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楊梅：大自然的饋贈

六月的某天清早，在小區裏散步。下了一夜雨，空氣分外的清新，像是糅合了許多喜歡的氣息在一起似的。

在草地裏的鵝卵石小道上走著。鵝卵石小道也被雨水洗得幹幹淨淨，一顆一顆鵝卵石都很分明。本來就喜歡鵝卵石，不知不覺低下頭，欣賞著各種各樣的彩色小石子。

忽然，幾點嫣紅映入眼簾。定睛一看，是幾顆紅色的果子。原來，小區裏的楊梅樹結果了。鵝卵石小道上散落著的，是幾顆嫣紅的楊梅。

每年的六月是吃楊梅的季節。楊梅又名龍晴、朱紅，因其形似水楊子、味道似梅子，因而取名楊梅。楊梅的滋味酸甜，帶有一種清新之感，果然是“初疑一顆值千金”。草莓、櫻桃也是的，和楊梅一樣，都是看起來比吃起來更美的水果，也是一張視覺享受。每次買了楊梅，把深紅色的楊梅盛在雪白的細瓷盤裏，仔細端詳半天，才小口吃下去。

這樣的水果，真是美得叫人沉醉。難怪有“果中瑪瑙”之譽。

汪曾祺《昆明的雨》曾寫到楊梅：“雨季的果子，是楊梅。賣楊梅的都是苗族女孩子，戴一頂小花帽子，穿著扳尖的繡了滿幫花的鞋，坐在人家階石的一角，不時吆喚一聲：“賣楊梅——”，聲音嬌嬌的。她們的聲音使得昆明雨季的空氣更加柔和了。”清甜的楊梅果，因為賣楊梅的苗族女孩子清脆的吆喚聲，而更增甜意。

楊梅樹為楊梅科楊梅屬，也是中國土生土長的樹種，據了解七千多年前浙江餘姚境內就有楊梅生長的痕跡，現在到處都可以看到楊梅樹。小區裏就有幾株，學校藥植園和中南大學新校區裏也有。

楊梅樹四季常青。2018年1月，長沙下雪。到藥植園裏看臘梅，結果被楊梅樹吸引住了。雪中，楊梅葉碧綠清新，在一片光禿禿的枝幹中顯得出類拔萃。

楊梅樹樹形很秀麗，和香樟樹的感覺差不多。但楊梅的葉子深綠修長，還是很容易辨認出不同的。早春時，在楊梅樹葉間，生著暗紅色的長長的小棒子，是的，這就是它的花，葇荑花序的花兒。那小棒子就是花軸。

楊梅花的花軸肥大，顏色和楊梅果很相近，猛一見還以為是長條狀的楊梅果。細細看那花軸，看不出花兒的樣子來，仿佛很多細小的管子。這管子就是小小的單性花。花軸肥大而凹陷，小花便著生在凹陷的腔壁上，雄花分布內壁上部，雌花分布在下部。小花幾乎隱沒不見，隻留有一個小孔，這是為了方便蜂蝶進出腔內傳布花粉。

和不起眼的楊梅花相比，楊梅果可謂是人們的寵兒了。楊梅，又名龍睛、朱紅，因其形似水楊子、味道似梅子，因而取名楊梅。《本草綱目》記載，“楊梅可止渴、和五髒、能滌腸胃、除煩憒惡氣。”

嶽麓山也有楊梅樹，還是百年楊梅樹，特別大。果季之時，樹下也是灑落了一地的楊梅。但是很少去山上揀野楊梅果。倒是有一次，去貴州山裏，去揀了和楊梅果很相似的野紅果。

那一年，和師妹們跟導師去貴州一座山裏作文化考察。山路崎嶇難走，顛簸了一路。忽然，車停了，原來導師看到了一片野果林，滿地都是鮮紅的小果子。於是，大家下了車，去揀果子。師妹還輕輕輕搖了搖樹，登時下起了紅果雨。一地清甜美味的小紅果！

揀起一枚果子放在手心，圓圓小小的，有點兒像楊梅，滋味也類似，酸酸甜甜。

禁不住想起了梭羅的《野果》一書，這本書並不像《瓦爾登湖》那樣廣為人知，但是卻更有趣味。這本書裏，梭羅花了近十年時間，認真觀察，細致記錄了北美多種野果的分布狀況、開花結果的具體時間及其生命形態。他沉迷於大自然，在《野果》的《歐洲酸蔓橘》一章裏，他滿懷虔誠地寫道：“於我，大自然就像位聖女。”

這些野果，就是的大自然給人類的饋贈啊。對每一個人來說，能在大自然懷抱之中，盡情感受大自然之美，肆意接納大自然的饋贈，是極其美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