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溫山霸從小生活在巢湖,練就了一門水中絕功,即在水底閉氣兩天兩夜,也因此獲得了島主賞識,逐漸成為心腹,掌管島中大事。不久,在朝廷的教唆下,他便藥殺了島主,掠走了花容月貌的島主夫人寧氏和丫鬟裴氏以及無數金銀財寶,一路躲避江湖和兄弟追殺,來到了武陵深處的佛寶山,投奔了老土司姬展翅……而今佛寶山夫妻塘,與巢湖比對起來,猶如簸箕與藍天、碗水與井水,哪裏難得住他溫山霸呢?他從水中飛快鳧去,很快靠近了赤溜溜的美人魚,並且確信是一個美豔的年輕女人。

也許年輕女人正在歡快鳧遊,根本沒有發現身後的跟蹤;或許發現了跟蹤,還以為是一條沒有任何危險的大魚呢,所以隻顧獨自鳧遊。溫山霸跟蹤了一段路程,見前麵的女人沒有任何防備,立即從水底仰麵泳去,和她身體相依重疊、嘴唇相貼舔吻。年輕的女人正要驚慌鑽出水麵逃逸,溫山霸手腳並用,將她死死地擁在了懷裏,然後一個鯉魚翻滾,將她壓在了身下。年輕女子以為是心上人兒虞興我,於是埋怨說,死短命兒,才來呀,我等你半天了呢。

溫山霸死死地抱著她身子驚訝地說,好俊美的一張身子,賽過我家夫人10倍,真是條難得一遇的美人魚呀。

年輕女子發現情況不對,拚命掙紮著說,不行不行,我不是美人魚,我是女人呀!放開我,快快放開我呀!

溫山霸武斷式地進行著說,我是溫山霸,朝廷欽授的土司老爺,早就有**權,要不是大明皇帝廢黜了祖製,你這條湖中的美人魚,早就是我的下酒菜了。

年輕女子呼叫著說,再不放手,我喊了呀,你土司老爺不要臉,我一個小女子也不要命了。

水洗過的年輕女子更加迷人可情了,瓜子臉、小紅嘴、大眼睛、圓鼻子、白身子、濕長發,溫山霸哪能半途而廢、中途打道呢?他嚇唬說,要喊你就喊噻,到處都是鳧澡的人。人家知道了我也不怕,而今世界,被罵的都是女人,有幾個男人被罵過?到那時,你大門不敢出、二門不敢邁、走路不敢抬頭,公婆咒罵你、男人打死你、兒女嫌棄你、鄰居恥笑你,我這個土司老爺還要活祭你呢。

年輕女人想一想也是呀,本為男女共同相約之事,而吃虧的常常是女人一方,被罵為偷人婆、破鞋棒、破船板、狐狸精、鯉魚精、美蛇精,郞門不罵男人呢……想起到處沾花惹草、殷勤賣乖的滿園春和虞興我,她生怕事情敗露名聲不好,隻好祈求地說,土司老爺,你就快點吧,不然人家看見了呢。

溫山霸摟著她水淋淋的柔曼身子說,這樣的事情,隻能順其自然、水到渠成,哪能說快就快、說慢就慢的呢?這就跟鍋裏烘洋芋飯一樣,火猛了不行,火怏了也不行呢。

年輕女人就像一隻剛剛下水的小木船一樣,載著一隻龐大的野牛在塘水中鳧遊,一會兒水漫船沿,讓人呼叫連連;一會兒息水飄**,讓人嬌喘籲籲;一會兒驚濤欲翻,讓人如生如死;一會兒船旋悠悠,讓人情濃依依……溫山霸低聲詢問,你叫什麽?

年輕女人隻想早早離開溫山霸,馬著一張瓜子臉兒說,我們“青菜打豆腐,從此一清二白”了,還有記住姓名的必要嗎?

溫山霸笑著說,常言“同船過渡,五百年所修”,何況我們塘水恩愛一場,至少也得一千年所修呀。記住了名字,可以時時把你想起、夜夜把你夢起呀。

年輕女人皺一皺溜圓的鼻子說,土司老爺妻妾成群、嫖宿萬千,還能記住我一個露水女人嗎?

溫山霸也顯出平日裏少有的溫情說,在佛寶山,你是我遇見的最漂亮的女人,也是我玩耍起來最舒心的女人。我家雖然養著幾房夫人,都是一些木棒棒、鐵板凳、死木馬,沒有一個略有風情呀。所以,我很想記住你的名字,刻記在心裏直到死的時候,我的乖乖美人魚兒。你不說,我不得讓你走呀!

年輕女人低著頭說,土司老爺,我是滿家的覃氏呀。

溫山霸抱緊她豐腴的身子說,我一定恩愛你一生,嗬護你一生……覃氏轉動著一雙祈盼的眼睛叫一聲,土司老爺!

溫山霸揮一揮手說,你們都出去吧,我單獨審一審覃氏,看她還有哪些不可告人的事情要坦白。

覃氏見司衙、舍把、旗長和兒子們都出去了,竟然傷心痛楚地哭著說,土司老爺呀,你真是“抽麽子不認人,提褲兒不認賬”呀,自己當年在塘水中說那些話,竟然一點都不記得了呀。

溫山霸走下司台、提著酒葫蘆、挺著滾圓的肚子說,這能怪我嗎?我找你多少次,許你多少好處,你都是“青樹打杵,剛硬得很”呢,一點舊情都不念。

覃氏仰著頭說,你們男人那點歪心角角,就是三歲的孩子都知道呢,隻圖片時快活,不記長久恩情。男人的綿綿情話,就跟連篇的酒話、連串的屁話一樣,哪一句可以當真呢?

溫山霸喝一口酒蹲下身子問,覃氏,你懷上了我孩兒,郞門不早點告訴我呢?

覃氏假裝恩愛地剜他一眼說,我敢告訴你嗎?你要是天天糾纏,叫我郞門在滿家莊做人?要不然,你就得對滿家下毒手,叫我郞門對得起滿園春?

溫山霸一把扯起她說,真是“黃蜂尾上針,最毒婦人心”呀,自己的兒子在麵前晃來**去、恩怨情仇十幾年了,竟然不知道,還要掀崖沉塘、活祭行刑呢。

覃氏拉著他的手說,而今知道了,還要行刑嗎?

溫山霸轉動著一雙賊溜溜的大眼問,哪個是我兒子,總不會一箭雙雕、一炮兩響噻。

覃氏低著頭、紅著臉兒,不知道怎麽樣回答,因為俊美修長的滿鹽之是別人的。所以她眨巴著一雙勾魂的眼睛說,土司老爺,你自己猜猜呀。

溫山霸揮著毛茸茸的手臂說,“一隻鼎罐一隻蓋,一張鐵鍋一盤菜”,把滿蓋之叫進來,我們父子相認!

覃氏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急著說,土司老爺,使不得,萬萬使不得,你這是逼迫我去見閻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