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吳美麗出來的時候已近黃昏,她現在就坐在她那輛十手的破舊麵包車裏,沒電的助聽器被她放到了控製台上,充電器還在劉盼盼的店裏,她有氣無力的轉頭看了看副駕駛上的覃紫荊,覃紫荊臉上的顏色也不比吳美麗好多少。
“謝謝你幫我出來。”吳美麗滿臉的感激。
“大家都是朋友,不說這個。”覃紫荊回道。
“你說什麽?”吳美麗側了側臉,她是右耳弱聽,現在沒有助聽器的幫助,她隻有左耳能聽清。
“我說……”覃紫荊看了看吳美麗可憐的耳朵“……算了,沒什麽。”
“為了幫我,現在你連工作都丟了,我真是不知道應該怎麽感謝你?”吳美麗內疚的說。
“沒事,我隻是做了我應該做的。”
“你說什麽?”吳美麗又側了側耳朵,覃紫荊無奈的看了看吳美麗,忽然覃紫荊下了車。
吳美麗還以為覃紫荊這是在生自己的氣,誰知道不多時覃紫荊就回來了,她手裏竟然拿著一副嶄新的助聽器。
“戴上。”覃紫荊遞給吳美麗一個盒子。
“哪弄的?”吳美麗好奇的問。
“現在藥店都有這個。”說話間覃紫荊自己拿出助聽器給吳美麗戴上了。
“挺貴吧,我給你錢。”吳美麗一邊調試著助聽器一邊說。
“我為了你丟了前途,你是不是也給我錢?”覃紫荊這句問的吳美麗沒聲了。
“對不起。”吳美麗低了低頭,她感覺自己欠覃紫荊的實在太多。
“要不……”吳美麗抬起了頭“……要不你幫人幫到底,把劉盼盼也撈出來?”
“她的事我找律師問過了,很麻煩,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托人在辦了。”覃紫荊正說著,吳美麗的手機響了,她看了看來電,不認識,吳美麗現在可沒心情接什麽推銷電話,她隨手就掛上了,不過很快手機又再次響起,吳美麗按下了免提鍵。
“請問是吳美麗嗎?”
“不好意思,我現在很忙,也沒錢沒工作,麻煩你是推銷就不要……”
“你誤會了,我是幼兒園的陳老師,今天寶寶沒人接,隻好給你打了電話。”電話裏的話讓吳美麗心一沉,她看了看表,現在已經下午六點了,幼兒園是四點半放學。
“爸爸和奶奶呢?”吳美麗問。
“最近都是保姆過來接送,但是今天保姆也沒來,剛剛給她奶奶打電話,奶奶說在打麻將沒空,給她爸打電話,她爸說……”陳老師好似猶豫了。
“他說什麽?”吳美麗生氣的追問。
“她說以後女兒歸你了,他管不著。”
吳美麗這次是真闖紅燈了,她眼都急紅了,覃紫荊得知吳美麗前夫有了兒子就不要女兒的事也非常生氣,但覃紫荊同樣擔心吳美麗這樣開車到不了幼兒園。
“美麗,要不我來開?”覃紫荊緊了緊自己的安全帶,擔心的問。
吳美麗一直紅著眼,好似根本就沒聽見覃紫荊的話,這時車後忽然傳來了一陣警笛聲,覃紫荊看了看後視鏡,一輛交警的摩托追趕了過來,也難怪,瘋子開車交警不管才怪。
車後的警鈴一直響著,吳美麗完全無視的加大著油門,吳美麗這本駕照肯定是沒了,就看怎麽罰款。
後麵追吳美麗的這位就是剛剛才處理完吳美麗‘醉駕’的那位女交警,她本來已經準備下班了,正好經過路口見到一輛麵包車闖紅燈,女交警怎麽看這車怎麽眼熟,一直追了兩個路口女交警才看清麵包車竟然就是吳美麗那輛!女交警當即就上了頭,瘋子她見過不少,但剛剛因為醉駕出來就闖紅燈的女瘋子,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女交警一路疾馳追到了寶寶的幼兒園門口,吳美麗就連停車也沒按規矩,她就這樣硬生生的將麵包車急刹在了幼兒園門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來劫持人質的,吳美麗衝向幼兒園大門的時候覃紫荊一把攔住了準備就地擒拿吳美麗的女交警,女交警一見是覃紫荊,沒好氣的大聲質問。
“你們這是不是存心的?是不是要把我氣哭了才滿意?”女交警真心哭的心都有,她還真沒見過敢這麽‘糟踐’自己的人。
“誤會!一切都是誤會!聽我解釋!”覃紫荊的臉也是綠的,但是沒辦法,現在這事自己硬著頭皮也得上,吳美麗這個麻煩精真是來克自己的!
吳美麗衝到幼兒園鐵柵欄門口的時候差點把守門的老大爺嚇死,幼兒園門口偶爾也會來瘋子,不過一般都是上學放學的時候來,現在幼兒園的人都走光了還想衝進來的瘋子這是第一個。
“你幹嘛?”看門老大爺將手放到了腰間的警棍上。
“我來找我女兒!”吳美麗披頭散發的大喊了一句。
“你……孩子們都放學了,你去其它地方找找!”老大爺用警棍指了指吳美麗,這時吳美麗忽然透過鐵柵欄的縫隙對著老大爺猛的一伸手,老大爺差點嚇的心髒病犯了。
“寶寶!”吳美麗衝著老大爺身後喊,老大爺這才看到身後的陳老師和寶寶。
“什麽情況?”老大爺有些害怕的問了問陳老師。
“沒事,學生家長。”陳老師尷尬的解釋,她也沒想到吳美麗會是這種造型出現。
吳美麗隔著柵欄就抱住了寶寶,寶寶哭的比吳美麗還傷心,看門老大爺見勢趕緊開門將寶寶放了出去,要不然指不定還會出什麽大事。
“媽媽!你們別不要我!”寶寶哭的淚眼朦朧。
“媽媽要你!媽媽永遠都要你!”吳美麗死死將女兒擁在懷裏。
“吳小姐,不好意思,我也是剛剛才知道你和寶寶的爸爸離……”陳老師硬是沒敢在寶寶麵前說出‘離婚’兩個字。
“謝謝陳老師。”吳美麗對著陳老師感激的點了點頭。
“以後寶寶接送的事?”
“陳老師放心,我會安排好,以後寶寶我來照顧。”吳美麗的聲音已有些沙啞。
陳老師原本還想說什麽,但見到寶寶在吳美麗的懷裏哭的如此傷心,也不忍再打攪她們,隻好微微歎了口氣,默默的離開了。
“媽媽,爸爸不要我了……嗚嗚嗚……”寶寶哭的更傷心了。
“沒事,媽媽永遠都不會離開你!媽媽永遠愛你!不管發生什麽事媽媽都會在你身邊!”吳美麗愛憐的摸了摸寶寶的小腦袋,吳美麗明白被人拋棄的滋味,她無法想象女兒現在到底經曆著什麽?
覃紫荊那邊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和最好的口才向女交警解釋了一切,包括吳美麗從小就是孤兒,和女兒相依為命,現在男人有了兒子拋棄了女兒,吳美麗為了女兒不顧一切的各種事跡,女交警一直就站在吳美麗的不遠處,她看到吳美麗不顧一切的抱著女兒,女兒在吳美麗懷裏哭的情景,鼻子也酸了。
“事情就是這樣的,你也看到了,你還見過比她們更可憐的母女嗎?她們今晚住哪都不知道?明天吃什麽也沒著落,真是可憐!”覃紫荊借勢搖了搖頭,女交警瞬間破防了。
女交警抹了抹眼角,依舊掏出了罰單。
“她超速加闖紅燈,我一共隻扣她9分,不過分吧?”女交警紅著眼睛問。
“不過分!隻要還可以保留駕照。”覃紫荊點了點頭。
“罰款我幫她交,還有……”說話間女交警竟然從口袋裏掏出了幾張百元大鈔塞到了覃紫荊手裏,覃紫荊不明白的看了看女交警。
“瞧這孩子瘦的,這些錢跟孩子買些水果,別餓著了,我要是她媽,可得急死!”女交警是動了真情,她怎麽看寶寶怎麽可憐。
“謝謝你的好意!你真是我見過最有愛心的交警!真心感謝!”覃紫荊這是真心話。
“那個男人叫什麽?我回去查查他的車牌號碼!以後我就是他的專職交警了!”女交警憤憤的說。
“那個男人叫周子瑜,咱們加個聯係方式,我把他的信息發給你……”
寶寶一直在吳美麗的懷裏哭了有半個小時,此刻寶寶已經因為激動過度而睡著了,吳美麗看著懷裏的寶寶滿臉的愛憐與憤怒。
“這個畜生!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吳美麗重重一拳捶向了麵包車的車壁,車壁上明顯凹下去了一塊。
“你把他地址給我,要他的腿還是手你說了算,我找人來辦!”覃紫荊也感到了極度的憤怒,爛人覃紫荊見過不少,爛成這樣的真是活久見!
“你已經幫了我很多,這事我自己辦,不連累你!”吳美麗感激的說。
“朋友之間不說這個,我也算替天行道,這種人留著也是禍害……”
“你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
覃紫荊的話還沒說完,忽然被人打斷,覃紫荊轉頭就看到車邊出現了一個人,這個人自己見過,就是那天在蔣菲凡辦公室出現的保潔員陳星,這個奇怪的家夥忽然冒出來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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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已經到了現在這個份上,覃紫荊也被蔣菲凡開除了,吳美麗也沒什麽好藏著掖著的了,她就把自己怎麽見到‘未來人’陳星,陳星怎麽幫自己過五關斬六將的事一股腦的都坦白交代了,覃紫荊聽的一愣一愣的。
覃紫荊直到現在才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陳星一番,這個人當真其貌不揚,放到人群裏基本都會隱形的那種,怎麽就會有如此驚人的能力?
“你……真是穿越來的?”覃紫荊說了句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說的話。
陳星微笑著點了點頭。
“你知道最近一期的彩票號碼嗎?”
覃紫荊這句話差點讓陳星跪下。
“我還以為你會問點不一樣的。”
“我不是想發財,隻有這個才能證實你穿越者的身份。”覃紫荊解釋。
“之前我也問過同樣的問題,他告訴過我一期彩票的號碼。”吳美麗說。
“然後呢?中了嗎?”覃紫荊問。
“中了,一個數字都不差,那期彩池三億。”吳美麗回答。
“這麽說你是隱形富豪??”覃紫荊推斷著。
“那期彩票我沒買。”吳美麗硬氣的說。
覃紫荊差點趴下。
“他還預言了火山大爆發,也說對了!”吳美麗認真的說。
“你連火山爆發也知道?”覃紫荊有些吃驚,她知道這些事吳美麗不會騙自己。
“我是未來人,你說呢?”陳星自信的笑了笑。
“這麽說……”覃紫荊看了看吳美麗“……吳美麗一個月之內真能成為‘極品’集團的老板?”
陳星點了點頭表示確定。
“我呢?未來這家集團有我嗎?”覃紫荊好奇的問。
“我是未來的吳美麗派來的,其它的事我不關心,好了,我們回歸正題,現在是你反擊的時候了。”陳星看向了吳美麗。
“我拿什麽反擊?我現在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凡是和我有關的人都倒了血黴,現在蔣菲凡還把我搞的名譽掃地,我還有什麽機會翻盤?”吳美麗好奇的問,覃紫荊同樣好奇的看向了陳星,她非常想知道這個未來人陳星到底有多神奇?
“有件事我希望你搞清楚……”說到這裏陳星看了看吳美麗懷裏的寶寶,陳星忽然將自己的外套脫下蓋在了寶寶身上。
“蔣菲凡的確開除了你,你現在的確也不是‘極品’集團的人,更別談什麽名譽,那個東西你一直都沒有。”陳星認真的說。
“能不能直接說重點?”覃紫荊有些急。
“那四個董事已經答應了你,隻要你可以打敗那五個‘極品’美食的評委,蔣菲凡的位子就是你的,對不對?”
“沒錯,但是我現在已經被開除了?”吳美麗不明白的問。
“董事們隻說你打敗他們就可以坐上蔣菲凡的位置,並沒有說你以什麽身份背景去打敗。”陳星解釋著,覃紫荊眼睛忽然一亮。
“他說的對!也就是說吳美麗現在是不是‘極品’集團的員工都無所謂?但是……”覃紫荊微微停了停,擔心的說“……現在事情鬧成這樣,吳美麗‘醉駕’的事全網都爆了,也沒人管真假了,董事們還認嗎?”
“這個你們放心,吳美麗現在已經打敗了三位食神,還剩最後的日本‘壽司之神’小山田和北京‘百家宴’行政總裁吳天命,我就不信那四位董事不好奇吳美麗能不能打敗他們?”陳星說。
“話是這麽說,但是沒有‘極品’集團的幫助,怎麽聯係董事?”
聽到覃紫荊的話陳星竟然輕蔑的笑了笑。
“這個你們放心,我自有辦法。”
“那個‘北食神’吳天命是不是很厲害?我聽很多人都提起過他。”吳美麗忽然問。
陳星聽到吳美麗說出吳天命的時候眼中忽然閃過了一道寒光,不過很快他就將自己的情緒掩飾了下來,不過這幾微妙的閃現並未逃過覃紫荊的眼睛。
“吳天命以前在蘇州有家菜館叫‘騰雲閣’……”陳星正說著,忽然被覃紫荊打斷了。
“當年‘騰雲閣’和一家叫‘煙雨亭’的菜館號稱蘇州餐飲界的一龍一鳳,後來不知道為什麽都關了?”覃紫荊插了一句。
“這個吳天命,是你無論如何也要打敗的,而且要當著所有人的麵。”陳星認真的說。
“當著所有人的麵?”吳美麗不明白。
“對,你隻有讓他輸的一敗塗地才能穩穩當當坐上蔣菲凡的位子!”
