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月13日

3月13日

早上又在鳥鳴中醒來。隻覺滴滴鳥啼之聲，如露珠一般沁人心脾。洗漱完出來，看到樓下的桃花光禿禿的樹枝上開了一朵花，花瓣瑩潔細嫩。一朵忽開放，接下來就是千朵萬朵壓枝低了。春天真是跟變魔術一樣。

小區裏那高大的柿子樹上今天終於也發了綠芽了，一點點的新綠，特別可愛。忽然覺著“老樹逢春”這個詞的美了。柿子樹還有一個美的時候是深秋，掛滿小紅燈籠似的小柿子，引得一群鳥兒在樹上快活地搶柿子吃。彼時是成熟慈愛之美，現在又煥發青春的靈氣與活力了。

最先開的白玉蘭也謝了，後開的白玉蘭現在到了鼎盛時期。白玉蘭每個時期都有不同的美，前期，欲開未開，讓人充滿期待。中期半開，花瓣最為水靈潤澤，而氣質清雅脫俗，如剛剛走出絕情穀的小龍女。到了後期，花瓣全開，如小旦拈指，多了幾分嫵媚嫣然。

走在校園裏的林蔭道上，嗅到了香樟樹的濃馥香氣，清新醒腦。昨天的香氣還沒有這麽濃，真是春深香愈濃。

今年學校校園裏的紫葉李和辛夷花比往年多多了，學生宿舍樓下微雪一般的紫葉李花瓣落在身上，也生出幾分浪漫氣息。辛夷花現在也都開了。以前還專門跑到中南大學南校區去看辛夷花小林子，現在不用了。

辦公樓下，忽然發現幾棵紅花檵木，紫紅色葉片托著流蘇般的深紅色花瓣。中南大學南校區六食堂那裏的紅花檵木，是我的青春回憶，還曾在那裏留過影。隻是中南大學那邊的紅花檵木生得十分高大，比人還高，這裏的紅花檵木隻有半人高，可能也是去年栽種的，去年春天並沒有發現。那麽藥植園裏的白花檵木，現在也應該開了吧。

在辦公室工作的時候，也聽到滴溜兒的鳥啼滑過窗邊。禁不住微微閉上了眼，瞬間沉醉在這鳥語花香之中。要不是手上有這麽多工作，真想像學生時代一樣，捧一本書，去花樹下，草地上，靜靜看，細細讀，字裏行間，都會是清芬徐徐拂來。

中午一點多的時候，忽然颯颯下了一陣雨。兩點出來，隻是地麵略濕，路上擺放的私家車車窗上有滴滴水珠而已。雨後香樟的氣息更是濃鬱，明明是很清新不帶攻擊性的香氣，卻馥鬱得讓人有點兒飄飄欲醉。香樟氣息裏還糅雜著其他草木初綻生發時的香氣，掬一捧就可以拿來釀酒的感覺。

紫葉李有的已經謝了一些了，紫紅色的葉子開始搶眼。在開花的時候，誰注意過葉子呢？

到了兩點多，又是一陣急雨，雨還不小，打得窗戶劈裏啪啦的響。可是這雨總共持續也就十多分鍾吧，很快就停了。然後三點多又開始下雨。春天的天氣正如孩兒臉，說變就變。

那等下班回去後的草木氣息，得更馥鬱如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