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商陸：童年的胭脂草

有一天回母校，忽然在南校區升華公寓處看到外欄杆處突兀地冒出來的一叢紫黑色商陸果，真是莫名親切。

好久不見，甚是想念。

初中在家鄉小城的太傅實驗中學讀的，那裏幾乎是郊外了，草木繁多。在學校小賣部附近，就長著幾叢商陸。紫紅色的漿果，一串串的，飽滿得要滴出來。我最開始還一直以為是桑葚，因為跟書上桑葚的描述十分的像。

同學們很喜歡采摘這些漿果，我也是。摘得一串漿果，小心地一顆顆把漿果拿下來，表皮光滑飽滿，脹鼓鼓的。輕輕一捏，漿果裂開，便有紫紅色的汁水緩緩湧出。用來塗在指甲上，比鳳仙花來得要鮮豔，鳳仙花總是淡淡的如輕霧一般的玫紅，而商陸漿果則是鮮豔的紫紅色。也有女孩子輕輕把商陸的漿果塗在臉頰或者眉心上，顏色鮮豔，像是偷了媽媽的胭脂。大概也是因為顏色鮮豔如胭脂的緣故，商陸也被叫做胭脂草。

一直好奇這商陸的漿果能不能吃，雖然拿來玩耍，看著很誘人，卻不敢吃。後來知道真是不能吃的，吃了會中毒。美麗的植物往往有毒，這個道理也適用於商陸。

商陸開白色小花，一簇簇的，綠色花心，頭發絲一樣細小的花蕊，很是清麗可愛，但是特別不起眼。其實很多植物的細小花兒放大了是很驚豔的，可惜它們太小，低到了塵埃之中，未免就被忽略了。

花開過了，便結出青綠色小果子，扁扁的，像個微型的南瓜，也不好看，完全沒有樟樹果的秀氣玲瓏。誰知道果子成熟之後，商陸竟然那樣風韻！在寬大的綠葉掩映下，像是一串剔透的小葡萄。不知道哪一天，忽然轉頭一看，豐腴飽滿的漿果已經在風裏招搖了。這時它就開始受到小少女的青睞了。

也有男孩子喜歡摘商陸，則主要是用來嬉戲打鬧了。那飽滿的漿果，便成為了“彈藥”了。如果打在白色T恤上，則是特別明顯的紫紅色痕跡，回去定是要挨罵了。幸好商陸的果汁印記也不難洗掉。

商陸根若是紅色的，便有毒，但可入藥，俗稱“章柳根”可通二便，逐水、散結，治水腫、脹滿、腳氣、喉痹，外敷治癰腫瘡毒。

商陸這個名字很是特別，為什麽叫做商陸呢？《本草綱目》載：此物能逐**水氣，故曰。訛為商陸，又訛為當陸，北音訛為章柳。或雲枝枝相值，葉葉相當，故曰當陸。或雲多當陸路而生也。

不過現在常見的商陸，又叫垂序商陸，並不是古詩文裏所提到的那種原生商陸，它的別名又叫做洋商陸，美洲商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