“你說的挺簡單的,我現在和女兒連住的地方都沒有,怎麽把他打的一敗塗地?”吳美麗好奇的問。
“上次你住的海邊別墅,你還記得地址嗎?”
覃紫荊在吳美麗帶她去的那套海邊別墅裏裏外外參觀了有二十多分鍾,覃紫荊感覺這套別墅滿足了自己對住宅的一切幻想,此刻別墅裏隻有覃紫荊和吳美麗,陳星借故離開了。
“那個陳星每次都這樣消失的嗎?”覃紫荊好奇的問。
吳美麗點了點頭,輕輕幫女兒蓋上了被子,女兒此刻睡在臥室柔軟的大**,女兒睡的很沉,看樣子最近糟了不少罪,吳美麗衝著覃紫荊擺了擺手,兩人去了客廳。
“他每次都來無影去無蹤,至今我都不知道他住哪裏?”吳美麗坐在沙發上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腿腳,今兒一天她也過的不容易,現在她連手機新聞都不敢看,上麵侮辱自己的新聞層出不窮。
“你知道這裏的房子不是有錢就可以買到的嗎?”覃紫荊環視了一圈巨大的客廳,說。
“不清楚。”吳美麗搖了搖頭。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陳星不是穿越來的,他就是現代人,他的身份和背景到底是什麽?”覃紫荊問。
“當然想過,但是以我的智商,覺得他是‘未來人’才能解釋現在發生的一切。”吳美麗如實的說。
覃紫荊眼珠子轉了轉,本來還想說些什麽,忽然看到吳美麗竟然一頭倒在沙發上睡著了,看樣子吳美麗也是累極了。
覃紫荊拿過了一旁的毯子輕輕給吳美麗蓋上,她輕輕關門去到了外麵的庭院,單單這個庭院就有近百平方米的麵積,庭院的不遠處就是大海和沙灘,覃紫荊感覺以自己的見識和能力竟然無法猜透陳星的真實身份,這個陳星的‘力量’真是強大到不可思議!
一陣微涼的海風拂過了覃紫荊的臉頰,她微微將胸口緊了緊,隨後回頭看了看客廳裏熟睡的吳美麗,覃紫荊又向前走了幾步,輕輕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蔣總,那個人終於露麵了……”
“他們沒發現什麽吧?”蔣菲凡問。
“暫時沒有,一切都在您在計算之內。”覃紫荊表情複雜的說。
“那人什麽身份?”蔣菲凡直奔主題。
“他叫陳星,就是那天在您辦公室見到的保潔員。”
覃紫荊這句話讓蔣菲凡那邊沉默了至少有五秒鍾。
“你再說一遍?”
“他叫陳星,是‘極品’集團的一位保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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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菲凡從覃紫荊口裏聽到‘穿越’兩個字的時候腦子轉了半天,蔣菲凡也是個見管大風大浪的人,但是對‘穿越’這個詞還是感到了陌生,為了確定自己沒有聽錯,深夜的時候蔣菲凡還是和覃紫荊見了麵,兩人的見麵地點依舊是蔣菲凡專用的那輛黑色商務車裏。
“你說的‘穿越’是我理解的‘穿越’嗎?”蔣菲凡注視著覃紫荊問。
覃紫荊點了點頭。
蔣菲凡不敢相信的看了看覃紫荊,蔣菲凡認識覃紫荊很多年了,從未見過她說出如此荒唐的話。
“說真的我也不信,但是吳美麗說陳星提前說出了彩票中獎號碼還準確預測到了美國華盛頓州斯卡美尼亞聖海倫火山的爆發時間。”
“這個人的背景你調查過嗎?‘極品’員工都有完整的資料庫。”蔣菲凡問。
“我第一時間查了,他的簡曆是假的,我偷偷拍了他的照片在網上搜過,完全沒有任何痕跡,就好像他真是穿越來的。”覃紫荊說。
“你相信這種事嗎?”蔣菲凡問。
“我肯定是不信的,但是陳星擁有這麽大的能力,竟然在網上查不到任何他的線索,這個就有些說不過去了……”覃紫荊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奇葩事。
“你再多找幾個人查查。”蔣菲凡認為覃紫荊說的有道理,這件事的確太過奇怪,一個可以幫吳美麗過五關斬六將的人不可能無名無姓。
“不過有件事很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覃紫荊說。
“什麽?”
“陳星在提到‘北食神’吳天命的時候神色有些問題,他的眼中好似有怒氣?”
“吳天命?”
“蔣總,您對吳天命了解多少?”覃紫荊問。
“吳天命在國內餐飲界的威望很高,雖然他才四十多歲,但是很多德高望重的餐飲界大佬都很給他麵子,雖然他廚藝驚人,為人卻很低調謙遜,以吳天命的為人應該不會有什麽仇家?”
“這就奇怪了?”覃紫荊搖了搖頭。
“不過人有時候藏的很深,你也可以順便調查一下吳天命的過往,看有沒有和陳星的關聯。”
吳美麗從沙發上醒來的時候覃紫荊正在庭院鍛煉身體,她已經在海邊跑了十幾公裏回來了,她現在正在做收尾的拉伸放鬆訓練,長年有規律的健身讓覃紫荊的身材顯得非常健碩,覃紫荊壓腿的時候看到吳美麗披著薄毯從裏屋走了出來,此刻遠處的朝陽已冉冉升起,整座大地一片通紅。
“早。”覃紫荊對著吳美麗點了點頭。
“你的身材真好。”吳美麗由衷的感歎,此刻覃紫荊穿著緊身的健身衣,身體線條流暢而有力量,周身看不見一絲的贅肉,該大的地方大,該翹的地方翹,就連一向不注重外表的吳美麗都感到了羨慕。
“你身材也不錯,隻要稍加訓練,一定很棒。”覃紫荊說的也是實話,雖然吳美麗平日裏打扮的邋裏邋遢的,但吳美麗骨子裏也是一大美人,隻是她自己完全不知曉而已。
“就我這五大三粗的身材,怎麽能和你比?”吳美麗頗有自知之明的說。
“我看人很準,你母親一定是個大美人。”覃紫荊這句一說完,就看到吳美麗神色明顯暗淡了下來。
“對不起,是我多嘴了。”覃紫荊表達了歉意。
“沒事,聽你這麽說我也很高興,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能不能見到她?”吳美麗黯然的搖了搖頭。
“不說這個了,之前照顧你女兒的保姆我找到了,待會兒她會過來送你女兒去幼兒園。”覃紫荊轉移了話題。
“保姆?”
“對,你這段時間會很忙,需要人幫忙。”覃紫荊解釋。
“但是……我沒錢……”
“你放心,請保姆的錢我還是有的,我也喜歡你女兒,看見她我就開心,這錢我出的高興。”覃紫荊爽快的說。
“你欠這麽多,真不知道應該怎麽還?”吳美麗感激的說。
“你拿我當朋友,我也把你當朋友,現在的時代,朋友比金子還寶貴,朋友之間不說感謝。”覃紫荊正說著,就看到陳星提著早餐出現了,其中一個早餐袋外麵還有卡通圖案,應該是給寶寶特別準備的。
“吳美麗的日本簽證辦好了嗎?”陳星一進來就直接的問。
“今天可以拿到。”覃紫荊回答。
“那我就買今天晚上飛日本的機票。”陳星說。
“這麽快?董事那邊……”
“今天海風北路開普敦酒店開張,夏侯茹有股份,她會過去,隻要搞定了她一個人,其它董事都不會有意見。”陳星說。
“如果她不同意呢?”覃紫荊問。
“你去和她聊,以你的能力我相信你搞得定。”
“你對我了解多少?”覃紫荊好奇的問。
“不多不少,剛剛好。”說話間陳星將早餐袋放到了一旁的石椅上。
“你要走?”吳美麗問。
“你們忘了我今天還要去‘極品’上班?”陳星笑了笑。
“你不去日本?”覃紫荊問。
“你們倆就夠了,不過北京我會和你們一起去。”陳星說。
“你現在還去‘極品’上班的目的是什麽?”覃紫荊好奇的問。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陳星衝著覃紫荊刻意的笑了笑。
“大家現在是一個陣營的,難道還有秘密?”覃紫荊追問。
“每個人都有秘密,我有,你也有。”陳星正笑著,忽然看到寶寶不知道什麽時候穿著睡衣已經走到了門口,陳星趕緊快步過去將自己的外套給寶寶披上了,此刻朝陽才剛剛升起,海邊的空氣中還彌漫著冰冷。
“叔叔好。”寶寶非常禮貌的喊了一聲,陳星笑的更加開懷了。
“小家夥,記得起床加件衣服,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知道嗎?”陳星摸了摸寶寶的小腦袋,寶寶懂事的點了點頭。
吳美麗快步去到了女兒身邊,一把拉起了女兒的小手。
“寶寶,謝謝叔叔沒有?”
“謝謝叔叔!”寶寶對著陳星鞠了一躬,陳星連忙攔住。
“你再鞠兩下就把我送走了。”
寶寶不明白的抬頭看了看吳美麗,吳美麗笑了笑。
“從昨天下午你就沒吃東西,餓壞了吧?趕緊洗漱吃早餐!”說話間吳美麗就牽著女兒去了裏麵,庭院裏隻剩下了覃紫荊和陳星,氣氛瞬間變得緊張。
“你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麽?”覃紫荊問的非常直接,她知道在陳星這種人麵前任何的掩飾都是自作聰明。
“想必你也應該查過了吧?”陳星也沒‘見外’。
“任何你的資料都查不到,如今的時代竟然還有人可以在網上不留任何痕跡,你真的厲害。”覃紫荊佩服的說。
“我不是說了我是未來人嗎?你當然查不到我的消息。”陳星笑了笑。
“我當我和吳美麗一樣單純嗎?你說什麽我都信?”覃紫荊也笑了笑。
“信不信在你,你隻有信我,吳美麗才能坐上蔣菲凡的位子,不過……你是真心來幫吳美麗的嗎?”陳星壞笑著注視著覃紫荊。
“你覺得呢?”覃紫荊的回答也很聰明。
陳星依舊微笑著,並未回答覃紫荊的問題,而是說了一句。
“好了,不和你聊了,我現在要去蔣菲凡辦公室做保潔了,也不知道蔣菲凡現在知不知道我的身份?”
“蔣菲凡是個絕頂聰明的人,很少有東西可以瞞得過她。”覃紫荊知道陳星話裏有話。
“越是聰明的人越會自以為是,就好像你。”
“我怎麽了?”覃紫荊問。
“沒什麽,希望你今晚去日本可以用心的協助吳美麗,機票我會幫你們買好。”說話間陳星準備離開。
“你幫我買機票不需要我的身份證?”覃紫荊問。
“不需要,我知道你的身份證號碼,記得下午兩點去開普敦酒店找夏侯茹,晚上八點的飛機,你和吳美麗自己用身份證去機場取票。”
“你連我的身份證號碼都知道?”覃紫荊吃驚的說。
“我是未來人,沒有我不知道的,你記得和吳美麗說一聲,她的助聽器我‘修’好了。”
“什麽意思?”覃紫荊不明白。
“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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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芳沒想到一大早上會在公司門口見到吳美麗,吳美麗披頭散發的模樣宛如一隻野獸,芳芳嚇的一屁股就坐到了門口的長椅上。
“大姐!冤有頭債有主!這事真不能怪我!都是蔣菲凡逼著我做的!我兒子今年已經十歲了!我也要養家糊口!”芳芳的雙手宛如拜神般的上下晃動著。
“你兒子都十歲了?”吳美麗一直以為芳芳沒結婚。
“大姐!禍不及家人!你有什麽衝我來!”芳芳一臉任君宰割的樣子。
“你知道醉駕要判刑要留案底嗎?”吳美麗問。
“我就是一顆身不由己的棋子!蔣菲凡捏死我就像捏死一隻臭蟲!你就當可憐我!別打臉!”芳芳雙手捂住了她最值錢的那張臉。
“你如果還想繼續見到兒子就幫個忙!”吳美麗‘狠狠’的說。
“大姐!我是真沒能力陷害蔣菲凡!她比兔子還精!沒你這麽好騙……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的心地比蔣菲凡善良!”
“你放心,我吳美麗不會陷害任何人,你想要你幫我做個造型。”
芳芳以為自己聽錯了,她怔怔的看了看吳美麗。
“造型?”
“對,我不想再繼續醜下去了,我想變漂亮!我想占據人生的主動權!我要大爆炸!”吳美麗齜牙咧嘴的說。
“你的意思……是想做人體炸彈?”芳芳更害怕了。
“就算我做炸彈也是第一個炸你!我是要你把我變漂亮!”
“這……”芳芳滿臉的為難“……這段時間我已經盡力了,結果你也看到了大姐!”
“這麽說你是沒有辦法了?”吳美麗當著芳芳的麵舉了舉拳頭,流露出了一臉準備生吞活剮芳芳的模樣。。
“有!我忽然想起來了,蔣菲凡之前根本就沒打算讓你漂亮,她隻想你的造型平易近人!你的底子特好!感謝你用威脅的辦法喚醒了我的小宇宙!今天我的團隊什麽都不做了!就寵你!”
芳芳正說著,吳美麗忽然掏出張隻紙條遞給了她。
“你就照這上麵寫的給我做造型!”吳美麗認真的說。
芳芳接過紙條看了看嗎,微微皺眉問。
“你確定?”
“別廢話!就這麽做!”
劉強今天上班特別早,‘極品’集團保潔主管的工作雖然不輕鬆,但薪水非常不錯,集團福利也好,這些都讓劉強非常滿意,昨天劉強看到吳美麗醉駕的新聞之後感歎這人爬的越高摔的也越快,眼見她高樓起,眼見她樓又塌了,就連和吳美麗有關係的劉盼盼這兩天也進了局子,劉強不禁感歎做人還是像自己這樣平平淡淡唯唯諾諾的比較好。
劉強以為今天自己會是第一個到保潔辦公室的,誰知道他進去的時候看到裏麵還坐著一個人,剛剛開始劉強還沒看清對方是誰?他剛剛準備強勢的質問,那人轉過了臉,劉強瞬間就萎了。
“蔣……蔣……蔣總?”劉強慌張的像個太監。
“你部門是不是有個叫陳星的?”蔣菲凡根本就沒有正眼瞧他。
“陳星?”劉強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混亂“有!我今天就開除他!”
