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豹,神秘而淒美的故事

第一章 生死曆險,采擷西部野性之美 (上)

背景資料:蒙古野驢,別名亞洲野驢、餓驢子、野驢。大型有蹄類。外形似騾,體長可達260厘米,肩高約120厘米,尾長80厘米左右,體重約250千克。吻部稍細長,耳長而尖。尾細長,尖端毛較長,棕黃色。四肢剛勁有力,蹄比馬小但略大於家驢。頸背具短鬃,頸的背側、肩部、背部為淺黃棕色,背中央有一條棕褐色的背線延伸到尾的基部,頸下、胸部、體側、腹部黃白色,與背側毛色無明顯的分界線。

蒙古野驢屬典型荒漠動物,生活於海拔3800米左右的高原開闊草甸和半荒漠、荒漠地帶。營遊**生活,耐幹渴,冬季主要吃積雪解渴。以禾本科、莎草科和百合科草類為食。叫聲像家驢,但短促而嘶啞。8~9月份****,雄驢間爭雌激烈,勝者擁有**權。懷孕期約11個月,每胎1仔。

蒙古野驢屬國家一級保護動物,被列入瀕危野生動植物種國際貿易公約。現主要分 布 於我國甘肅、新疆和內蒙古一帶和 蒙古人民共和國。分布於亞洲腹地的野驢,並非是現今家驢的祖先,家驢源於非洲野驢。野驢善於奔跑,甚至狼群都追不上它們,但由於“好奇心”所致,它們常常追隨獵人,前後張望,大膽者會跑到帳篷附近窺探,給偷獵者可乘之機。

2007年初夏,“馮剛新疆野生動物攝影展”在浙江長興舉辦,同時,他又為長興高級中學的師生作了一場別開生麵的報告。自從與新疆的蒙古野驢“結緣”並被新聞界譽為“野驢之父”十數年來,像這樣的活動連馮剛自己都不知舉辦和參加了多少次了,這也是他應邀作客《文匯報》的係列活動之一。

其實,馮剛最風光、最輝煌的是2001年。這年2月28日,國家環保總局授予他“全國環境保護傑出貢獻者”榮譽稱號。同年4月22日,“中國環境新聞工作者協會”和香港《地球之友》雜誌社又授予他“地球獎”。4月28日,馮剛應邀進京,在北京動物園科普館舉辦了他的野生動物攝影展,引起巨大轟動,15天中前往參觀者達8萬之眾,盛況空前,創造了北京動物展曆史之最。布展期間,馮剛還應邀赴北京大學、中國人民大學、北京林業大學等高校做野生動物專題演講,受到了首都大學生的熱烈歡迎,場場爆滿。

2002年,馮剛榮獲中華環境保護基金會頒發的“中華環境獎”。

2004年,馮剛又獲國家林業局“梁希林業宣傳突出貢獻獎”。

馮剛曾先後作為“走近自然的人”,兩度作客中央電視台“人與自然”欄目;又應 “中國瀕危動物保護中心”、北京《自然之友》、《中國野生動物》雜誌社及上海寶鋼等單位邀請,進行為期40天的“新疆野生動物保護宣傳攝影展汽車萬裏行”刮起的一場一場的“馮剛旋風”。柯達和佳能兩家公司曾分別免費提供膠片和攝相器材,江鈴公司免費提供了一輛越野車,鼎力支持他的野生動物拍攝。因為馮剛的成名,與生活在西部荒漠的蒙古野驢和藏野驢息息相關。可以說,沒有野驢,也許就沒有馮剛今天的成就。而當初馮剛為了尋找夢中那珍奇美麗的野驢,真可謂生死曆險九死一生啊!

蒙古野驢——難解之緣

馮剛,是新疆烏魯木齊市第六中學的高級教師。淡泊從容的教書生涯中,他總有一種“一萬年太久,隻爭朝夕”的緊迫感。他有一個魂牽夢縈的夙願:自己去拍攝我國的野生動物!

其實,那些生息於大自然的野生動物,跟一個生活在都市的中學英語教師有什麽幹係呢?但它就像是鬱結在馮剛胸口的一塊“心病”:“為什麽中央電視台《動物世界》中的節目,幾乎都出自老外之手?為什麽咱們中國人就不太關心野生動物?為什麽野生動物滅絕了或瀕於滅絕,竟沒給這個世界留下最後的形象?”他屢屢考問自己。

“我完全有能力做好這件事!”20多年的攝影愛好和經驗,讓馮剛始終沉浸在一種躍躍欲試的狂熱中。

1995年7月21日,馮剛帶著他惟一的一部美能達x-700相機和借來的長焦、廣角鏡頭,首次出征。

第一次拍攝野生動物,馮剛選擇了卡拉麥裏,並且確定了以蒙古野驢等有蹄類動物為主要目標。

卡拉麥裏是一方荒山野地,麵積約1.7萬平方公裏,位於古老的準葛爾盆地東緣。在遼闊而荒涼的卡拉麥裏,生長著蒙古野驢、鵝喉羚、盤羊等國家一、二類保護動物。1981年,這兒被正式辟為我國第二大野生動物自然保護區。

