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去食堂
醫務室內，消毒水的氣息依舊濃重，卻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氣，也不知是不是剛剛為陳雪包紮過的關係。
林院長坐在辦公位上，纖細的手指緩慢翻閱著桌上的病曆，發出微不可查的笑聲。
墨曄站在不遠處，一聲不吭，隻是靜靜的看著林院長。
緩和良久，林院長終是開口，她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就隻有這些嗎？”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墨曄有些措手不及。
“你該不會對我隱瞞什麽吧？”林院長嘴角微微揚起，咧到耳根的位置，雙眸裏是不曾變化的慵懶。
墨曄看著桌上的病曆，這些並非出自他之手，也看不出有什麽問題，但林院長這樣問，難不成病曆有誤？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他沉默一會兒，回複道，“這些病曆，應該和我沒關係。”
背鍋？他墨曄可不會背鍋，況且這口鍋他明顯背不起來。
“是嗎？”林院長站起身，腳下一雙運動鞋，竟被她踩出猶如高跟鞋的壓迫。
她一點一點靠近墨曄，將墨曄逼至牆角，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墨曄的雙眸，似乎想從墨曄的眼神出讀出些什麽。
但墨曄的雙眸很是平淡，仿佛沒有情感，什麽也看不出，“如果您不信，我沒有什麽好辯解的。”
“哼。”林院長發出一聲輕哼，隨後道：“最好別讓那家夥來醫務室。”
之後，什麽也沒說，獨自離開醫務室。
“那家夥是誰？”墨曄呢喃一聲。
會來醫務室的無非是孩子、老師、院長還有其它校醫，看似沒多少人，卻根本無法對標上林院長口中的“那家夥”。
“會不會是本次通關的關鍵？”
墨曄的腦海內冒出一個奇異的念頭，雖然有些荒謬，但墨曄還是找來紙筆，開始記錄起新的副本。
並在結尾處留下這樣一行字。
【不要忘記晚晚和童童，要用香火供奉他們，就在口袋裏。】
記錄完，墨曄走到窗邊，窗戶位於側邊，正對著操場位置，可以看到孩子瘋鬧的場景，一切看起來都很是自然。
隻是每個孩子笑得都很詭異，每個孩子的嘴角都以同樣的弧度上揚著，就像帶著一副虛假的麵具。
墨曄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太陽西斜，直到夜色降臨，孩子們才如斷弦般停下動作，木然地排著隊，往宿舍樓走去。
整個孤兒院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看來我得加倍小心才行。”
墨曄回轉過身，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六點，但卻沒有人來送餐，醫務室的門，並未被人敲響過。
他推開門，外麵空****的，隻有偶爾刮過的風，攜卷走花壇內的枯葉。
“墨醫生，去食堂嗎？”一個青年不知從何處冒出頭。
他也同樣穿著白大褂，和墨曄的不同，他的白大褂上染滿鮮血，胸前還夾著工牌——吳生言。
見墨曄一直盯著自己的白大褂，他笑笑，將白大褂脫掉，很是隨意的丟在一邊：“我這剛剛和幾個有智力缺陷的孩子做遊戲呢，他們非要我扮醫生，我這也沒辦法不是。”
“墨醫生，應該不會介意我裝醫生吧？”
“自然不會。”
墨曄回複一聲，但吳生言的動作實在太刻意，就好像在提醒墨曄，雖然會有其他人穿白大褂，但那隻是在陪孩子玩。
孤兒院隻有一名校醫，那就是他。
聽了墨曄的回複，吳生言臉上笑容更甚，伸手拽著墨曄的手臂道：“走去食堂，今天也不知怎麽了，竟然這個點都還沒人送飯，我險些就要餓死了。”
他並沒有給墨曄拒絕的機會，拽著墨曄就走，甚至在墨曄回頭時，還會想盡辦法去阻攔，就好像生怕後邊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被墨曄瞧見。
這不禁讓墨曄更為奇怪，他想試著掙脫，但吳生言拽是很緊，甚至隻要墨曄稍有異動，吳生言那明亮的雙眸就會變得暗淡。
隱有幾分威脅之意。
直到，墨曄聽到身後，傳來淒厲的慘叫聲。
他知道吳生言的目的，已經達成。
“剛剛是什麽聲音？我幻聽了？”墨曄明知故問。
吳生言拽著他走到建築物的二樓，樓道內飄出淡淡的香味，臉上笑意半分不減。
“應該是孩子的，有些孩子的精神狀態不太正常，喜歡在晚上大喊大叫，問題不大。”
“但總這樣胡喊可不太好。”
這人似乎是在告訴我，夜晚的喊叫聲都是正常的，可越是掩蓋，不就越說明，孤兒院是有問題的。
墨曄在心中腹誹著，麵上還裝出一副深信不疑的模樣。
吳生言隻是笑笑，沒有回複。
帶著墨曄走進食堂，食堂的燈有些昏暗，偌大的食堂隻坐著零星的幾個人，看起來多是老師，他們打著哈欠，一副疲倦的姿態。
多在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聊得什麽有些聽不太清。
吳生言似乎是有意將墨曄與他們分隔開的，並且開始輕咳兩聲。
食堂瞬間就安靜下來，沒有人再吭一聲。
“有意躲著我，看來孤兒院的秘密還不小。”墨曄了然，裝著不在意的樣子，輕輕敲打桌麵。
食堂的餐食是固定的，且有相應的服務人員，所以不需要墨曄有動作，就有人會送上食物。
吳生言顯得很是熱情，“誒，醫務室那邊是不是能輕鬆一些？我們這些做老師的，真的要忙死了，既要照顧這個孩子的情緒，又要照顧那個地唉，一天天忙暈了頭。”
“也沒有，那麽多孩子，就一位校醫，忙起來不比你們輕鬆。”墨曄特意在一位兩字上加了重音。
吳生言就好似沒聽見，自顧自地說著：“一看你就不錯，你看我們這些老師，一天天累得要死，還要對孩子們帶上笑臉，唉，有時候，真的笑不起來。”
“是嗎？我倒是想體驗一下。”墨曄是故意的，他很確定吳生言也是一位校醫，但卻非要裝老師，所以想看看吳生言會有什麽反應。
而墨曄的話一出口，吳生言的嘴角勾出一抹笑，但很快就收斂，“有機會，會有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