蔣菲凡看了眼劉強,劉強嚇的偷偷將下身緊了緊,在老板麵前尿褲子可不是什麽好事。
“他今天幾點上班?負責哪個區域?”
“他今天9點上班!負責……”劉強仔細想了想,他擔心自己說話“……他負責員工餐廳6號區域。”
蔣菲凡微微點了點頭,起身去到了門口,臨出門蔣菲凡說了句。
“我今天沒來過,我也沒問過你任何問題。”
“小的明白!”
蔣菲凡一走,劉強無意識的放鬆了下半身,他感覺下體瞬間一熱,好在他還有換洗的衣褲。
陳星9點準時來上了班,劉強也不敢將事挑明,蔣菲凡的意思很明確,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她詢問過陳星的事,這個陳星又是什麽來頭?竟然可以讓老板一大早親自來過問?劉強腦子裏亂成了一鍋粥,他決定今天一下班就去寺廟拜拜,最近坎兒太多!
“主管,我今天負責哪裏?”陳星換好了保潔服去到了劉強麵前,劉強臉上的笑擠的比哭還難看。
“你今天負責員工餐廳6號區域。”劉強笑著說。
“工具車還是用昨天的嗎?”陳星問。
“不不不!你用我的!”說話間劉強快步將自己的清潔車送到了陳星麵前,整個保潔部就屬劉強的清潔車設備最好。
“用你的不好吧?”陳星說。
“唉!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的就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劉強拍著胸口胡言亂語。
“你沒事吧?”陳星上下打量了一番劉強。
“我沒事!我很好!我最近感覺個子也長高了,味口也好了,特別是你來了之後,我覺得整個世界都變美了!”劉強文化水平不高,他已經找不出更好的詞來奉承陳星了。
“那我去了。”說話間陳星就推著劉強的保潔車離開了。
“我以前怎麽就沒發現他這麽帥呢?”劉強衝著陳星的背影來了一句。
沒人知道為什麽陳星一直到現在還要來‘極品’集團做保潔?他的思維方式完全就不是正常人所能理解的,今天他負責的是員工餐廳的6號區域,現在正值員工的早餐時間,餐廳裏人來人往非常熱鬧,陳星負責的6號區域靠著一整排的落地大玻璃,這裏也是整座餐廳視野最好的區域,一抬眼就可以看到不遠處的黃金海岸線,此刻晴空萬裏,一些海鳥的飛翔高度正好和餐廳這層持平,飛翔的海鳥伴隨著低空雲係和湛藍色的天空充滿了生命的氣息。
蔣菲凡換了套便裝,戴著帽子墨鏡和口罩,就坐在靠窗的角落靜靜的注視著陳星,陳星正在不遠處清理著食客留下的餐盤,這是蔣菲凡第一次仔仔細細打量陳星,上次的陳星根本就入不了蔣菲凡的眼,但是這次,蔣菲凡恨不得一次把陳星看個透徹,這個陳星竟然可以憑借一己之力將‘極品’集團和董事們玩弄於股掌之間,還讓一無是處的吳美麗戰勝了三位頂級‘食神’,關鍵是此刻陳星竟然還可以悠然自得好似無事人般的在‘極品’集團的餐廳裏做保潔!這件事已經完全超出了蔣菲凡的認知範圍。
蔣菲凡眼珠子轉了轉,將麵前的餐盤輕輕一推,餐盤即刻散落了一片,不遠處的陳星聞訊推著保潔車就過來了,不到十秒鍾,陳星已經出現在了蔣菲凡的眼前。
“不好意思。”蔣菲凡戴著帽子墨鏡和口罩,衣服也穿的和平時不同,餐廳裏竟沒人認出她。
“沒事!”陳星微微笑了笑就趴地上清潔了起來,陳星收拾的很認真,他先將餐盤拿起,再用掃帚掃去地上的殘渣,隨後再噴下清潔劑用抹布仔細擦拭著,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麽自然和專業,以至於蔣菲凡恍惚之間都懷疑自己得到的消息是不是錯的?
不到五分鍾,陳星的保潔工作就已完畢,他清潔了一下塑膠手套上的汙漬好似準備推車離開。
“你新來的?”蔣菲凡問。
“回蔣總的話,我才來不到一個月。”陳星的回答讓蔣菲凡心裏一沉,他竟然認出了自己。
“你怎麽知道是我?”
“您周身都散發著一股子疲倦的氣息,整個集團就屬您最累,不是您還能是誰?”
陳星的話再次讓蔣菲凡感到了不可思議,蔣菲凡明白雖然自己的包裝團隊將自己打理的很好,自己也有健身的習慣,但是那股子多年來由內而外的疲倦已經困擾了蔣菲凡很多年,但這種感覺蔣菲凡從未對任何人說過,所有人眼中的蔣菲凡都是既強勢又健康的霸道女人。
“你哪裏看得出我很疲倦?”蔣菲凡好奇的問。
“我離退休還早的很,誰要是想代替我,我都不會讓她有好下場。”蔣菲凡強勢的回答。
“真正的強者並不是恒強,而是知道什麽時候應該隱退,您想得到的已經全部得到了,我真的不明白您以後還要追求什麽?”
陳星這句話說的蔣菲凡幾乎有點醍醐灌頂的感覺,那一瞬間她甚至感覺陳星說的好像很有道理,自己的確早已得到了一切想要的,以後的人生自己追求什麽?蔣菲凡好似真沒仔細想過,現在的一切都好似一個高速運轉後的慣性延伸。
“人這一輩子,沒有什麽比親人更加重要,我總感覺人所追求的一切在親人麵前都不值得一提。”陳星繼續說著。
如果換個人,陳星這幾句就可能洗腦成功了,但蔣菲凡就是蔣菲凡,她能到現在這個位子並沒有幸運的成分,全都憑借的實力。
“你真會說話,做保潔可惜了。”蔣菲凡調整心緒的速度絕非普通人可以想象的。
“我這個人從小就命苦,隻有做保潔的命。”陳星苦笑著搖了搖頭。
“你的談吐絕非沒有學識的人,想必父母都很厲害吧?”蔣菲凡問。
“我和‘極品’的前形象代言人吳美麗一樣,都是孤兒。”陳星回答。
“你和吳美麗很熟嗎?”蔣菲凡借勢問。
“普通熟吧……”陳星好似想起了什麽“……對了,我聽很多人說‘北刀王’徐勇是您的前夫?”
蔣菲凡沒想到陳星會提起這個,不過這也並不是什麽天大的秘密,知道的人很多。
“對。”蔣菲凡並未隱晦。
“我知道您和徐勇還相互牽掛著對方,為什麽不複婚?”
陳星這句話是真戳中蔣菲凡的心底了,雖然蔣菲凡和徐勇的關係很多數人都知道,但知道蔣菲凡心裏還有徐勇的人,這世上除了蔣菲凡自己根本就沒有別人。
“你對我的事很了解嗎?”蔣菲凡小心的問。
“和普通人知道的一樣。”陳星回答。
“既然和普通人知道的一樣,就應該知道我和徐勇的關係其實不好。”
“那隻是表象,我剛剛提到徐勇的時候您的手抖了一下,可見徐勇在您心中的分量。”
陳星這句又讓蔣菲凡心裏一驚。
“我年紀大了,手偶爾會抖。”蔣菲凡極力掩飾著。
“您已經失去了兒子,為什麽還要失去深愛您,您也深愛的丈夫?世間還有什麽比這個更重要嗎?”
陳星這句說的蔣菲凡幾乎啞口無言,陳星竟然連自己曾經失去過兒子都知道!蔣菲凡今天和陳星的對話雖然簡短,但信息量卻大到蔣菲凡幾乎無法承受,蔣菲凡這輩子認識太多厲害的人,而且一個比一個厲害,但要說到對自己的了解,麵前這個自己隻見過兩次的陳星卻是最深的一個!
蔣菲凡決定不再瞞著掖著了,在陳星這種絕頂聰明的人麵前任何掩飾都是沒有意義的,蔣菲凡剛剛準備再次開口,忽然看到管理餐廳的光頭佬一臉憤憤的走了過來,光頭佬對著陳星大聲的說。
“我注意你很久了!一直在這裏偷懶!川菜檔口地上都是油!快過去!”
“是是是!”陳星即刻點頭哈腰的推車離開了。
光頭佬回頭看了看餐桌邊憤憤看著自己的女人,鄙視的說。
“大熱天的,也不怕悶死自己?”
蔣菲凡沒有說話,筆直的將帽子墨鏡口罩取了下來,蔣菲凡注視光頭佬的目光裏有明顯的責備,光頭佬二話沒說,筆直跪下了。
48
吳美麗在東京國際機場下飛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從海風市直飛過來用時三個半小時,吳美麗一下飛機就引起了很多人的矚目,日本不是一個喜歡看熱鬧的國度,但吳美麗的新造型還是成功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吳美麗此刻的發型是一種大波浪的短發,這種大波浪並不是那種誇張的大波浪,而是一種非常古典的大波浪造型,線條彎曲大氣卻不張揚,吳美麗穿著一套米色的長袖連衣裙,裙擺一圈有著明顯的褶皺紋路,長袖並不貼身,而是有些微微的膨脹寬鬆的感覺,這套長袖連衣裙的領口使用的老式大三角領口設計,胸口提的很高,吳美麗化著淡淡的妝,她這種妝當下的時代已經很少看到了,薄薄的粉底上有著淡淡的腮紅,口紅的顏色隻比嘴唇紅潤了一丁點,眼線化的剛剛好,眉毛也是明顯被修飾過的,是一種中間粗兩邊細的柳葉眉,整體看上去吳美麗宛如一位昭和時代穿越而來的女明星,說的比較形象點吳美麗此刻的造型完全就是山口百惠當紅時期的翻版。
上飛機之前覃紫荊就問過吳美麗為什麽做這種造型,她直接掏出了陳星給她的紙條,吳美麗從上到下的所有造型都是嚴格按照紙條上的內容設計的,芳芳在給吳美麗做這個造型之前還擔心吳美麗罩不住,芳芳從事造型設計多年,她實在親眼目睹過太多的失敗造型,這個日本七八十年代昭和女性的造型芳芳也是第一次做,不過在芳芳的團隊經過長達五六個小時的噩夢般努力之後吳美麗竟然給了所有人一個非常滿意的結果,在場的每個造型師都為吳美麗身上最終呈現出來的效果感到了滿意,芳芳沒想到吳美麗的氣質竟然可以和八九十年的女星如此的吻合。
吳美麗這次要挑戰的‘木村’懷石料理位於東京銀座,銀座是現代日本最具代表性的景點之一,與巴黎的香榭麗舍大街、紐約的第五大街並稱為世界三大繁華中心。
在酒店大堂辦理入住的時候好幾個超帥的男人不時向著吳美麗投來了愛慕的目光,不多時就看的吳美麗麵紅耳赤,吳美麗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微微有些發燙的臉頰問一旁填寫單據的覃紫荊。
“我真有這麽漂亮嗎?怎麽那幾個帥哥老盯著我看?”吳美麗發癡的問。
覃紫荊轉頭看了看吳美麗說的那幾位帥哥,的確是人高馬大,每個都不比國內的明星偶像差。
“那些是牛郎。”覃紫荊轉頭繼續填寫著單據。
“牛郎?”吳美麗一臉不明白。
“就是男妓。”
覃紫荊的回答讓吳美麗下巴差點驚掉。
“這些牛郎隸屬於歌舞伎町,就是東京最大的色情酒吧街,這間是高檔酒店,所以他們會來這邊攬客。”說話間覃紫荊的單據已經填完。
“現在還有……男妓?怎麽一個個都跟明星似的,太可惜了吧?”吳美麗‘無知’的說。
“牛郎比明星漂亮很正常,日本很多明星以前就是牛郎,你如果喜歡,我出錢,你去試試?”覃紫荊調侃說。
“我可不做這種事!這是犯法的!”吳美麗挺直了身體,擺出了一身社會主義正能量。
“這事在國內犯法,在日本是合法的。”覃紫荊解釋。
“合法?”吳美麗不敢相信。
“日本社會結構很複雜,這種行業已經很多年了,如果你有興趣,待會兒我帶你去歌舞伎町轉轉,不遠。”
“你不會……去過吧?”吳美麗壞笑著問。
“我去過又怎麽樣?就許男人找女人,不許女人找男人嗎?”覃紫荊不以為然的說。
“不是吧?”
“看你的樣子好像真的很感興趣?歌舞伎町我認識人,要不我安排安排?”
