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失蹤的情人2

“是啊!跟尚蓮別這麽客氣,這樣反而會讓她覺得尷尬。”天揚一手挽住貝拉的纖腰,唇角泛起迷人的笑意。

貝拉的臉也微微透出一抹紅暈:“哦……那我們來點菜,我剛剛已經問過侍者,他說他們這邊的鵝肝和銀鱈魚都是法國空運過來的,應該不錯……”

說著,她下意識地望向天揚,將一本精美的菜單攤到兩人的中間,左手也輕輕搭在他的手背上,雖然這隻是情侶之間再平常不過的親昵舉動,還是使我的眼睛像被什麽給刺痛了一下,迅速地別過頭去。

很快的,各種誘人的菜色就在貝拉的精心安排下被端上了桌,配上82年的法國紅酒,醉人的香氣在空氣裏彌漫開來,我望著麵前鑲著金邊的空****的高腳杯,突然有種想要把它填滿的欲望。

於是就這樣喝了一杯接一杯,眼前漸漸變得模糊,心底卻翻湧著一絲異樣的躁動。

為什麽已經被封印了全部的記憶,卻還要自尋煩惱地拾起這堆碎片。而且,明知他已經擁有了此生最想擁有的幸福,隻是把我當成恩人、朋友那樣看待,沒有除此之外任何特別的情感,我還是……還是那樣的喜歡他,如同幾世之前一樣。

這是宿命,還是詛咒?究竟怎樣才能把他從我心裏抹去,這是否比打破封印,找回前世的記憶更難?

“尚蓮,你好像喝得有點多了。”在一瓶紅酒喝完之後,天揚關切地提醒了我一句。

“沒關係,難得今天這麽高興。”說著,我又端起酒杯,遠遠地敬了他一下。

“既然大家都很高興,我就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天揚也端起酒杯,眼中流動著**的光芒。

“你說。”我目不轉睛地望著他。

“我和貝拉準備下個月結婚,貝拉還想邀請你做她的伴娘。”

話音剛落,“啪”的一聲,酒杯落在地上,化成了無數尖銳的碎片。

天揚和貝拉瞪大眼睛,驚訝地望著我。

我意識到失態,連忙掩飾說:“不好意思,這個驚喜實在太大了,我一時激動,就……”

天揚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沒有關係,我讓Waiter再給你拿個杯子。”

就在他轉頭叫人的時候,我看到貝拉的眼底露出一抹複雜的神色,但在對上我目光的刹那便迅速地隱去了。

此後沒過多久,她便推說旅途勞頓,要回去休息。

我也不想在這麽尷尬的氛圍下繼續偽裝下去,於是同樣說工作了一天,人很疲勞。

“好吧,那就由我護送兩位美女起駕回府吧!”天揚絲毫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依然打趣地說。

“天揚,不用了。”我急忙道,“我坐出租車回去就可以了,你還是多陪陪貝拉吧,她剛到國內,肯定不習慣,還要倒時差。”

“剛好順**,你就不要客氣了。”天揚說完,便掏出信用卡,最快的速度結賬,然後和貝拉一起送我走出餐廳,並硬是將我請上了他的車。

盛情難卻,我也就隻好接受了。

此時已經過了交通高峰期,車子穿過幾個**口,又拐了幾個彎,很快便來到我的公寓樓下。

這是一幢位於市府公園旁的酒店公寓,地理**鬧中取靜,建築格局也堪稱這座城市的精品,由兩幢氣勢恢弘的超高層建築和環繞在四周的一千多家沿街商鋪組成。正門前方還有一片散布著露天咖啡座的廣場,廣場中央是巨大的音樂噴泉,噴泉的中心**有一尊手托瓦罐的希臘女神雕塑,閃耀的夜景燈下,一串串晶瑩的水珠從瓦罐中傾瀉而下,落進噴泉四周的圓形水池裏,使空氣中彌漫著清涼的水汽。

當天揚的跑車一**馳進空曠的廣場,卻並沒有在這裏停下,反而繞到側邊進入了地下停車場。

這使我大為疑惑,等車一停下便問道:“你們不回家嗎?怎麽停在這裏?”

“這就是我的家啊!”天揚的唇角輕輕勾起一個弧度。

我著實又吃了一驚:“你說什麽?”

他從車子下來,幫我拉開車門,並笑眯眯地望著我說:“我很喜歡這附近的**和配套設施,所以上次回紐約之前,就委托房產經紀在這邊B座的23層買下一套樓中樓,以後和你做鄰居了!”

我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揚居然成了我的鄰居?

貝拉也隨之露出驚愕的神情:“我也沒想到竟然能和尚蓮住得這麽近。”

“這樣不是挺好的嗎?”天揚轉頭望著她,“你剛到國內,也沒有什麽朋友,尚蓮人很好,交際又廣,有她常常陪你你就不會寂寞了。”

貝拉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慮,雖然隻是轉瞬即逝,還是沒能逃過我的眼睛,顯然,她並不願和我住得太近,或者說,不願天揚和我住得太近,不知道這是不是女人超乎尋常的第六感呢?

