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高手

時至初夏，胭脂河畔日漸喧鬧起來。

賣雜貨的在河畔一字兒排開，有好幾裏路長。茶亭間，坐著一位少女，麵容清秀，嫻靜端莊。她靜坐在蒲墊上，手捧一本陸羽的《茶經》，宛如一株靜默的蓮。

突然，茶亭裏品茶之人，紛紛躲閃開來。

少女雙眸仍不離那本《茶經》。七千字的《茶經》，少女每天要朗讀三遍，雷打不動。雖然倒背如流，但她仍然喜歡看原文。

這時，一胖一瘦兩個油頭粉麵的男人，嬉皮笑臉地站在少女麵前。

“走開，別擾了我的清靜！”少女的目光仍未離開《茶經》，低聲怒斥道。

“哈哈，美人發怒的樣子真好看耶！”瘦猴嘻嘻哈哈上前，想用手摸少女的臉。

少女之手在空中優雅地畫了一道弧線，然後輕輕地點了瘦猴的眉間。“啊，痛死我了！”瘦猴在地下打起滾來。

肥仔見同伴被打，嗖地一聲亮出匕首，刺向少女。

少女一個掃堂腿，兩惡棍同時趴在地下，跌了一個嘴啃泥。

兩人見遇到了高手，嚇得屁滾尿流，落荒而逃。

人群中霎時一片叫好聲。

少女雙手抱拳，向眾人頻頻致謝。然後又拾起《茶經》，靜靜地研讀。

這時，一位清瘦的男子走到她身邊，要與少女一起品茶。

少女淡然一笑，婉言謝絕。

男子不解地問：“為什麽？”

少女回答：“如果你悟了茶道，就會明白。”

男子更加迷惑。

少女說：“茶道講究心境清寂、寧靜、明廉、知恥。”說著，起身沏了一杯清茶，遞給男子：“做人要和誠處世，敬愛為人。這是我品茶悟出的道理。”

男子連聲道謝而去。

這時，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坐在少女麵前，點頭微笑。

少女朝他莞爾一笑，端起一杯清茶，雙手相奉。

（載《百花園》2005年11期，印尼《千島日報》2012年2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