“別!我隻是好奇問問,你還是趕緊帶我去‘木村’懷石料理吧。”
‘木村’懷石料理距離吳美麗所在的三井花園酒店步行隻有十分鍾的路程,現在已經晚上十點多了,但街上依舊熱鬧非凡,一路上吳美麗不停流連著東京極度現代化的城市風貌,東京作為日本首都自德川幕府時代以來一直都是日本最重要的城市,同時東京一直都是亞洲潮流中心和時尚風向標,吳美麗漫步在東京街頭感覺宛如進入了一個真實的漫畫世界,各種Cosplay的人和奇裝異服的家夥同時和日本傳統和服還有西式正裝就這樣各種碰撞在一起,竟然顯得也不違和,一路上各色誇張的店鋪和標新立異的特色餐廳都讓吳美麗大開眼界,不知不覺間吳美麗就跟著覃紫荊來到了整個東京最為繁華的地點,銀座四丁目的十字路口,這個地方號稱全日本最繁華最熱鬧的所在,來自世界各地的人們在這裏相互擦肩而過,極具風格的四丁目標誌性建築三愛大樓和19世紀建築風格的和光老店遙相呼應,吳美麗站在四丁目的十字路口正中央感覺宛如掉入了一個極具魔幻色彩的奇幻旋渦。
又往前麵走了幾分鍾,吳美麗很遠就看到一家小店的門口排著一眼看不到盡頭的隊伍,雖然吳美麗不認識日文,但日文裏‘木村’懷石料理這幾個字和漢語基本沒區別,吳美麗一眼就看到排隊的地方就是‘木村’懷石料理。
“不是說‘木村’是日本壽司最貴的地方嗎?怎麽還這麽多人?”吳美麗好奇的問。
“‘木村’懷石料理分一二樓,一樓是麵對大眾的普通料理,不過說是普通料理,也比一般的料理貴兩三倍,一樓的營業時間到晚上十一點,馬上就結束了,這裏真正厲害的是二樓,你看見那邊的小入口沒有?”覃紫荊向排隊人群的旁邊指了指,這時吳美麗才注意到‘木村’招牌的旁邊竟然還有一個非常小的入口,入口處有一個通往二樓的木製樓梯。
“這裏的二樓才是‘木村’懷石料理的精髓,想去二樓就餐需要提前一年預定,而且還不能點單,廚師給你什麽你就吃什麽,這裏隨便一頓就可以用掉普通日本人一個月的工資。”覃紫荊解釋。
“這麽拽?廚師給你什麽你就得吃什麽?”吳美麗好奇的問。
“‘壽司之神’你以為是白叫的?很多國家的政要訪日的時候都會指定來這裏。”
聽到這句,吳美麗撇了撇嘴,皺了皺眉,搖著小腦袋說。
“前幾次我都是憑運氣贏的,這次估計沒戲了。”
“你知道陳星為什麽要你做這種造型嗎?”覃紫荊問。
“我哪知道啊?陳星這個人一下子像個忍者,一下子又像個變態,誰知道他在想什麽?”吳美麗回答。
“我不相信他讓你做這種日本昭和時代的造型沒有任何目的……”覃紫荊想了想說“……對了,有人跟你說過‘壽司之神’小山田先生已經八十歲了嗎?”
“八十?”吳美麗吃驚的看了看覃紫荊,之前吳美麗隻聽說過小山田如何如何厲害,但是小山田的年紀多大吳美麗還真沒注意過。
“小山田先生平時都是8點就睡了,但是今天聽說你要來,他還在上麵等你。”
吳美麗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覃紫荊,雖然‘壽司之神’小山田是自己的對手,但讓一個八十歲的老人這麽晚了還等著自己,吳美麗還是感到了不安。
“你怎麽不早說?”吳美麗將覃紫荊重重的一拽,直奔二樓。
‘木村’懷石料理二樓比吳美麗想象中的要小數倍,小到竟然隻有一排麵對著壽司製作區的位置,整個二樓吳美麗目測最多二十個平方,這裏采用的是極簡裝修風格,簡單到幾乎完全沒有多餘的東西,而且很多東西都留有歲月的痕跡,這裏的燈光布局給人一種非常柔和舒服的感覺,吳美麗無法想象這樣一個地方竟然每年都會登上米其林年度評選的前三位,可想而知壽司之神的廚藝驚人到什麽程度?吳美麗感覺自己好似又開始犯惡心了。
“小山田先生就在裏麵。”覃紫荊小聲的對吳美麗說。
“他怎麽不出來?”吳美麗大氣都不敢出一個,聲音比覃紫荊還小。
“剛剛那個是他徒弟,他說小山田先生等你到了,會親自做一道料理請你嚐嚐。”覃紫荊說。
“什麽料理?”吳美麗好奇的問。
覃紫荊搖了搖頭。
“這裏怎麽這麽小?才六個座位?”吳美麗又問。
“日本人做事就是這樣,不求最大,但求最好。”覃紫荊回答。
“你以前來這裏吃過嗎?”吳美麗好奇的說。
“沒有。”覃紫荊微微搖頭。
“你都吃不起?”吳美麗不敢相信的說。
“訂不到位子。”覃紫荊解釋。
吳美麗和覃紫荊正悄聲說著話,內廚的方向漸漸傳來了柔和的聲響,吳美麗從未見過有誰做菜會如此的柔和,在吳美麗的印象中不管多厲害的廚師,下廚的時候也會像凶神惡煞似的將各種廚具碰撞出激烈的聲響,但是此時此刻,吳美麗卻隻從廚房裏聽到了極其輕微的摩擦聲,就好似廚房裏的廚師生怕驚動了食客的雅興一般。
吳美麗和覃紫荊都是對廚藝精通的人,她們都清楚的明白,如果一個人可以在如此無聲的情境中做出絕頂美食,這個人的心境和廚藝都必須達到無我的境地,更何況對方還是一位八十高壽的老人,這份控製力和意誌力已算得上宗師級別。
“要不我還是走吧?這比個什麽勁兒?”吳美麗已經做好了認輸的準備。
“你怕了?”覃紫荊微微笑了笑。
“這不是廢話嗎?來之前我還抱著教訓小日本鬼子的心態準備為國爭光,但是現在我感覺實力懸殊太大了。”
“小山田的手藝你都還沒嚐過就怕了?”
“這還用嚐嗎?不用想也是極品中的極品!有錢人又不是傻子,提前一年揣著一口袋的錢排隊來這裏,能不好吃嗎?”吳美麗腦袋都快縮進脖子了。
“就算輸,也得知道對方的真正實力吧?不嚐嚐‘壽司之神’的手藝,你會後悔一輩子。”覃紫荊說。
“唉……”吳美麗深深歎了口氣“……也對,不見泰山,怎知我是小草!”
兩人等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鍾,忽然就看到小山田的徒弟端著個餐盤出來了,吳美麗一眼就看到了餐盤上的兩個小碟,那是一種常見的專門用來裝壽司的小瓷碟,小碟上有非常淡雅的日式‘青海波’花紋,小碟的上麵放著一塊看上去非常小,正方形,兩麵微紅,中間淡黃的料理,小山田徒弟非常恭敬的將餐盤中的兩隻小碟放到了吳美麗和覃紫荊麵前,隨後說了句日語。
“他說這是小山田先生做的‘玉子燒’,小山田先生做完這個已經回去休息了,請我們品嚐之後明早十點再過來。”覃紫荊翻譯完對著小山田徒弟說了幾句日語,徒弟又對著兩人禮貌的彎了彎腰,回去了後廚。
“這就是‘玉子燒’?看上去好高級的樣子?”吳美麗感覺雖然瓷碟上的‘玉子燒’很小,但在燈光和環境的映襯下卻顯示出了一股子既高貴又高級的感覺。
“可得仔細品品,我可是定了幾年都沒訂到的。”說話間覃紫荊有些興奮的拿起了筷子。
吳美麗點了點頭,也拿起筷子將‘玉子燒’輕輕的夾起仔細端詳了一番,隨後吳美麗閉眼將‘玉子燒’放入了嘴裏。
49
為了確保比賽的公平,‘木村’懷石料理這次請來了有著日本美食界冷麵判官之稱的竹之內,竹之內幾乎是日本美食界的一個噩夢,有幾家很有名的餐廳經過他的點評之後生意一夜之間日落孫山,不過從未有人懷疑過竹之內作為美食家的公平性,業界傳說就算是竹之內親爹開的料理店請他去點評他也不會給麵子,竹之內在業界有著一個外號,叫‘神之舌’。
今天比賽約定的時間是早上10點,昨天一夜吳美麗都沒怎麽睡覺,她一直在翻來覆去思索著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吳美麗怎麽都想不通,那就是為什麽‘壽司之神’小山田做的‘玉子燒’這麽難吃?
昨晚那塊‘玉子燒’進入吳美麗的嘴巴之前她已經幻想出了無數種關於這塊‘玉子燒’的美味感覺,但沒有任何一種和‘難吃’兩個字有關係,吳美麗的舌頭剛剛接觸到‘玉子燒’的一瞬間眉頭就擰在了一起,那一刻吳美麗甚至懷疑起了自己的品味,是不是有錢人吃的東西不適合自己這種窮光蛋?要不是吳美麗見到了覃紫荊臉上同樣掩飾不住的難受,吳美麗當真以為是自己的問題。
一直到離開了‘木村’懷石料理吳美麗才敢問覃紫荊。
“味道怎麽樣?”
覃紫荊微微皺了皺眉頭,一句話都沒說。
“我看你也吃的挺難受的,是不是你的感覺和我一樣?”吳美麗追問。
覃紫荊一直向前走著,還是沒有說話。
“我原本以為那塊‘玉子燒’苦過之後會有回甘,誰知道一直苦到了現在!是不是所有日本頂級‘玉子燒’都是這個味兒?是我沒品味對吧?”吳美麗懷疑的問。
“我來過日本十幾次,每次都會吃‘玉子燒’。”覃紫荊總算是開了口。
“這麽味兒對嗎?”吳美麗始終都認為問題出在自己身上,‘壽司之神’是不可能犯錯的。
覃紫荊總算是停住了腳步,她在一旁的霓虹燈下注視著吳美麗搖了搖頭。
“是不是我們沒有達到‘壽司之神’那種境界?不懂品味這種苦?”吳美麗自我否定著。
“你倒是說話啊?”吳美麗有些急了。
“‘玉子’兩個字在日語裏的意思就是‘雞蛋’,‘玉子燒’其實就是一種‘雞蛋卷’,不論多貴的‘玉子燒’本質還是雞蛋,配料最多就是鹽或者醬油之類的,‘玉子燒’的成敗完全在於雞蛋的品質,不論怎麽做‘玉子燒’無非有的地方喜歡鹹味的,有的地方喜歡甜味的,就算味道再怎麽變,也不可能‘苦’。”覃紫荊解釋。
“這麽說……是他失手了?”吳美麗不敢相信自己說的。
“如果明天比賽小山田先生還是這種水平,你隨便做一樣日本料理都可以贏他,但是沒道理?”覃紫荊好似也陷入了疑惑。
“他會不會是欲擒故縱?今天有意做成這樣,好讓我們輕敵?”吳美麗幻想著。
“你覺得以‘壽司之神’的實力和名望,會做這種事嗎?”覃紫荊反問。
“肯定是不會了,但是……今天這個怎麽解釋?他‘壽司之神’的名號難道是買來的?”吳美麗懷疑的問。
“‘木村’懷石料理每年都會有無數的頂級美食機構過來評測,評測的結果幾乎驚人的一致,都說這裏是日本古典壽司最後的寶藏。”覃紫荊說。
“如果他真是這種水平,我明天贏他太容易了,我要是贏了日本的‘壽司之神’,我是不是就賺大發了?”吳美麗好奇的問。
“美食界有種說法,你如果贏了傳奇,你就會變成傳奇,你明天如果贏了‘壽司之神’,你就會變成無數人眼中的‘神!”
“你是認真的?”吳美麗問。
覃紫荊點了點頭。
吳美麗和小山田比賽的時間是早上10點,吳美麗和覃紫荊提前半個小時就來到了‘木村’懷石料理的樓下,吳美麗今天依舊延續著昨天芳芳給她做的‘昭和美女’造型,今天早上覃紫荊親自給吳美麗化了妝,吳美麗沒想到覃紫荊化妝的技術甚至在芳芳之上,同時吳美麗也沒想到今天‘木村’懷石料理的門口竟然擠滿了記者!
吳美麗和覃紫荊一出現就被記者圍了個水泄不通,各種日文標識的話筒和錄音器齊刷刷的杵到了吳美麗麵前,各種正宗或日式普通話的問題也接踵而來。
“吳美麗小姐,你是近二十年唯一敢挑戰‘壽司之神’的人,請問你是怎麽想的?”
“吳美麗,如果你今天贏了‘壽司之神’將會是日本料理界近幾十年最大的新聞,你有什麽想說的?”
“吳美麗桑,網絡傳聞你之前已經打敗了中華‘北刀王’徐勇先生,‘甜食女王’阮芸兒小姐和‘粵菜王’王啟粵先生還有台北‘街頭美食女王’榮慧慧女士,請問是不是真的?”
“吳美麗小姐,請問你這次的挑戰是代表自己還是中華美食界?”
……
這個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吳美麗幾乎暈頭轉向,好在她身邊站著久經沙場的覃紫荊,覃紫荊趕緊用手臂護住了吳美麗,覃紫荊對著幾十支話筒不緊不慢的說。
“非常感謝日本媒體對這次比賽的關注,這次比賽隻是普通的友誼賽,輸贏其實不重要,關鍵是希望可以借著這次比賽的機會促進中日兩國美食界的交流,‘壽司之神’小山田先生是不可戰勝的,我們這次隻是本著學習的心態過來拜見小山田先生,並沒有任何爭輸贏的意思。”
覃紫荊正說著,忽然看到日本媒體紛紛湧向了另一邊,隨後覃紫荊就看到一個留著日式‘板刷胡’,膚色有些發白的日本中年男人從一輛剛剛停在路邊的車上下來,這人覃紫荊認識,他就是號稱所有日本頂級餐廳噩夢的‘神之舌’竹之內。
日本記者見到日本人自然會用日語提問,吳美麗好奇的從覃紫荊身後向竹之內那邊張望著,竹之內對著吳美麗和覃紫荊這邊恭敬的鞠了一躬,覃紫荊禮貌的回應著,隨後竹之內就被日本媒體的各種問題包圍了。
“他誰啊?”吳美麗好奇的問。
“他就是今天你和小山田先生比賽的評委,竹之內。”覃紫荊說。
“他就是傳說中可以品嚐出幾千種味道的‘神之舌’?”吳美麗昨天就在網上查過這個人。
“日本被他點評關門的高級餐廳不少,但他的點評從未有人質疑過。”
“他會不會向著日本人那邊?”
“日本人做事,這點職業操守還是有的,竹之內在日本美食點評界這麽多年屹立不倒還有這樣的權威性,相信他會很公平。”
“他們問什麽呢?”吳美麗當真一句日語都聽不懂。
“他們大多數都問的都是竹之內對今天比賽的看法。”
“他怎麽說?”