卡拉麥裏距新疆維吾爾自治區首府烏魯木齊約360公裏。第一次到這麽遠的地方拍攝野生動物,46歲的馮剛卻像年輕時第一次與女友約會那樣興奮和激動。他按捺不住咚咚心跳,張大雙眼,緊張地注視著車窗外一片落寞的荒漠戈壁,渴望遼遠的地平線上突然出現魂牽夢繞的奇觀。他的手高度戒備,緊端著相機。這是一個絕好的日子。天高雲淡,吉普車疾馳在漫無邊際的曠野上,揚起一溜彌天蓋地的煙塵。西部暴烈的太陽像個火球越蹦越高,毫無遮攔地炙烤著大地,馮剛的額頭、鼻尖和手心都沁出了熱汗。

“野驢!”開車的老馬突然興奮地大叫道:“看!向毛主席保證,那是野驢!”

老馬不愧是炮兵出身,眼力真好!馮剛隨即大喊一聲“停車!”等不及車停穩就跳了下去,像特警隊員,貓起腰繞著山包左拐右拐,尋找角度,遠距離拍攝,他怕距離太近驚散了那群“可愛的天使”。

邊走邊拍,不知不覺就過去了3個小時,馮剛意猶未盡,一上車才感到鑽心地疼,原來腳底板已經打泡了!

得繼續尋找目標,馮剛於心不甘,不想錯過這難得的機緣。

真是天遂人意,下午三四點,馮剛又發現了一群野驢。這群野驢起初沒有發現他們,“目中無人”而顯得祥和、悠閑,有的站立,有的打滾,還有小驢在吊吃媽媽的奶子。“好一個世外伊甸園!”馮剛趕緊拿著相機,讓老馬拎一台小型攝像機,兵分兩路,在距驢群1000米外開始向驢群包抄過去,邊靠近邊拍攝。突然,隨著一陣“哦昂——哦昂——”的洪亮的鳴叫聲,一頭公驢衝出驢群,向老馬飛快地跑過來。

這是一頭多麽膘肥體壯威風凜凜的野公驢啊!它渾身毛發油亮,形體勻稱、高大,四肢健美、豐碩,兩耳直豎,昂著挺胸,目光炯炯,充滿了警覺,剛烈與自信。從鏡頭中,馮剛第一次看到這麽威武健碩的野驢,一時被它張揚的野性美所折服,忘記了手中的相機,忘記了呼吸,世界上的一切仿佛在一瞬間凝固。“一睹傾城,二睹傾國!”馮剛無法形容這一霎那的快感,隻是在這一瞬間,他更堅定了自己的人生信念。“我這輩子就是跟野驢有緣!”馮剛意味深長地說,“叫做心有靈犀一點通吧,第一次見了它,我就生出前所未有的親愛的感覺。”

馮剛相信宿命中的心靈相約,又真正體驗了一次一見鍾情不可忘懷的天緣,自此,他的靈魂常常出竅,徜徉在他夢中的聖地——卡拉麥裏!

1996年7月23日,馮剛第二次踏進了卡拉麥裏。

走在荒涼鬆軟的戈壁灘草地上,馮剛旋即被久違的那種返樸歸真的感覺烏黑得嚴嚴實實,每邁一步都覺得是一種毫邁。

突然,一頭公驢躍入馮剛的眼簾。這家夥靜靜地佇立著,頭向著漠漠的遠方,似乎很孤獨、很落寞,卻很麵熟。“是它!”馮剛一下子想起來了,這就是他第一次見到的那頭野公驢。它似乎也認出了馮剛,猶猶豫豫想接近,又扭扭捏捏若即若離,或許是對人類的恐懼,它掀蹄嗒嗒幾聲向公路那邊跑去,並不一閃即逝,而是跑跑停停,“很明顯是一種狡黠的誤導和引誘!”馮剛被它的智慧熨貼得舒舒服服。

馮剛看穿了它的詭計,笑一笑向它揮一揮手,向相反的方向走去,才走了兩公裏遠,果然就見一大群野驢像在舉辦“那達慕”盛會,分了四五堆各自操練著,好家夥,大約有200多頭!

