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雞爪槭：青山紅葉，青春之戀

你是否曾經遇見過一種植物最美的樣子，宛若灰姑娘穿上了水晶鞋，忽然間光芒四射。我就曾見過雞爪槭最美的時刻。

我所居住的小區裏有幾株雞爪槭，十一月底，雞爪槭紅了，卻不是火紅色，而是暗紅色。好看是好看，但在大學裏見得多了，也覺得不過尋常之美。

有一天早上，下了一場雨。雨後出門，經過雞爪槭時，微微一驚，雞爪槭被雨水濯得鮮麗明亮，葉麵被鍍了一層光，葉尖綴著晶亮雨珠，每一張葉片幾乎都美得不真實，映著日光，閃閃爍爍的亮著。

站在雞爪槭旁好一會兒，忘情地讚歎著，都忘了用手機給它拍個照了。

雞爪槭比紅楓更為常見，實際上紅楓還是它的變種，它另有一個名字叫做青楓。青楓和紅楓都是屬槭樹科、槭樹屬落葉小喬木或喬木，常見的是兩到四米高。覺得青楓這個名字比紅楓更有意境。雞爪槭還有一種變種叫做羽毛槭，葉片掌狀深裂達基部，一枚葉片如同一片羽毛一般。羽毛槭在長沙倒見得不多。

早春裏的雞爪槭，是可愛之極了，剛剛生出來的青色小楓葉，柔柔嫩嫩的。到了三月底，小青楓葉下會垂下一串串紫紅色的米粒大小的小花朵，吐出嬌紅色的花蕊，雖然花兒很小，但是風姿婉孌，惹人憐愛之極。“苔花如米小，也學牡丹開”。紅楓也是此時開花，開的花兒長相和青楓一模一樣。

嶽麓山下的大學城，紅葉也多。大學裏在草地上看書的時候，旁邊就立著一株雞爪槭。看滿樹紅葉實在嫣然嫵媚，忍不住摘下一枚夾入書中當做書簽。紅葉用來做書簽最好不過，在書裏被壓得平平展展，像是繪在書頁上一般。

雞爪槭與紅楓是嶽麓山和大學城裏紅葉中最多見的。它們的區別在於，紅楓的枝幹為紅褐色，雞爪槭的枝幹為綠色。紅楓的枝幹粗而硬，雞爪槭的枝幹則是細而柔軟。另外雞爪槭葉片的裂片長超過全長之半，但不深達基部。而紅楓的裂片裂得更深，幾乎達到基部。

用灼灼紅葉向心愛的女孩子表白，是當時在麓山大學城所流行的。背靠著層林盡染的嶽麓山，校園裏又隨處可見美麗深厚的紅葉，這觸目可得、隨手可摘的浪漫，是屬於嶽麓山大學城學子們的幸福。

於是，校園裏的很多故事，與山有關，與紅葉有關。那麽多年輕的男孩女孩，那麽耀眼明亮的青春，都沉澱在了一枚枚琥珀般深厚的楓葉上。一直到很多年過後，看到那青山紅葉，心湖中便泛起微微的漣漪。無可言說，又惆悵莫名。

後來，這些故事沉澱成了一枚枚紅葉書簽，靜靜躺在某本舊愛情小說裏。

小時候看《森林裏的小木屋》，裏麵有做楓糖的細節。後來有看到摩西婆婆的畫，後來來到嶽麓山下的大學城讀書，看到校園裏那麽多紅楓青楓，還驚喜了一下。

後來才知道，用來製作楓糖的，並不是紅楓青楓這樣的小喬木。美洲有一種糖楓，是一種高大落葉喬木。比楓香樹還高，高達40米，樹幹中含大量澱粉，冬天變成香甜的樹液。如在樹上鑽孔，樹液便源源流出。

樹汁熬製成的糖叫楓糖或槭糖。這種含糖的楓樹和其它的楓樹不一樣，金秋的時候黃色一片，其它的楓樹則是呈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