“他說會用自己的‘神之舌’和尊嚴,公正公平的麵對這次比賽,對於日本人來說,尊嚴就是一切。”
吳美麗再次進入‘木村’二樓的時候店裏隻有四個人,吳美麗和覃紫荊,還有竹之內和小山田的徒弟立花瀧,立花瀧昨晚吳美麗和覃紫荊就見過,外界傳說立花瀧是小山田唯一嫡傳弟子。
竹之內進店之後一言不發的就坐下了,他隻和立花瀧行了個見麵禮,吳美麗四處觀瞧都沒看到傳說中的‘壽司之神’小山田,吳美麗見大家都沒說話,自己也不敢多問,好在很快立花瀧就對著內廚的門簾深深行了個禮,在立花瀧行禮的同時,竹之內竟然也離開了坐位對著內廚的方向彎腰候著,吳美麗明白這是日本人對長輩的一種尊敬方式,就在吳美麗非常好奇的看向內廚門簾時,一位精神抖擻的白發老人從內廚輕步走了出來,吳美麗這輩子見過的老人不少,但是精氣神如此非凡的老人吳美麗還是第一次見到,不用問吳美麗也知道這位就是傳說中的‘壽司之神’小山田了,小山田除了頭發全白和皮膚有老年人明顯的皺紋之外,他整個人的精氣神竟都不比一旁他的徒弟遜色多少,甚至在個人氣質和神采上將他年輕的徒弟壓的死死的,吳美麗無法想象小山田年輕的時候會是怎樣的神采飛揚?
“小山田先生說可以開始比賽了。”覃紫荊翻譯著。
吳美麗半天沒回應,覃紫荊還以為吳美麗緊張了,誰知道吳美麗冒了一句。
“我忘帶廚師服了!”
聽到吳美麗這句覃紫荊差點摔倒,現在這種狀況,難道所有人還等吳美麗回酒店拿衣服?
就在覃紫荊和吳美麗同樣尷尬的時候小山田忽然又說了幾句日語,覃紫荊禮貌的和小山田交流了幾句,然後轉頭對吳美麗說。
“小山田先生說你可以就穿現在這身衣服比賽。”
“合適嗎?”吳美麗問。
“他都說了,難道你要我反駁?”覃紫荊小聲的說。
“你問他比什麽?”
很快覃紫荊又和小山田交流了幾句。
“小山田先生說希望你們可以用同樣的食材製作‘禦握’。”覃紫荊翻譯說。
“‘玉握’是什麽鬼?聽都沒聽過?”吳美麗小聲的問。
“‘禦握’就是‘飯團’的意思。”覃紫荊解釋。
“飯團?”
這時小山田又說了幾句什麽,覃紫荊趕緊翻譯。
“小山田先生說比賽時間限時一個小時,你和他都會在我們麵前製作飯團,就是案台的後麵做飯團,這次製作飯團的大米你們是用的同一種,其它的配料什麽的可以自行決定,今天小山田讓徒弟早上去東京最有名的築地海鮮市場采購了最新鮮的食材,後廚可供選擇的食材多達三十種,小山田先生說如果你還需要其它特殊的食材他可以讓人送來,不論什麽都可以。”
“你問他有‘草蘇鐵’嗎?”吳美麗的問題讓覃紫荊楞了楞,因為‘草蘇鐵’這種配料極少有人用到,覃紫荊趕緊如實的翻譯著,小山田竟然微微笑了笑,然後微微對著吳美麗點了點頭說了幾句日語。
“小山田說你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就算在日本,現在也很少有人將‘草蘇鐵’用在飯團裏,他說不巧今天正好準備了最新鮮的‘草蘇鐵’,你為什麽想到用這個?”覃紫荊好奇的問。
“我師傅很久以前教我做過一種飯團,裏麵就是放的‘草蘇鐵’這種日本野菜。”吳美麗的回答讓覃紫荊有些吃驚。
“你師傅到底是什麽人?”覃紫荊問。
“我也不知道,我從沒見過他的臉。”吳美麗聳了聳肩。
這時小山田又說了一句,覃紫荊翻譯說。
“小山田先生問你現在可不可以開始比賽?”
“你覺得我有勝算嗎?”吳美麗問。
覃紫荊苦笑了笑,沒說話。
50
傳統意義上的日本料理種類其實不多,也就麵食類,什麽烏冬麵,拉麵,蕎麥麵之類的,壽司類,各種生,半生,熟壽司,刺身,各種鮮活海味蘸料生吃,還要油炸類,天婦羅,唐楊,各種炸肉排,可樂餅,燒烤類,禦好燒,串燒,烤肉,在所有日料大類裏曆史最悠久的就屬米飯類,飯團,年糕,丼飯,茶泡飯,毫不誇張的說,日本是將大米的味道發揮到極致的一個國家,日本甚至還有一位國寶級‘煮飯仙人’九十歲高齡的‘煮飯大師’村嵨孟,傳說有人為了吃上村嵨孟親手煮的一碗米飯需要提前好幾年預約然後花上近千元,就為了品嚐一碗村嵨孟用幾十年功力煮出的全世界最原味的米飯,這種事放到其它國家是不可想象的,但是在日本這個奇異的國度,比比皆是。
覃紫荊感覺小山田的每個動作都透露著優雅的氣息,一個多餘的動作都沒有,小山田在和吳美麗共用的一個米壇裏恭敬的捧出幾把大米放入淘米專用的竹簸箕,然後拿到清洗池邊用流水一遍一遍的仔細衝淘著,覃紫荊注意到小山田洗米的水既不是自來水也不是機器過濾的純淨水,而是從一個單獨的木桶之中流出的當天新鮮山泉水,之前覃紫荊一直聽說小山田做料理隻用山泉水,覃紫荊一直以為隻是傳說,今天一看才知道竟是真的,覃紫荊感覺小山田淘米的模樣好似比淘金還精細,他在精選著體積顏色飽和度完全一樣的米粒輕輕放到了另外一個更小的簸箕之中,覃紫荊再轉頭看向了吳美麗這邊,愁眉苦臉的吳美麗淘米的模樣要比小山田‘粗狂’了不少,她淘米的手好似正在害怕的顫抖,吳美麗淘米的時候還不時看向小山田那邊,就好似一個想要偷師的小學生,小山田用了將近一刻鍾的淘米時間吳美麗隻用了不到一分鍾,吳美麗覺得小山田準備的這種大米已經可以用完美來形容了,根本就不用多淘。
覃紫荊偷眼看了看今天的‘判官’竹之內,竹之內好似正用一直吃驚的眼神注視著吳美麗,也許竹之內這輩子的美食評判生涯都沒遇到過如此慌張的選手,覃紫荊不覺間為吳美麗捏了把冷汗。
小山田選淘大米完畢之後並未急著蒸煮,他將精選出的大米放入山泉之中浸泡了有十分鍾,然後將泡好的大米去水後蓋上棉布又‘醒’了十分鍾,這是覃紫荊第一次真的見到有人‘醒米’,之前覃紫荊聽說日本有位‘煮飯仙人’每次煮飯之前都會‘醒米’,傳說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讓米飯更加有回味,小山田單單處理大米就用了半個小時,吳美麗那邊的米飯都快蒸熟了。
今天的比賽小山田和吳美麗同樣都沒用電飯煲,而是用的古法煮飯,隻不過吳美麗用的普通炊具,小山田則用了一種土製的專用煮飯鍋,這種鍋有一種專門設計過的雙層鍋蓋能夠模擬電飯煲增加壓力縮短煮飯的時間,同時也可以確保米飯的口感和營養不會流失,但是這種土製飯鍋每隔幾十秒就需要有人轉動鍋蓋和鍋身以防止飯汁的溢出,就在覃紫荊用傳統的烹飪思維方式以為小山田會很自然的將米飯在這種土鍋中完全煮熟的時候,竟看到小山田將還未全熟冒著熱氣的米飯小心的全部掏出放到了一個圓柱形的木桶之中,木桶蓋子的周邊還有白布以阻擋蒸汽的溢出,覃紫荊見到小山田這翻操作不禁在心裏佩服‘壽司之神’的名號果然不是白給的,小山田這樣做的目的既可以讓米飯縮短蒸煮時間不讓食客久等,還可以保留傳統木桶蒸飯的韻味,真可謂是一舉兩得都不耽誤!
‘草蘇鐵’是一種傳統意義上的日本野菜,主要產於北半球沿海地區,屬於蕨類植物,一般都生長於沿海地區的山上,草蘇鐵有著非常獨特的外形,它的根莖粗壯筆直而短小,幼苗時向上生長至頂端會扭曲成旋渦狀,和卷心菜的菜心頗為相似,草蘇鐵可食用的階段也就是在幼苗時,待草蘇鐵完全成熟頂端變直之後食用會導致腹瀉和消化不良,草蘇鐵在日本之所以有人食用是因為日本在戰敗後各種物資極為匱乏,很多家庭都會尋找草蘇鐵之類的野菜充饑,但草蘇鐵之前隻會在每年四到六月之間生長,戰後經過日本人的溫室栽培,草蘇鐵的口感也變得溫和,即可做出美味的天婦羅也可以烤熟後就著木魚屑蘸醬油食用。
覃紫荊不明白吳美麗為什麽要選‘草蘇鐵’配飯團?今天可以選擇的食材實在太多了,各種頂級海鮮幾乎匯聚一堂,吳美麗隨便選一樣海鮮不比‘草蘇鐵’美味數倍?
不知不覺五十分鍾過去了,小山田那邊的米飯剛剛才煮好,吳美麗這邊的米飯已經煮好半個多小時了,要不是現場還有其他人,覃紫荊恨不得自己跑過去幫吳美麗揭開鍋蓋,覃紫荊心說吳美麗你丫的是在等人開飯啊?米飯熟透了還燜這麽久不爛掉才怪!日式飯團的大忌就是米飯過熟過爛,這點基本常識吳美麗難道沒有嗎?覃紫荊不覺間對著吳美麗微微皺了皺眉頭,這時小山田已經開始飯團製作的最後步驟了,小山田幾乎是悄聲無息的將部分米飯從木桶裏取出放到了竹板上,隨後在手掌上輕輕塗滿淡鹽,再將米飯均勻的鋪平,然後小山田取來了一盤頂級的粉紅色鮭魚魚子醬平鋪到了米飯之上,待魚子醬鋪完之後小山田又在魚子醬之上鋪上了一層黃金色的海膽黃,待海膽鋪完之後小山田做了一個很驚人的舉動,他竟然將一隻玻璃大碗蓋在了還未做好的飯團之上,幾乎在同時,小山田用極快的手法從一旁木盆中取出了一條活著的海豚,要不是覃紫荊親眼所見她無法想象一個廚師可以在一分鍾之內就將一條劇毒的河豚處理完畢,有毒內髒去除,河豚切片,小山田都有著行雲流水一般的手法,覃紫荊感覺觀看小山田製作料理好似在看一位頂級藝術家表演著行為藝術,每個動作都完美的讓人陶醉。
小山田極速的將處理好的河豚肉放到了海膽黃之上,然後將放有米飯的竹板卷起收緊再用刀將‘飯柱’切成一段段的,‘飯團’的最後一步小山田竟是在裝有米飯的木桶中完成的,他將切好的飯團取出一段放入木桶之中,將木桶中溫度較高的米飯把切斷麵又包裹了一層,用手輕柔的捏成了圓邊的三角形,這次小山田製作的飯團並未使用日本飯團常見的紫菜,而是忠於了米飯的原味。
這時吳美麗狼狽的看向了覃紫荊,覃紫荊趕緊翻譯說。
“小山田先生說你不用急,慢慢來,超時了也沒關係,他可以等。”
覃紫荊翻譯完,吳美麗的臉色更難看了。
此時距離比賽結束隻剩下了三分鍾,吳美麗還在那裏磨磨嘰嘰的處理著‘野菜’,要不是覃紫荊親眼目睹都不敢相信這次比賽吳美麗製作的飯團竟然除了米飯和‘草蘇鐵’之外什麽其它玩意都沒放,吳美麗就這樣硬生生笨拙的將煮熟的‘草蘇鐵’切碎揉進了她捏出的圓形飯團裏,其它任何輔材都未加,飯團的外麵也沒包紫菜,吳美麗就這樣將剛剛捏好的四個飯團用小碟裝好送到了現場的四個人麵前,當竹之內見到吳美麗送過來的飯團時臉色比鐵板還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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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紫荊搶先嚐了一小口小山田製作的‘海鮮飯團’,覃紫荊並不是太明白小山田為什麽要和吳美麗比做飯團?‘飯團’這種食物在日本料理裏雖然占有很大的比重,但就和米飯一樣,隻能說是個飽肚子的東西,並不是太能體現廚藝,不過覃紫荊也明白,對於‘壽司之神’來說比什麽也隻是走個過場,因為在日料領域根本就沒人能贏他。
小山田這次飯團的做法就是將‘壽司’‘刺身’與‘飯團’三大類相互結合,單單是小山田放在飯團裏的頂級魚子醬新鮮海膽黃和幾乎還是跳動的河豚刺身就已經不是普通人可以企及的食材了,這裏麵任何一樣食材很多人一輩子都沒吃過,當覃紫荊第一口下去的時候感覺自己整個人生都得到了升華,這才是‘壽司之神’應該有的實力,米飯在嘴裏把持著所有食材的溫度,頂級魚子醬直接在嘴裏爆漿,海膽黃鮮滑的宛如用海鮮飼養出來的雞蛋,還有無數人甘願冒著生命危險品嚐的河豚刺身,常常被人稱之為‘君臨天下的味覺之王’果然一點也不為過,覃紫荊沒想到小山田製作飯團之前在手掌上輕輕塗滿的鹽竟然是鹽中之王喜馬拉雅的玫瑰鹽,喜馬拉雅玫瑰鹽是一種經過喜馬拉雅山脈幾億年的地質擠壓和高溫作用形成的一種獨特的‘岩鹽’,這種鹽最大的特點就是顏色呈粉紅色,味道是一種高雅而淡淡純正的鹹,口感非常溫潤柔和,小山田非常完美的將這幾種頂級食材通過‘壽司’‘刺身’‘飯團’三合一的處理方式製作出了這種‘頂級飯團’,其口感自然是無人能及。
覃紫荊一口下去趕緊轉頭看了看竹之內的臉,今天比賽竹之內起著決定性的作用,此刻竹之內很明顯的在品味著手裏的‘海鮮飯團’,就算竹之內閉著眼睛也看得出他滿臉享受的表情,原本一直冷著臉的竹之內此刻臉部的表情已經舒緩了不少,很快竹之內手裏的飯團就品嚐完畢,隨後竹之內用清水漱口開始端詳起了吳美麗的‘野菜飯團’。
覃紫荊忽然想起吳美麗也遞給了小山田一枚同樣的飯團,在自己品嚐‘海鮮飯團’的時候小山田就已經開始品嚐‘野菜飯團’了,也不知道小山田對吳美麗的‘野菜飯團’有什麽看法?覃紫荊趕緊轉頭看向了‘壽司之神’小山田,覃紫荊這一眼看過去差點從椅子上翻下去,覃紫荊做夢都沒想到小山田品嚐‘野菜飯團’品嚐到一半的時候眼角竟然流下了熱淚!覃紫荊心說這下壞了!吳美麗做的飯團難吃到小山田都哭了?一直高高在上的‘壽司之神’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會在眾人麵前哭?
