逃脫的機會。盡管大靖已經同時衝了上去,杭雪兒還是一個起跳,直接衝破了窗戶,從窗戶跳了下去。玻璃碎片在杭雪兒衝破窗戶的一瞬間,被狂風卷了進來,李凱楠一個轉身護住了許小年,而我和海哥同時護住了小石頭。

在知道小石頭沒事後,我和大靖立即衝到窗口,看到杭雪兒掉入在樓下一輛停著的垃圾車內。可她卻立即爬了起來,跳下車,朝著外麵跑去。守在樓下的高叔,聽到了動靜,立即追了上去。此時李凱楠的心都在許小年身上,大靖未等他說話,直接從三樓的窗戶跳了下去,落入了那輛垃圾車內。我看見他立即爬了起來,追著高叔與杭雪兒追逐的方向去了。

我不想錯過杭雪兒被抓的畫麵,也沒管其他,也試圖學樣跳下去。可許小年卻喊了一句:“你不要命了。”我這才明白自己的身份,而衝出房間,迅速地跑下樓。

我跑下樓時,暴風雨竟然停了,隻下著淅瀝瀝的小雨。街麵上積了很深的水,跑了幾米,腳下的運動鞋已經進了水。

當我順著他們的方向,跑了三個街區,到了五一路時,鞋子已經濕透。我遠遠地看見,大靖雖人高馬大,但已經被杭雪兒打倒在地,有些無法動彈。老七和阿溫已經倒下。我迅速地跑上前,拉起了大靖。隻有高叔,還與杭雪兒在那路燈下近身搏鬥。

我這一次終於見識了高叔的戰鬥力。在幾個回合後,盡管杭雪兒曾修習過武術,但根本不是高叔的對手。可讓高叔無法預料到是,杭雪兒在被按倒在地後,竟掏出了一把刀,刺進了高叔腹部。

“高叔!”我大喊。

高叔被刺了一刀後,迅速被杭雪兒一腳踢開。杭雪兒再次一個翻身,繼續往前跑。我衝上前去,高叔躺倒在地上,捂著傷口。我看著傷口流著血,心裏慌的很,可高叔卻說:“我死不了,放心。”

而此時,大靖已經爬了起來,再次追著杭雪兒去了。大靖雖體力不行,但速度極快,幾步之後趕上了杭雪兒並且拉著了杭雪兒的長發。杭雪兒被扯到頭發後,大概是因為疼痛而反應慢了不少。大靖順勢將她按倒在地上,給了她一拳又一拳。

我看到大靖那猙獰的表情,像極了一個小時前李凱楠持刀要刺進宗孟大腿時的樣子。可他並沒有收起這份猙獰,直到杭雪兒再無反抗之力,他才從腰間掏出手銬,將杭雪兒拷住。

我扶起高叔,看著杭雪兒終於被製服,終於鬆了一口氣。我心裏明白,這件事情在今天晚上,隨著暴風雨的結束,已經接近於收尾。

杭雪兒直接被大靖押回了警局,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媒體蜂擁而至,引來不小的麻煩。也幸而大靖多次見識這樣的場麵,還算能應付自如。高叔被老七和阿溫叫來的救護車,送去了醫院。他上車前一再囑咐我,如果以後將這件事情寫成小說,一定將他寫得年輕一些。我答應他一定,並且極為擔心他會不會出事。當隨行的醫生說他不會有生命危險時,我才放下心來。

也不知道為何,與他們相處這麽久,心中已將他們當成了真正的同事,朋友。當然我能明白我此刻的心理狀態。我已然無法接受身邊的任何人再離去。所以,在我聽說許小年被綁架後,才那般惶恐不安。

李凱楠已經扶著許小年從旅館裏出來了。海哥抱著小石頭,小石頭已經睡著了。經曆今晚這場暴風雨,他估計也是累了。我看到李凱楠緊緊地拉著許小年的手,臉色依舊緊張。我想這大概是李凱楠第一次如此吧。當然也是第一次在愛的人受到傷害時,完整地表現出自己的慌張和在乎。

李凱楠和許小年當著我的麵,緊緊擁抱。許小年輕輕地說:“我沒事。”可李凱楠還是說出了那一句:“對不起,我來晚了。”

許小年搖搖頭說:“隻要你在我身邊,任何時間都剛剛好。”

他們再次緊緊擁抱,有警局同事前來匯報眼下的情況,他們也沒有鬆開。直到許小年覺得有了些不好意思,李凱楠才放開手。李凱楠聽著同事的匯報,臉色再次變成了如常的樣子。許小年立即說:“你讓海哥送我們回去就可以了,你去忙你的。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你做。”

李凱楠感激地點點頭,說他一定會將殺害妹妹的凶手定罪。眼下,杭雪兒是極為關鍵的認證,她的供詞極為重要。我說我要陪著李凱楠去,李凱楠卻說今晚還是讓我陪著許小年為好。時至今日,其實我也厭倦了那警局的審訊室,他能給我喘息的機會,我自然是不違背的。

