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為提高情報時效性，鄭義文在海船上參加縣委會議後返回陸地，除了及時布置那個抬鷹人給鬆野覺遞送指令外，還布置海啟縣各區敵工科密切注意森島特憲隊行蹤，一發現蛛絲馬跡立即上報。

九四四年元旦過後，海東區敵工科長向鄭義文報告，森島隊竄到海複鎮、東元鎮、公益村一帶農村抓人殺人，有二十餘民眾被抓，直接被活埋四人。這位科長在報告中說，估計森島隊下一步可能襲擊東昌鎮、日新河、老虎尾巴、楊家橋、南陽村一線農村，其中東昌鎮因為民兵活躍，森島隊首襲東昌鎮的可能性最大。

鄭義文認為，海東區敵工科長送來這份情報極有價值，尤其對森島隊極有可能偷襲東昌鎮的判斷十分重要。這份情報，鄭義文及時報告了洪澤書記和王澄團長，也通報給了趙一德局長。

月一日下午五時許，潛伏在曹家鎮的敵工人員火速到敵工部。

鄭義文駐地將一份重要情報送到鄭義文手裏。這份情報由鬆野覺通報給日軍管中中隊翻譯，由翻譯密報潛伏的敵工人員。情報稱：森島隊於今晚半夜由曹家鎮出發，經東昌鎮去楊家橋、南陽村一線襲擊捕人。

鄭義文接此情報，立即率兩名敵工幹部去趙一德局長暫住的那家農民家通報了最新情報。

趙一德興奮極了。“老鄭，森島這個殺人魔王惡貫滿盈了!縣委分工由趙一德統一指揮這場伏擊森島特憲隊的戰鬥。參加這次戰鬥的，有縣短槍隊十五人、縣敵工部三人、東南警衛團三十五人，加上趙一德，共五十四人。森島隊出動人數為二十九人。我方與敵方為五十四比二十九。大家知道，日本鬼子有武士道精神，戰鬥力強，一般情況下，我方三個人打鬼子一個人。趙一德覺得這次是打伏擊，不是遭遇戰，主動權在我們手裏，我們發起突然襲擊，五十四比二十九，力量對比也算可以了。

當下，趙一德通知短槍隊和警衛團的同誌立即作好戰鬥準備晚八時許出發去東昌鎮。

東昌鎮這條小鎮，始建於清代道光年間。民國初期，小鎮發展為居民二百多戶。橫街長達一裏許，豎街也有二百多米。鎮上有南北貨店、旱煙店、花糧行、藥店、診所、客棧、銀匠店、酒坊、染坊、竹行等。鎮子雖小，卻市麵頗為熱鬧。日偽軍未在東昌鎮建據點，鎮四周民兵眾多，新四軍部隊也常來東昌鎮駐紮。

五日晚八時許，一支五十多人的伏擊隊伍由丁家侖小學附近的農家出發。不到一個鍾點，隊伍抵達東昌鎮。

對東昌鎮的地形，趙一德非常熟悉。鄭義文也在東昌鎮住過。

兩人商量，決定在橫街西首設伏，因為森島隊從曹家鎮開來，首先要踏進東昌鎮西市梢。

趙一德把短槍隊十五個成員埋伏在街南幾個店鋪裏，把警衛團的三個班埋伏在街北六七個店鋪裏。趙一德自己和鄭義文及兩名敵工幹部和短槍隊員們在一起。

這天夜裏，天很冷，是數九寒天嘛。趙一德、鄭義文等人耐心地在店鋪裏坐等森島隊的到來。

西市梢，短槍隊和警衛團各派一暗哨監視西邊路上的動靜。

午夜十二點光景，兩名暗哨返回報告趙一德：西邊方向有隊伍走來。

趙一德下令要大家準備戰鬥，不許過早開槍，須等森島隊多數人進入伏擊圈，聽到趙的駁殼槍響，大家即向敵人齊射。

為了不讓森島懷疑，趙一德等人虛掩著門，鋪內不點燈，人從門縫裏往外張望。

月光下，忽見兩個黑影從街上閃過往東走去。森島很狡猾，不讓隊員穿皮鞋，而一律穿當地百姓穿的布鞋，所以隊員們像貓走路，不發出一點腳步聲。

趙一德和鄭義文盯著街道看，一個又一個黑影往東走去。大約走過一二十個人影後，趙一德的駁殼槍響了。

刹時間，短槍隊員、警衛團戰士都打響了。穿著農民衣服的森島隊隊員們遭到這突如其來的射擊，應聲而倒的達七八人之多，多數在森島號令下背靠店鋪牆壁，和我方展開搏戰。森島一腳蹬開個店鋪，趴伏在地，向對麵的我方短槍隊員開槍還擊。

此時，特憲隊的後尾出現了一條白毛巾在月光下搖晃。警衛團的一個班長衝上去抓住了這個投降的特憲隊員。此人用並不流暢的中國話對我方班長說：“同誌，自己人，我是陶勇部隊敵工科的幹部!”

班長不敢輕信，還是把鬆野覺的日式手槍、兩枚手榴彈、一把匕首繳了下來。

趙一德發現一個店鋪有敵人趴地射擊，立即命令三個短槍隊員衝進店鋪去。三個短槍隊員遭到還擊，一人手臂中彈，另兩人對準趴著射擊的那個敵人連開數槍，當場將其擊斃。

這時，有七八名特憲隊員以猛烈的火力向巷子裏突圍，終於逃出了我方的伏擊圈。

這次伏擊戰，僅五六分鍾時間便結束了。

警衛團的那位班長將“投降”的鬆野覺押過來，移交給趙一德：“趙局長，這個鬼子自己搖動白毛巾投降過來的。我把他身上的武器繳了下來。”說罷將一支日式手槍、兩枚手榴彈、一把匕首當場上繳給趙一德。

這時，和趙一德在一起的鄭義文，借月光認出站在麵前的是鬆野覺，便激動地緊握鬆野覺的手：“鬆野覺同誌，你的任務完成得很好!鬆野覺同樣激動地叫了一聲“鄭科長”。

鄭義文知道鬆野覺沒有見過縣公安局長趙一德，便介紹說鬆野覺同誌，這位是縣公安局趙一德局長。”

鬆野覺立正敬禮，叫了聲“趙局長”。

趙一德握了握鬆野覺的手。“鬆野覺同誌，你為海啟抗戰立了功，我們感謝你!”說完，當場把一支日式手槍、兩枚手榴彈、一把匕首交還給鬆野覺，歸他使用。

鄭義文向趙一德說：“趙局長，讓鬆野覺指認一下在被打死的特憲隊員中有沒有森島。”

趙一德說聲“好”，便扭亮手電筒，邊走邊照尋特憲隊員的屍體。在一具倒在牆邊的屍體麵前停下來，問鬆野覺：“是不是？”

鬆野覺看了看，說：“他是特憲隊員穀田三郎。”

如是，辨認了十餘具屍體，都未發現森島的屍體。

最後，進了一間店鋪，趙一德讓鬆野覺辨認趴在地上的屍體是誰，鬆野覺力氣大，將這具屍體翻了個身，借著電筒光看了看屍體的臉，高興得叫起來：“是森島!是森島!是他!”

鄭義文湊上來看了看森島的臉。森島兩隻眼睛睜著，像對自己的被滅亡感到無奈。

趙一德問鄭義文：“老鄭，怎麽處理森島的屍體？”

鄭義文說：“指示民兵馬上找一口空棺材，把森島屍體裝進棺材，停在街上，等曹家鎮管中中隊來收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