竹之內好似也看到了小山田的表情,他同樣表現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竹之內認識‘壽司之神’已經有幾十年了,在竹之內的眼中小山田一直都是一個喜怒不行於色的大人物,但此時此刻他竟然哭了!單單就是一張‘壽司之神’哭的照片就可以輕鬆的登上日本各大雜誌的頭版頭條!竹之內明顯是受到了小山田的感染,趕緊嚐了一口吳美麗做的‘野菜飯團’,隨後他的眉頭皺的比鋼絲還緊,竹之內趕緊左右看了看,他在尋找可以將口裏的‘垃圾’吐出來的地方,難怪‘壽司之神’會哭!竹之內感覺自己品嚐了幾十年的美食,從未見過這樣的‘惡魔之食’,味道可以說已經難吃到極致了!苦澀之後依舊還是苦澀,完全沒有一丁點的回甘!而且除了苦味基本什麽味道都沒有,就算啃塊鐵都比吳美麗的‘野菜飯團’香上百倍!就在竹之內準備直接宣布比賽結果的時候忽然就聽見‘壽司之神’小山田嘴裏哽咽著冒了句日語,之後竹之內就楞在了那裏,他無法相信自己聽到的!
和竹之內同樣吃驚的是覃紫荊,剛剛她也嚐了一口吳美麗的‘惡魔飯團’,其難吃程度簡直比昨天晚上的‘玉子燒’有過之而無不及!苦澀之後還是苦澀,覃紫荊同樣想找地方吐出口裏的飯團,同樣沒找到地方,也就在這個時候覃紫荊聽到了竹之內同樣聽到的話,‘壽司之神’小山田清楚的用日語說了一句什麽。
吳美麗剛剛才把小山田遞給自己的‘玫瑰飯團’吃完,吳美麗覺得這次自己輸的心服口服,這種日料的手藝,任何人來吃都得俯首稱臣,當真在日料的領域裏,沒人比得過‘壽司之神’,就在吳美麗決定接受自己技不如人的時候忽然聽到小山田說了句什麽,吳美麗趕緊轉頭看了看小山田,吳美麗清楚的看到小山田在哭,吳美麗心說玩完了!這下丟人丟到日本了!自己做的食物硬生生把‘壽司之神’給難吃哭了,這要是傳出去簡直比醉駕還要丟人!吳美麗趕緊看了看覃紫荊,希望得到她無情的翻譯,誰知覃紫荊的表情竟然比吳美麗還意外。
“他說……”覃紫荊還沒說完,又聽到小山田說了幾句日語,隨後吳美麗就看到現場的人除了自己全都流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小山田到底說什麽了?”吳美麗害怕的問,吳美麗琢磨著小山田是不是想把自己殺了?
“小山田說他……輸給你了,他說從此時此刻開始他選擇退隱江湖,以後這家店交給徒弟立花瀧來打理。”覃紫荊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給吳美麗翻譯著。
吳美麗聽完嚇的差點站不穩,她沒想到自己做的飯團可以難吃到讓‘壽司之神’退隱江湖的程度!這是難吃到了什麽境界?
正當吳美麗腦子一片混亂的時候忽然聽到竹之內說了一句什麽,隨後小山田好似語氣非常嚴厲的回應了幾句什麽,然後竹之內就低頭不語了,吳美麗趕緊看向了覃紫荊。
“竹之內問小山田為什麽說自己輸了?竹之內覺得今天贏的應該是小山田……”覃紫荊翻譯著。
“肯定是他贏啊!你看你們吃我的飯團哭的哭吐的吐,怎麽可能是我贏了?竹之內怎麽不高興了?”吳美麗追問。
“小山田剛剛非常嚴厲的對竹之內說他做的料理不需要竹之內說三道四,小山田說自己的美食鑒賞能力高出竹之內數倍,要竹之內閉嘴,說竹之內根本就不懂料理的奧義,不配做美食評論家。”
“什麽‘奧義’?現在到底是什麽狀況?”吳美麗感覺自己有些慌。
這時‘壽司之神’小山田忽然對著吳美麗行了個禮,然後向後廚的方向抬了抬手,吳美麗緊張的看了看覃紫荊,她估摸著小山田這是要對自己下手了。
“吳小姐,裏麵請。”小山田的嘴裏忽然冒出了一句純正的中國話,這讓吳美麗和覃紫荊都感到了吃驚。
“您……會說中文?”吳美麗吃驚的問。
小山田微笑著點了點頭,他的手一直抬著,吳美麗轉頭看了看覃紫荊,說。
“她可以和我一起進去嗎?”
小山田再次點了點頭,覃紫荊趕緊去到了吳美麗身邊,‘木村’懷石料理這個後廚可不是想進就可以進的,這個地方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極度神秘的存在,現在世界上活著的人除了小山田隻有他唯一的嫡傳徒弟立花瀧進過後廚,今天小山田竟然邀請吳美麗進後廚,這對於吳美麗來說已是最大的尊敬!
很快,小山田就在前麵帶路,吳美麗和覃紫荊在後麵跟著,吳美麗有些害怕的小聲說。
“他不會帶我去後麵宰了吧?”
覃紫荊白了吳美麗一眼,沒說話,覃紫荊琢磨著小山田邀請吳美麗去後廚不會沒有目的,同時覃紫荊也非常想看看這個業界最神秘的所在到底什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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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柳暗花明又一村’來形容‘木村’的後廚絕不為過,在小山田的帶領下,吳美麗和覃紫荊經過了一個小小的後廚,後廚的後麵竟然還有一條狹小悠長的過道,這條過道燈光雖然有些暗淡卻給人一種非常舒服的感覺,來到過道的盡頭吳美麗忽然感覺眼前一亮,她在覃紫荊臉上看到了和自己同意的表情,吃驚和意外,這個地方竟然是一間完整的房間,這間房的擺設布局和裝飾就和日本昭和時期的普通民居一模一樣,竹席榻榻米,全木製房屋結構,昭和時代風格的木製家具,矮小的茶幾上擺著鐵壺炭爐,房間的牆壁上還掛著一件精美的和服,油紙製作的屏風,入口處的矮櫃上還擺放著一些照片,照片上應該是小山田和他的夫人,兩人由年輕到年邁的照片都有,小山田和夫人在照片裏看上去非常般配,就在吳美麗瀏覽照片的時候覃紫荊忽然用腳頂了頂她,隨後吳美麗順著覃紫荊的眼神看向了其中一張照片,照片上小山田的夫人不論是穿著打扮還是造型都和此時此刻的吳美麗一模一樣!吳美麗吃驚到了極點!
小山田微微笑了笑,輕輕搖頭說。
“這不是一比一還原,這就是我以前和美智子住的房間。”
小山田的回答讓覃紫荊感到了吃驚,如此現代化的銀座怎麽會有如此老舊的房間?
“我和美智子從小就是在這條街上長大的,後來才有了銀座,我用盡全力才將這間屋子完整的保存了下來。”小山田解釋。
“小山田先生,這張照片……”吳美麗好奇的詢問那張和她一樣‘造型’的照片。
小山田過去小心的拿起照片用手拂了拂灰塵,輕聲說。
“這是美智子18歲那年在富士山腳下拍的,那個時候正處戰時,沒想到吳美麗小姐竟然和美智子有幾分神似。”
“您夫人可比我漂亮多了!”吳美麗這是實話,照片上的美智子正處顏值巔峰,身體的每寸角落都流淌著女性的柔美,美智子是一位真正意義上的美女,正好美智子又出生在日本美人輩出的昭和時代,那個時代的山口百惠中森明菜澤口靖子個個自成一派美的不可方物。
“您不會是因為吳美麗和您夫人有幾分相似才認輸的吧?”覃紫荊好奇的問,她實在不明白吳美麗贏的理由?
小山田輕輕搖頭,說。
“和這個無關,你們可能不知道,以前我和美智子過的日子很苦,日本很長一段時間不論是戰爭時期還是戰敗之後都是人間地獄,我和美智子很多日子都會挨餓,那個時候美智子總會去附近的山上尋找‘草蘇鐵’回來製作飯團,當時既沒作料,也沒其它的配菜,製作方法就和吳美麗小姐製作飯團的方法一模一樣,那個時候大米是很寶貴的物資,每次美智子為了等我回家都會早早的將米飯煮好,我回家的時候米飯每次都會煮過頭變得很柔軟,這時美智子就會將‘草蘇鐵’煮熟切碎和米飯裹在一起包成飯團……”小山田每次提到美智子的時候臉上都會流露出幸福的微笑“……我成名之後美智子就過世了,多年以來我一直都在尋找著美食的真正奧義,我一直以為料理隻有做的美味才是最高境界,我一直在追尋著食材的新鮮和手法的純正,這些年我的確得到過無數的美譽,但我卻時常感覺到內心的孤獨,用最好的食材,用最好的廚具,用最名貴的刀,誰都可以做出美味的料理,但是那種觸及人心的感覺,我卻始終都找不到,一直到昨天晚上我偷偷見到吳美麗小姐,才忽然之間大徹大悟,領略到美食的真正奧義。”
“美食的真正奧義是什麽?”吳美麗好奇的問。
“美食的真正奧義就是‘心’!”小山田此刻注視吳美麗的眼神竟然懷有感激。
“心?”覃紫荊不明白。
“吳美麗小姐製作飯團的手法看似隨意,其實每一步都有安排,你們以為吳小姐煮飯過了時間,其實應該是有意為之,吳小姐,我說的對不對?”
“師傅教我煮飯就用了三年的時間,您今天用的大米是1979年至今都是日本大米銷售冠軍的‘越光大米’,而且還是日本新瀉縣魚沼市出產的最頂級的‘越光大米’。”
吳美麗竟說出了覃紫荊都不知道的美食知識,小山田滿意的點了點頭,旁邊的覃紫荊聽的一愣一愣的,此時此刻的吳美麗再次表現出了令覃紫荊意想不到的一麵。
“你怎麽看出來的?”覃紫荊問。
“師傅花三年的時間教我鑒別了世界上五百種不同的大米,其中‘越光’大米就有近十種,‘越光米’1944年出現在日本,1956年才被定名,‘越光米’的特色就是顆粒飽滿均勻,膠質濃鬱,色澤晶瑩剔透,在所有的‘越光大米’中,隻有日本新瀉縣魚沼市出產的最頂級的‘越光大米’在燈光下才會有一種紅暈感,這種紅暈和新瀉縣魚沼市的土壤金屬含量有關,是對人體非常有益的一種微量元素。”吳美麗繼續說著。
“對,和新瀉縣魚沼市的越光大米蒸煮到一定時間會有種泥土的苦澀感,很多人都會提前或者推後蒸煮的時間,吳美麗小姐卻有意在‘越光米’最苦的時候將大米出爐,必定是有意為之。”小山田說。
“沒錯,這也是師傅告訴我的,他說有朝一日我會和一位大師對決,如果要用到越光大米必須將其苦味煮出。”
“你師傅不但是個高手,竟然也將我的喜好了若指掌。”小山田讚許的點了點頭。
“世上怎麽可能有這樣的人?”覃紫荊不相信的說。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的師傅我應該見過,他是我和徒弟之外唯一進過這間房的人,吳小姐今天的造型應該就是你師傅有意為之。”小山田這句話一出,吳美麗和覃紫荊都流露出了驚訝的目光。
“十幾年前,有一位中國人來我這裏就餐,他在沒有經過任何人允許的情況下自己去到後廚做了一枚壽司,然後留下了一個電話號碼,那天我因為去到日本首相府接待美國總統不在店裏,那枚壽司一直沒人敢動,所有人都等著我回來。”
“那個人是我師傅?”吳美麗顯得有些激動。
小山田並未直接回答吳美麗的話,而是繼續說著。
“那是一種非常古典的壽司做法,隻有昭和時代的料理師才會用的古法,那種做法可以將原本需要在十分鍾之內吃掉的壽司保鮮期延長到一整天而不流失分毫味道,我一直以為那種做法已經失傳了,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會做,當時我興奮的一夜沒睡,第二天我就見到了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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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海風市的飛機上覃紫荊一直注視著熟睡中的吳美麗,吳美麗睡覺的模樣像個孩子,此刻飛機正從日本海的上空翱翔而過,蔚藍的大海散布著點點的白浪,覃紫荊感覺亞洲人對待感情都有個共同點,就是極度的念舊,特別是對那些曾經深愛過的人,很多人甚至為‘念舊’付出了一生,小山田就是典型的例子,他和夫人美智子從小青梅竹馬,兩人一起經過了戰爭的洗禮,日本經濟的崩潰,戰後重建的危難時代,一直到二十年前美智子過世,小山田都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小山田曾經對吳美麗的師傅說過,說如果可以讓他再見美智子一麵,他可以放棄所有,果然,小山田說到做到了,吳美麗以美智子的造型,以美智子的廚藝出現在小山田麵前的時候他就已經決定放棄一切。
“我睡了多久?”吳美麗懶洋洋的問。
“三個小時,還有一個小時就到海風市了。”覃紫荊回答。
“是嗎。”吳美麗起身看了看窗外,此刻飛機已來到了雲層的上麵,機窗外布滿了一望無際形態各異的白雲。
“你為什麽要向記者說你輸了?”覃紫荊好奇的問。
“本來就是我輸了。”吳美麗沒回頭,她一直注視著窗外。
“但是小山田已經認輸了。”覃紫荊說。
“他那是客氣話,我和他做的飯團你都吃過了,你覺得誰贏了?”吳美麗依舊沒回頭。
“美食的品味因人而異,這次是你和小山田之間的比賽,結果是你們說了算。”覃紫荊說的很客觀。
“我說我輸了,他說他輸了,但是‘壽司之神’比我這個無名小卒有分量的多,所以還是我輸了。”吳美麗總算回頭看了看覃紫荊,她的雙眼還呈現著剛剛睡醒的浮腫。
覃紫荊注視著吳美麗,感覺宛如注視一個完全捉摸不透的‘傻瓜’。
“有時候我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裝的?如果你是裝傻,那種關鍵時刻你就應該大大方方的說出自己戰勝了‘壽司之神’,這樣你以後的人生就會順風順水衣食無憂,但你偏偏向媒體說自己輸了?”