海哥與我護送了許小年和小石頭到家之後,接到了警局的電話,她便立即趕回去了。在將小石頭放在**睡下後,許小年又拉著我坐在沙發上,讓我與她一起聊聊天。

我知道許小年是要與我細聊今晚發生的事情,而且重點不在於她自己如何被杭雪兒所綁架,而是她發現了許小悠的一些讓她一個人無法消化的私事。

許小年隻是簡單描述了自己被杭雪兒帶走的過程,並且與我所猜測的基本一致。在高叔被人支走之後,杭雪兒闖入了許小年家中。老七和阿溫根本對付不了杭雪兒,而被杭雪兒幾下打暈在地上。杭雪兒又逼迫許小年帶著小石頭與她走。當下那一刻,許小年是有些慌亂的,也堅決不從,並且在思索該如何逃脫。隻是,當杭雪兒提起要帶著她去一個地方,而且那個地方是許小悠的常住之地時,她動了心。其見到杭雪兒並不傷害老七和阿溫的性命之後,她決定搏一搏。她太想知道自己妹妹到底經曆了什麽。

到了“那裏”後,杭雪兒並沒有對許小年和小石頭動粗,而是將他們關在屋裏,不許他們外出。許小年判斷出,她應該是在等著宗孟的信號。在仔細翻看了妹妹留下的東西後,她心裏一邊感歎妹妹這六年過的有何孤苦,同時打算從杭雪兒的嘴裏套出一些實話來。

許小年並沒有開門見山詢問許小悠的死因,而是從小石頭入手,與杭雪兒套近乎。畢竟許小年觀察到,杭雪兒對小石頭是有著一定情感的。從頭到尾,她都沒有做出任何傷害小石頭的舉動,甚至還言語安慰他等過了今晚一切都會好。聊起小石頭的話題,杭雪兒的心也被觸動。於是,在閑聊了許久後,杭雪兒主動說出了自己這麽做的原因。

我聽了這原因之後,判斷宗孟說的大部分都是對的。杭雪兒能被宗孟拉下水,毀屍滅跡,如今又做出綁架這樣的事情,都是因為想要分割宗孟的財產,而給張先生翻身的機會。我不禁感歎,到底是怎麽樣的驅使,讓杭雪兒對張先生如此死心塌地。難道是真的愛嗎?

所謂愛,真的可以讓一個人瘋狂。

我問:“她有說,小悠是怎麽死的嗎?”

許小年沒有回答我,而是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支簽字筆。我心中一驚,這支落在了許小悠住處的筆,竟然出現在她手裏。至於這支筆的來曆,是她三年前送我的生日禮物。筆帽上,刻有我的名字。

關於見過許小悠的事兒,我已經跟宗孟坦白,也就沒有再瞞著許小年的道理。花了十多分鍾時間,我簡單地與許小年交代了個清楚。許小年眼睛裏突然就冒出淚。我也不知說什麽好,隻是道歉,說自己如果當時稍微警覺一點,就不會有後來的事情。哪怕當時我聯係了許小年。

許小年抹了淚,首先說我確實是做錯了。同時,她又問:“所以,當時你有沒有發覺她有什麽異常?”

“她可能很壓抑,心情不是特別好。”我說。

許小年又問:“當時她有沒有說過什麽,厭世啊,絕望之類的話?”

“你問這個……”我心中一緊,“難道你也覺得,她是自殺的?”

“我不相信。”許小年說,“但她好像有這個心思。”

許小年從口袋裏翻出了一個U盤。當我將U盤裏的文件導出來並且用電腦打開時,心中一陣驚恐。那是許小年留下的最後的文字。這些文字像是一份策劃,也像是一份“劇本”。她推演著她自殺之後,或許會發生的故事。這些內容與我和李凱楠推斷出的可能基本相同,有好幾種情況。至於最後她選擇了哪一種,或許就是現在我們所經曆的這一種。

“這麽看來,宗孟真的是按照許小悠給出的劇本演的。”我嘀咕了一句。

許小年問:“什麽意思?”

“沒什麽。”我搖搖頭,起了身,“我還有些急事,得回趟警局。今晚應該消停了,你早些休息。”

許小年應該察覺到了我的異常,但沒有細問。她給我找了一件李凱楠的羽絨服穿上,囑咐我注意保暖。同時她又從廚房裏拿了一個保溫杯,裏麵盛著雞湯,讓我給李凱楠帶過去。

差不多淩晨五點,我到了警局。那時,李凱楠和大靖已經連夜審訊杭雪兒完畢。當他們看到我時,並沒有表現意外之色。而我看到李凱楠陰鬱著一張臉,似乎發生了什麽出乎他意料的事情。

我問:“杭雪兒怎麽說的?”

大靖說:“基本與宗孟最後交代的一致。至於許小悠是否是自殺,她說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麽意思?”我問。

大靖又說:“她說自己被宗孟叫過去時,許小悠已經死了。所以沒有見過宗孟殺害許小悠。而她堅持認為,宗孟所說許小悠自殺的說法是對的。”

我心中一陣冰涼,手伸進口袋裏緊緊攥著許小年交給我的U盤。無論如何,我不能接受這個事實。而這時候,李凱楠幽幽地點了一根煙,然後說:“他們都在說謊,小悠是死於他殺,而凶手就是宗孟。”

“可現在的證據……”大靖說。

李凱楠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然後說:“那就趕緊去找,能證明宗孟殺人的最直接和有效的證據。”

大靖有些無奈,但還是立即離開,招呼著海哥等人忙碌去了。我站在李凱楠身邊,對於他此時的情緒感同身受。當然,我也隻能從他口袋裏拿出一根煙點上,給自己打雞血似地說:“戲到最後了,宗孟逃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