喝了很多的酒,腦子裏昏昏脹脹的,此刻的我也顧不了那麽多,隨意和他們說聲“ByeBye”便走向A座的電梯,直上23層,回到我的家。

進了門,沒有開燈,直接便走去臥室,一頭栽倒在那張維多利亞風格的大**,當**的床褥將我反彈並輕輕托起的時候,我感覺渾身像散了架一樣。

窗外的天空一片漆黑,埃及藍的窗幔被風輕輕吹揚,在床前投下一片陰影,像一張鋪展的迷幻的網。

隔了一會兒,遠處隱隱撒進一片燈光,像是哪個鄰居家的燈開了。

我起身隨意瞥了一眼,心中忽然一動,目光在刹那間凝固,那不是天揚的家嗎?雖然他買的B座23層和我不在同一個單元,可是由於公寓“L”形的結構,我完全可以透過臥室的窗戶看見他的客廳。

望著寬敞明亮的客廳裏,正在隨意走動的兩個人影,我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動起來,視線想要挪開,卻像被釘住一樣,怎麽也動彈不得。

天揚的家裝修得很有現代簡約格調,房間的牆麵和地板都以米白色為主,其中麵向陽台的一麵牆壁,更是大膽地采用一大麵銀白色的鏡子做裝飾,使近百平方的客廳顯得更加明亮大器,再配上簡潔舒適的北歐風格沙發和雲石茶幾,則透出一種溫馨寧靜的氛圍。

隻是不知為什麽,他和貝拉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突然站起身,動作幅度誇張而劇烈,似乎在為什麽事情而爭吵。

我繃緊了神經,借由房間黑暗的掩飾,不動聲色地觀望著。

突然間——

伴隨著一聲整層樓都能聽到的驚響,麵向陽台落地窗的那麵大鏡子像受到巨大撞擊般猛然碎裂開來,無數碎片仿佛千萬片刀刃落滿一地,場麵觸目驚心!

接著,一道刺眼如閃電般的光芒閃過,攝住了站在窗前的貝拉,轉眼之間,她便消失不見了。

時間前後就短短的隻有幾秒鍾,貝拉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我驚駭地睜大眼睛,如同化石一般僵住。

究竟發生了什麽?綁架、謀殺、靈異事件?我的大腦飛速運轉著,卻無法給自己找出一個答案。

而突然失去愛人的天揚,就跟瘋了一樣倒在布滿玻璃碎片的地板上拚命尋著她的身影。

顧不得那麽多,我立刻衝出房門,下了A座的電梯,以最快的速度換到B座,飛奔到天揚的家門口,拚命敲打著房門。

很快的,門開了,站在門後的天揚雙眼是猩紅的,目光恐怖似鬼,渾身上下也布滿被玻璃劃破的傷口,我的心驟然一緊,用力按住他的手臂:“天揚,貝拉不見了是嗎?”

他驚愕地望著我:“你怎麽知道?”

“我在房間無意中看到了,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我飛快地問。

他一字一字說得格外切齒:“有人把她給劫走了!”

“你怎麽知道是有人劫走了她?”我的腦海裏反複浮現著貝拉失蹤的瞬間,那道包圍住她的閃電,始終覺得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是的,一定是的!他們就躲在玻璃門後!”說著,他便拉起我的手,快步走進房內。隻見新裝修的客廳已是一片狼藉,仿佛經曆過一場慘烈的戰鬥。

白色的玻光磚上灑滿了尖銳的碎玻璃,各種擺設七零八落地散落一地,至於那扇堪稱點睛之筆的玻璃裝飾牆,已經徹底破裂,我這才發現,原來那扇玻璃不僅僅是單純的裝飾物,在它後麵還有一間隱秘的暗室,裏麵放著天揚許多的私人物品,甚至還有不少違禁的槍支。

“這是我特別建造的密室,輕易很難被人發現,我猜他們一定是躲在這裏,乘我不備的時候劫走了貝拉!”天揚畢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此時雖然憤怒,但還能保持基本的冷靜,一句一句地為我分析著。

“他們?你是說不止一個人?”我更加詫異了。

天揚臉色暗沉地點了點頭:“是,我確實感覺到兩個人,一個始終躲在鏡子後,是個戴著麵罩的黑衣女子;另外一個,速度驚人,在我沒回過神來之前就搶走了貝拉。”

“我在房間那頭也看到了,快得簡直像一道閃電!但一般人怎麽可能擁有這樣的速度?”我眉頭緊擰。

天揚長歎了一聲:“訓練有素的專業綁匪,並不是沒有可能擁有這樣的速度!這個世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那他們有沒有留下什麽字跡或口訊,如果真是綁架的話,對方肯定是出於什麽目的,為錢、為利?”我又問。

天揚來回踱著步,修長的身影在地麵上孤寂地晃動著,隔了很久才說:“我懷疑是有人向我尋仇,他們沒有直接向我下手,是因為知道貝拉是我最重要的女人,有她在手,便能更好地要挾我!”

這樣分析也不是沒有道理,天揚在江湖上浮沉這麽多年,又是名震一方的幫會大哥,難免會和某些可怕的勢力結下仇怨。

正想著,天揚又緩緩轉過頭對我說:“看來我又要回紐約一趟了,這件事很可能是青龍會的人做的,我和他們交手了將近十年,他們屢次想要置我於死地,都沒有得手,如今看我決心隱退,大概覺得時機到了……”

“你真的要回去,這樣很危險的!”我擔心地說,“況且,你才剛剛決定要開始新的生活。”

他無奈地笑了笑:“沒有辦法,我不能讓貝拉因為我受到連累。”

“可是你剛才所說的都隻是一種推測不是嗎?究竟是不是青龍會的人劫持了她,還不能確定,我們最好先報案,然後讓警方一起幫忙。”我勸道。

他不禁大笑了起來:“你覺得以我的身份能和警方合作?光是密室裏這些槍械都足以讓他們把我列為恐怖分子了!再加上以前的那些經曆,簡直是他們邀功請賞的一塊肥肉!”

我想了想又說:“那不然我們去調保安室的錄像,如果真的有人曾經潛進你家,肯定會留下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