“所以我是真傻……”吳美麗對著覃紫荊苦笑了笑“……我從小到大都是這樣,關鍵時候最愛犯傻,所以造就了我現在奇葩的人生。”
“一個人的人生順不順,其實和她傻不傻聰明不聰明沒有任何的關係,一切皆是命運的安排,任何人都左右不了,我見過太多聰明人命運坎坷,也見過太多傻瓜衣食無憂順風順水。”覃紫荊感慨說。
“我們臨走的時候小山田單獨留了你一會兒,他說了什麽?”覃紫荊問。
“小山田說現在回想起來,有美智子的日子每天都是甜美的,美智子過世之後他開始研究一些隻有苦味的料理,我們吃的‘玉子燒’裏他加了黃連,所以才會除了苦澀隻要苦澀,他說他這樣做的目的隻有一個……”吳美麗說到這裏停了停,她再次看向了機窗外的天空,此刻已經可以看到海風市的黃金海岸線,這是吳美麗第一次從這個角度欣賞海風市的黃金海岸線,遠遠的,一片一片,朦朦朧朧,如夢如幻。
覃紫荊等了許久吳美麗都沒繼續說,覃紫荊剛剛準備開口問,吳美麗說。
“小山田說他以前以為的‘苦’其實就是‘甜’,他在美智子過世之後不停製作著當年他和美智子吃過的‘苦’,所有我們能夠想象的苦他和美智子都吃過,他曾經以為人生就是苦澀之後還是苦澀,後來他才大徹大悟,原來不同滋味的苦,才是人生的真諦,人隻有品嚐過苦澀之後才能真正感受到生命的甘甜和可貴。”
“麵具?”蔣菲凡怔怔的看著覃紫荊。
“對,吳美麗師傅見小山田的時候也戴著麵具。”覃紫荊說。
“吳美麗師傅見過小山田老婆的照片,但是造型是陳星讓吳美麗做的,這麽說,陳星就是吳美麗師傅?”蔣菲凡推斷。
“應該不會,如果陳星是吳美麗師傅,吳美麗怎麽可能認不出來?”覃紫荊說。
“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陳星好像知道吳美麗師傅知道的一切,但卻又不是吳美麗師傅?”蔣菲凡正說著,忽然聽到有人敲門。
秘書進來說了句蔣菲凡和覃紫荊都沒料到的話。
“蔣總,保潔員過來清潔辦公室了。”
秘書正說著,陳星竟然大模大樣的出現在了秘書的身後。
現場就屬覃紫荊最尷尬,吳美麗一直以為覃紫荊為她丟掉了工作,其實她就是蔣菲凡安排在吳美麗身邊的一顆棋子,這件事讓陳星知道麻煩就大了,但陳星並未對覃紫荊的出現感到意外,而是大大咧咧的問了一句。
“蔣總,我可以進來嗎?”
蔣菲凡一句話沒說,對著秘書點了點頭,秘書離開了,陳星推著保潔車大搖大擺的就進來了,現在辦公室裏就蔣菲凡覃紫荊和陳星三個人,陳星好像沒事人似的真在那裏擦起了窗子。
覃紫荊和蔣菲凡相互看了看,現在好似她們兩才是外人。
“你到底是什麽人?”蔣菲凡嚴厲的問。
陳星一邊擦著窗子一邊笑嗬嗬的回頭說。
“我是保潔,還能是什麽?”
“你是不是把我們當傻子?”蔣菲凡感覺有些生氣,這個陳星的膽子真是大過天際。
“誰敢把您當傻子?您什麽身份?我什麽身份?”陳星回道。
“你到底想怎麽樣?”覃紫荊忍不住問。
“不是我想怎麽樣,是你們想把吳美麗怎麽樣?”陳星也沒繞圈子,直奔主題。
“現在是吳美麗把我們耍的團團轉!”蔣非凡厲聲說。
“要不你現在就自動退位?把位子讓給吳美麗,也好留個好名聲,免得到時候不好收場。”陳星說話間竟然推著保潔車來到了蔣菲凡麵前,陳星若無其事的拿起清潔液衝著桌麵噴了噴,然後拿起抹布擦拭起了桌麵。
蔣菲凡和覃紫荊又相互看了看,這個陳星做的事正常人是絕對做不出來的,現在幾乎已經到了攤牌的時候陳星竟然就這麽若無其事的擦桌子?
“你是不是神經有毛病?”蔣菲凡懷疑的問。
“沒錯,我就是神經病。”陳星聳了聳肩膀。
“吳美麗師傅到底是誰?”覃紫荊問。
“吳美麗師傅是誰關你什麽事?”陳星懟的覃紫荊臉上一紅,覃紫荊從未遇到如此尷尬的場麵。
“你兒子出事之後你抹去了網上關於他的一切,我怎麽可能認識他?”陳星說。
“這個你也知道?”蔣菲凡感到了吃驚。
“你這樣做的目的隻是覺得你兒子死的很丟人對不對?”陳星的話宛如一把尖刀頃刻之間劃開了蔣菲凡內心的沉重往事,這件事就連覃紫荊也是第一次聽說。
“你擔心你兒子的死法會影響到你和‘極品’集團的未來,你當真是一個做大事的人,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犧牲一切。”陳星的語氣好似越來越重。
“你有什麽資格評判我們家的事?”蔣菲凡一直都是一個不喜形於色的人,但此刻覃紫荊明顯看到了蔣菲凡臉上的怒氣,覃紫荊已經有些後悔現在出現在蔣菲凡辦公室了。
“不是你先問的嗎?”陳星微微笑了笑。
“你的目的難道隻是讓吳美麗接替蔣總的位子?”覃紫荊很聰明的岔開了話題。
“我是未來人,隻有吳美麗坐上了蔣菲凡的位子我才能順利的回到未來。”陳星好似說的很認真,誰知蔣菲凡竟然冷笑了一聲。
“哼……你是很聰明,但你覺得我們是傻子嗎?未來人,穿越者,你說的這些除了吳美麗這個傻子沒人會信!”
“一個傻子都把你們耍的團團轉,不知道誰才是真傻?”陳星懟道。
“吳美麗如果沒有你的幫忙,什麽都不是,她現在的一切成就都是基於你的布局,吳美麗最多就是你手裏的一顆棋子,我相信你一定有其它更大不可告人的目的!”蔣菲凡非常肯定自己的判斷。
“我的目的就是要你早點退休和徐勇去安度晚年,你信嗎?”
“好了!……”覃紫荊實在聽不下去了“……陳星,你有事說事,人身攻擊就是你不對了!就算你想扶持吳美麗上位,但你有沒有想過,這麽大一個集團,吳美麗有什麽能力管理?管理集團不是說打敗幾個食神就可以了,必須要有超凡的領導力,執行力,協調力,掌控力,你認為這些吳美麗有嗎?”
覃紫荊問的原本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誰知道陳星竟然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什麽狗屁領導力,執行力,協調力,掌控力?領導者隻用具備一種能力!就是選擇力!吳美麗雖然平時傻乎乎的,但是關鍵時刻的選擇力決策力你們還沒看到嗎?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條件反射,是很多人一輩子都學不來的真正實力!”這段話陳星說的鏗鏘有力,恍惚之間覃紫荊竟然覺得陳星說的很有道理,吳美麗這個人平日裏的確邋裏邋遢一無是處,但是關鍵時刻她卻總能做出驚人正確的決定,這種能力的確是天生的,也是領導者最重要的能力,沒有之一。
“吳美麗接替你的位置之後,不出三年,將會讓‘極品’集團成為全球最大的美食評定機構,全世界的餐廳和廚師都會向‘極品’集團俯首稱臣,就連‘米其林’美食評選也要看‘極品’的臉色行事,吳美麗將會成為全球餐飲聯合會主席!”
陳星說的很認真,好似也很嚴肅,他臉上一絲一毫說謊的表情都沒有,以至於覃紫荊都感覺陳星說的應該是真的,就在蔣菲凡還要問什麽的時候忽然聽到了秘書的敲門聲。
很快秘書就進來說了一句。
“蔣總,吳美麗來了。”
“讓她等一下,就說我在打電話,別說他們也在。”蔣菲凡冷冷的說。
秘書知趣的點了點頭,離開了。
蔣菲凡看了看陳星,說。
“我最後問你一個問題,你今天來的目的是什麽?”
“我希望你們協助我讓‘北食神’吳天命跪在我麵前磕個響頭!”
“你是在開玩笑嗎?”蔣菲凡幾乎認為自己聽錯了。
“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53
吳美麗進入蔣菲凡辦公室的時候陳星和覃紫荊已經從後門走了,沒人知道吳美麗這個時間點來找蔣菲凡到底什麽意思?
從吳美麗進辦公室開始蔣菲凡就盯著她,吳美麗此刻換了套便裝,歪著脖子,好似都不敢正眼看蔣菲凡。
“你找我做什麽?”蔣菲凡實在不想現場氣氛繼續尷尬下去。
“蔣總!我絕對不是來報複您的,我身上也沒有人體炸彈!”說完吳美麗皺了皺眉,她感覺自己實在不會說話。
“我還有個會,有什麽你直說。”蔣菲凡鄙視的看了看吳美麗,蔣菲凡估摸著以吳美麗的膽子她應該是來求自己原諒她,繼續讓她當代言人的,誰知道吳美麗並未提及自己。
“蔣總……”吳美麗偷偷捏了捏拳頭“……您能不能讓覃紫荊複職?”吳美麗低著腦袋說。
“覃紫荊?”蔣菲凡有些意外。
“對!覃紫荊並不是有意的針對您,她隻是想幫我,這世上沒人比覃紫荊對您更忠心的了!就算您開除了她,她還成天在我麵前說您的好!她說她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得罪了您,覃紫荊已經幾天沒吃飯了,現在還在海邊躺著,我看她都快奄奄一息了!剛剛我還問她最後有什麽想說的,她說隻想對您說聲對不起!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算有錯也是我的錯!覃紫荊在您手下已經拚了十幾年,覃紫荊是事業型的女人,這份工作就是她的全部!您有什麽對我不滿意的就衝我來,完全不關覃紫荊的事!”吳美麗唾沫橫飛的說了一大啪啦。
蔣菲凡看了看吳美麗的臉,她的臉已經因為微微的激動脹的緋紅。
“我怎樣都無所謂,反正我也是一灘爛泥,覃紫荊不一樣,她是精英中的精英,這樣的人才正是‘極品’集團需要的,大不了我再喝瓶酒然後出去開車做成真醉駕,如果您需要我這樣!”吳美麗好似說的很認真。
“你真的願意為了覃紫荊什麽都做?”蔣菲凡問。
“隻要您不是要我出賣自己的身體,我這小身板,脫光了也就鐵板一塊!其它什麽我都願意做!”吳美麗挺了挺身子。
“為什麽?”蔣菲凡好似搞不懂。
“什麽為什麽?”吳美麗問。
“為什麽你要這樣幫她?”
“因為她把我當朋友!”
“朋友?……哼……”蔣菲凡冷笑了一聲“……你不知道所謂的朋友隻是利益的交換嗎?”
“那是您的看法,我有我的看法。”吳美麗反駁。
“你的看法?你知道我這一輩子多少人口口聲聲和我呼朋喚友?關鍵時刻卻隻想利用我,我不管你說的多好聽,當今的時代,朋友隻是價值高低的不同罷了,和商品沒有區別。”
“那是您的看法!在我心目中,朋友的價值超過任何東西!我也會像覃紫荊那樣為了朋友犧牲一切!”吳美麗認真的像個孩子。
“犧牲一切?……”蔣菲凡鄙視的看了看吳美麗,忽然緩緩的站起“……說的好聽人人都會,但是真正到了關鍵時刻,卻一個比一個跑的快!”
“您要我怎麽做才會讓覃紫荊複職?”吳美麗不想再浪費時間。
蔣菲凡注視著吳美麗冷笑了一下,她幾步走到了書櫃的前麵,這時吳美麗才注意到蔣菲凡的書櫃裏擺放著幾瓶酒,蔣菲凡將其中一瓶白酒緩緩的拿出放到了吳美麗麵前。
“這瓶伏特加叫‘生命之泉’,是世界上度數最高的白酒,96度,如果你想覃紫荊複職,你現在把這瓶酒喝光,然後出去開車闖三個紅燈。”蔣菲凡說話間轉頭看向了落地玻璃外,此刻豔陽高照,馬路上車來車往人流攢動,但凡還有點腦子的都不會喝光一整瓶96度的白酒再跑去闖紅燈。
“你沒膽子喝我也不會怪你,畢竟這不是普通人……”蔣菲凡一轉身,差點一屁股坐椅子上,她吃驚的看到吳美麗正舉瓶灌著,一整瓶96度的伏特加瞬間已經見底,要知道這瓶96度的伏特加蔣菲凡隻是用來裝飾書櫃的,她壓根就沒想過這酒真有人敢喝,此刻吳美麗已將一整瓶伏特加一飲而盡,吳美麗打了個飽嗝用袖子擦了擦嘴,滿臉通紅的說。
“您說話可得算數!我現在就去開車!”吳美麗又一聲嗝,轉身就出去了。
蔣菲凡在桌邊楞了半天,她好奇的拿起吳美麗喝空的酒瓶聞了聞,那一鼻子的酒氣差點把蔣菲凡熏死,96度可不是開玩笑的,這是真會要人命的度數,蔣菲凡現在好奇的是吳美麗有沒有能力把車正常的開上馬路?之前蔣菲凡還琢磨著吳美麗是不是裝瘋賣傻?但現在蔣菲凡知道了,吳美麗是真瘋真傻!
吳美麗才剛剛走出電梯,就感覺自己已經開始騰雲駕霧了,她感覺自己不是在走路,而是在飄!很快吳美麗又感覺自己好似騎著一匹活蹦亂跳的烈馬,吳美麗感覺自己就連控製步伐都宛如在蹦迪,大街上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好似有著一種美麗的炫光,好在吳美麗那輛小麵包停的不遠,吳美麗來到車邊花了差不多有五分鍾才將車鑰匙插進鑰匙孔,當她坐進車裏的時候感覺坐進了一條在大風大浪裏搖晃的小船,吳美麗感覺一切好似都在晃動,吳美麗憑借著最後一絲意誌力準備發動汽車的時候她就看到人影一晃,自己的車鑰匙不見了,這時吳美麗就看到一個‘搖頭晃腦’的覃紫荊出現在了副駕駛上。
“覃……紫荊……?”吳美麗說話的時候身子一直在晃“……我……和……蔣……蔣菲凡……談好了……鑰……鑰匙給我……我……我幫你……複職……”說話間吳美麗一腦門停在了方向盤上,不動了。
覃紫荊注視著腦袋扒方向盤上不省人事的吳美麗,心裏充滿了複雜的感激,剛剛吳美麗在蔣菲凡辦公室說的話做的事覃紫荊都看到了,她此刻心裏除了感激還是感激,覃紫荊從未想過在如今這個物欲橫流的時代竟然還有人會為了朋友做出如此不顧一切的荒唐行為,那可是一整瓶96度的伏特加,說的不好聽點,體質稍弱的人可是會出人命的,覃紫荊以前隻是懷疑吳美麗傻,沒想到吳美麗是真傻!竟然為了朋友做出這種事被交警逮到要坐牢的事!
覃紫荊正胡思亂想著,忽然看到一個騎著警用摩托戴著頭盔的女交警停到了車窗邊,覃紫荊定神看了看,這位女交警就是前幾天處理吳美麗醉駕的那位。
“這裏不能停車,趕緊開走。”女交警一說完就認出了吳美麗和覃紫荊。
“怎麽又是你們……”女交警正說著,就看到腦袋擱方向盤上的吳美麗一轉頭,吳美麗的臉此刻已經紅透了,最可氣的是吳美麗此刻竟然閉眼對著女交警打了個嗝,女交警差點被熏吐了。
“你們……”說話間女交警的眼圈就紅了“……你們這是針對我?”
“不是!你聽我解釋!車鑰匙在我這!她沒開車!”覃紫荊尷尬的解釋。
“她臉都趴方向盤上了你還說沒有開車?敢情她是慣犯!”女交警憤憤的說。
“不是……”說話間覃紫荊在車內環視了一圈都沒發現攝像頭,沒辦法,她隻好看向了車外,不遠處電線杆上橫著一排攝像頭。
“那裏有攝像頭!你可以調……”
覃紫荊話都還沒說完,吳美麗也不知道怎麽的就醒了,她一捂嘴,條件反射的扒向了車窗外,幾秒之後,吳美麗吐了女交警一腦門!女交警當時就哭了。
吳美麗在醫院躺著輸液的時候蔣菲凡正在辦公室和幾個高管規劃著‘極品’集團未來幾年的方向,蔣菲凡腦子裏不停回閃著陳星對她說的話,陳星說一個成功的領導者其實隻用具備一種能力,那就是‘選擇力’,雖然嘴上蔣菲凡反駁了陳星,但其實她覺得陳星說的很對,一個這麽大集團的一把手,根本不可能麵麵俱到的顧及到集團的各個角落,其實細化的工作一直都是手下一些所謂的‘精英’在進行,自己當真就是在一些重大問題上做出決策,僅此而已。
“蔣總,這個月集團的廣告收入又下降了百分二十。”
“蔣總,有三家‘元宇宙’公司跟我們聯係,說要將‘極品’集團業務並入元宇宙。”
“蔣總,人事部這邊說今年跳槽的人比去年多一倍。”
“蔣總,66樓的溫室漏水問題已經解決,但是溫度控製係統需要更新。”
“蔣總,今年的‘極品’美食評選有五家高級餐廳選擇退出。”
“蔣總……”
……
幾乎一整天,蔣菲凡都在聽著各部門的匯報,她不停的說著。
“可以……不行……需要改進……我覺得這樣比較好……你可以走了……你是不是不想做了……公司有你沒你都一樣……你們是不是豬?
一直到下午四點,整個會議才結束,後麵幾天還有五次同規格的會議等著蔣菲凡,全都需要她做出決策,蔣菲凡知道自己的每句話都會影響到集團未來的發展,自己怎麽可能不累?蔣菲凡有時感覺自己宛如被人施了魔法,就是停不下來!
蔣菲凡正坐椅子上胡思亂想著,秘書敲門進來。
“蔣總,白荷董事來了。”
“讓你她進來。”蔣菲凡點了點頭。
“夏侯茹董事說她稍後就到。”秘書正說著,她身後鳳小兒和季欣忽然推門進來了。
不到半個小時,所有董事不約而同的到齊了。
幾乎每個董事進來之後都看了看桌上那瓶空著的96度伏特加。
“你最近壓力這麽大?96度的伏特加?”白荷好奇的問。
“不是我喝的。”蔣菲凡回道。
“瓶子都空了,誰這麽能喝?”鳳小兒問。
“吳美麗,她一口喝了一整瓶。”蔣菲凡如實的說。
幾個董事相互看了看。
“吳美麗人呢?”季欣問。
“她一口氣喝完這瓶96度的伏特加就出去開車闖紅燈了。”蔣菲凡說。
季欣看了看其他幾位董事不敢相信的臉色,說。
“這倒像是吳美麗做的事。”
“她為什麽要這麽做?”白荷問。
“吳美麗今天過來要我讓覃紫荊複職,我說她喝了這瓶96度的伏特加出去開車闖三個紅燈就答應。”蔣菲凡說。
“然後她就真喝真開車去了?”鳳小兒吃驚的問。
“這個女人真是瘋的可以!”白荷苦笑道。
“嗯……”夏侯茹沉吟了一聲,現場安靜了下來。
“想必我們今天不約而同的過來都是為了一個原因。”夏侯茹環視了一周,沉聲說。
“好吧,既然夏先生都說了,我先說,我覺得不能讓吳美麗接替蔣菲凡的位子。”鳳小兒搶先說。
“就是,之前我們隻是戲謔開玩笑的說吳美麗打敗了五位食神就可以取代蔣菲凡。”白荷冒了一句。
“對,當時誰都沒料到吳美麗可以走到今天,她已經打敗四位食神了,再打敗一位我們就要兌現了,蔣菲凡的能力是吳美麗能比的嗎?”季欣讚同了其他董事的想法。
“嗯……”夏侯茹又是一陣沉吟,她看向了蔣菲凡,問。
“你怎麽看?”
“回夏先生的話,說真的,我也和幾位董事一樣,沒料到吳美麗真會走到這一步,如果她真的連吳天命也打敗了,我也許真的需要退休了。”
“你退休‘極品’集團可就停轉了。”白荷擔心的說。
“你可是‘極品’集團的核心人物,是不可替代的!”鳳小兒說。
“對!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沒有你,‘極品’集團到不了今天的規模。”季欣說。
蔣菲凡微微笑了笑,她明白這些董事都是唯利是圖的家夥,眼裏除了利益隻有利益,誰能給他們帶來最大的剩餘價值,誰就是‘朋友’。
“嗯……”夏侯茹又沉吟了一聲,問。
“那個叫陳星的你們查了沒有?”
“第一時間就查了,真是一丁點的消息都查不到。”白荷說。
“那個陳星就好像真是穿越來的,什麽背景資料都沒有。”鳳小兒說。
“對,我還找了私人偵探,查了一圈也是說沒有任何線索。”季欣說。
“今天陳星主動來找過我。”蔣菲凡的話讓現場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董事都注視著蔣菲凡。
“他今天對我說了件很奇怪的事,他說要在吳美麗打敗吳天命的那天,讓吳天命向他磕個響頭。”蔣菲凡如實的說。
“磕頭?”白荷認為自己聽錯了。
“陳星要吳天命向他磕頭?”鳳小兒同樣認為自己聽錯了。
“沒想到吳美麗這個神經病的幕後老板也是神經病?”季欣說。
“他為什麽會提這麽奇怪的要求?”夏侯茹問。
“回夏先生的話,我也想了很久,但是完全沒有頭緒。”蔣菲凡搖了搖頭。
夏侯茹微微點了點頭,思索了一會兒,問。
“你們對吳天命了解多少?”
“‘極品’美食評選的每位評委我們都有背景資料庫,哪個我們不是了若指掌?”鳳小兒說。
“那些隻是明麵上的資料庫,每個人都有自己不為人知的往事,他們那種級別的人物,誰沒點陰暗麵?”季欣說。
“吳天命以前是不是在蘇州有家菜館,叫‘騰雲閣’?”夏侯茹問。
“回夏先生的話,是有這檔子事,但那是二十多年前的往事了,他把‘騰雲閣’關掉之後就去了北京的‘百家宴’。”蔣菲凡回答。
夏侯茹又思索了一番,說。
“那個陳星如果真提出如此奇怪的要求,想必是和吳天命有一定的過節,而且這個過節還不小,也許他之前要吳美麗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最後這個吳天命?”
“繞這麽大的圈兒就是為了吳天命?他為什麽不直接去找吳天命?”白荷不理解的問。
“他應該是借著讓吳美麗上位的機會,順便去搞吳天命?”鳳小兒說。
“這得多大一盤棋?至少提前了幾年的時間準備才能讓吳美麗這麽順風順水。”季欣說。
“不止幾年,‘壽司之神’小山田說吳美麗的師傅十幾年前就去找過他,吳美麗這次去日本的造型就是完全按照小山田過世老婆做的。”蔣菲凡說。
“吳美麗的師傅是不是陳星?”白荷問。
“應該不是,不過陳星一定知道吳美麗師傅是誰?”蔣菲凡說。
“他用這麽多年,下這麽大一盤棋,難道隻是為了扶持吳美麗上位?然後要吳天命向他磕頭?”鳳小兒不明白。
“按理說陳星應該有更大的目的才對?”白荷說。
“陳星說他是未來成功後的吳美麗指派回來的,唯一的目的就是扶持吳美麗上位,然後自己就可以‘穿越’回未來和老婆孩子團聚。”蔣菲凡說了句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話。
“這麽奇葩的事你信?”季欣反問。
“我倒是有點信的,要不然完全說不通那個陳星為什麽這麽厲害?他不是連彩票號碼還有火山的爆發時間都說對了嗎?”鳳小兒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彩票號碼和火山的爆發時間這兩件事的確很難解釋。”白荷點了點頭
“你們不是認真的吧?”季欣不敢相信的看了看白荷和鳳小兒。
“嗯……”夏侯茹一陣沉吟,阻止了事態的繼續。
“不管這個陳星是來做什麽的,有什麽目的,他現在已經嚴重威脅到我們的利益。”夏侯茹說。
“對!他完全就是把我們當猴耍,讓我們往套裏鑽!”鳳小兒憤憤的說。
“我們的每一步都在他的預料之中,表麵上是我們掌控吳美麗的前途,其實完全就是陳星一手在操控。”白荷說。
“老大,你一句話,要殺要剮我都有人。”季欣直奔主題。
“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吳美麗和吳天命的對決中她輸了,陳星是不是也滿盤皆輸?”夏侯茹問。
“就是,吳美麗已經創造出四次奇跡了,這第五次也不是沒有可能。”鳳小兒說。
“前麵四次我們都在隔岸觀火,如果我們這次都幫吳天命呢?”夏侯茹問。
“老大什麽意思?”季欣不明白的問。
“你們先去查查吳天命為什麽要關閉‘騰雲閣’去北京。”夏侯茹說。
“資料不是說吳天命覺得北京更有發展嗎?”鳳小兒說。
“‘騰雲閣’當年也是有名號的菜館,你覺得他說的真話?”夏侯茹問。
“菜館的運營成本挺大的,又累,他是不是想省事?”白荷說。
夏侯茹搖了搖頭,沉吟說。
“吳天命這個人我接觸過幾次,雖然表麵非常低調,但他絕對是個有野心的人,這麽多年他一直屈居在‘百家宴’當行政總廚一定有他的原因,這個原因調查清楚了,也許就可以解釋陳星為什麽這麽仇視吳天命,難道你們不想知道陳星這個人的真實背景嗎?他把我們所有人當猴耍了這麽久,你們不想翻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