馮剛幾乎呆了!一種看到曠世奇跡的驚歎讓馮剛如墜夢中,整個人像飄浮空中,他有些慌亂,一時手足無措。

一頭高大的公驢似乎也認出了馮剛,它從這頭跑到那頭,像總教練在現場指揮,又像總指揮在作動員報告。它們的不慌不亂,好像是對老朋友馮剛的隆重歡迎。馮剛稍作鎮定,支好三角架,迅及出現的場景讓馮剛感動不已。公驢“哦昂——哦昂——”一聲號令,幾乎所有的野驢都“刷”地齊刷刷抬頭挺胸,像戰士接受首長的檢閱。

馮剛邊拍邊往前行進,興奮得有些精神失控,假著嗓子自我告慰:“天啊,我終於拍到老朋友的雙眼皮了!”

就在這次,他拍到了得意之作《奔騰》,拍到了獲獎作品《侶》。

神奇的是,在這段時光裏,卡拉麥裏的蒙古野驢,隻要一見到馮剛,聽到他那一聲響亮的口哨飄臨,它們就會停住奔跑的腳步,忘情地向他行注目禮,或者不斷地變換隊形向他展示自己矯健的體型美,供他拍攝。

馮剛惟一遺憾的是:他還沒有與野驢相擁留下一張驚世之作。他夢想著那一天早日來臨。

卡拉麥裏——生死曆險

“能跟野驢交朋友,也不跟某些人打交道!”這是馮剛說的一句氣話。為了尋夢,他先後買過3次車,特別是第2次為了省錢,托朋友買了輛二手車,被騙了個一塌糊塗,使他近兩年的工資收入都打了水漂!他終於狠下心四處借貸,直接買了一部嶄新的“金旋風”。

1998年7月27日上午,馮剛與新疆野生動物保護專家唐躍及司機楊林一行3人,在自治區環保局、烏魯木齊市教委、區、市攝影家協會及新聞單位的熱烈歡送中,從他任教的市六中出發,又一次直奔卡拉麥裏。

在去卡拉麥裏的路上,蒙古野驢是熱門話題,這次,又是專程為拍攝蒙古野驢而來,馮剛帶著他昂貴的相機和新買的長焦、廣角、變焦鏡頭,揚著眉毛噘著嘴說:“這一次 ,一定得多拍它們的雙眼皮囉!”他認真而又滑稽的樣子,惹得唐躍和小楊哈哈大笑起來。

然而,轉悠了整整兩天,連野驢的影子都沒望見。於是,他們隻好在距216國道不遠處的一座小山包上安營紮寨,繼續搜索。

卡拉麥裏這麽大,想一下子找到野驢談何容易!馮剛3年來,幾乎跑遍了這1.7萬平方公裏的戈壁荒漠,拍到了幾百幅蒙古野驢,鵝喉羚和盤羊等國家一、二類保護動物的風采,他以“過來人”的口吻對同伴們說:“這事就跟搞對象一樣,不能太急!得耐著性子慢慢地找。”

盛夏的準葛爾盆地,白天驕陽似火,夜晚卻寒氣逼人,他們經過連續3個晝夜的搜索,已顯得十分疲憊。

沒見到野驢,馮剛坐臥不安,已經是7月30日了,夢中的天使啊,你在哪裏?馮剛有些急不可耐。清晨7點,他早早爬起,帶上一瓶“香山禦泉”礦泉水和幾塊蘇打餅幹,拎著包和六七公斤重的攝影器材出發了,他不想打擾同伴的好夢!

馮剛在又虛又軟的沙丘裏行走,一步一個深深的腳窩,才走出大約1公裏多遠,就氣喘不勻渾身冒汗!這可不像在烏魯木齊大街上散步那麽輕鬆。

他正自嘲著,突然眼前一亮,差點驚叫失聲:“野驢!”

是野驢!一大群野驢!“久違了,老朋友!”馮剛熱血液上湧,顯得異常激動。

在四五百米遠的地方,聚集著一群蒙古野驢,約200頭左右,它們淡褐色的皮毛在晶亮的陽光下閃閃發光,一個個矯健得令馮剛刮目相看。

被3天來的失意和沮喪糾纏得情緒低迷的馮剛,像打了一針嗎啡,陡然精神大振。他慌忙貓腰找了個最佳位置,支好三角架,將鏡頭瞄準野驢群,一陣瘋拍!

“哨驢”終於發現有人對它們“圖謀不軌”,“哦昂——哦昂——”地拉響“警報”,驢群一陣騷亂,轉瞬間,一大片彩雲似的風卷而去,揚起漫天沙塵,那壯觀的場麵,簡直是空前絕後啊!

“等等我,夥計!”馮剛顧不上埋怨,趕緊收起相機,撒開腳丫子追了過來。

這是一場幸福的追逐!

幸虧他瘦,又有追堵經驗,於是,追追拍拍,拍拍追追,在廣袤而靜謐的卡拉麥裏荒漠上,跟野驢朋友們捉起了迷藏。

拍完了兩個膠卷,驢群已跑得無影無蹤了,馮剛才感覺到腰酸背痛,口幹舌躁,腹中空****的難受,他一屁股坐在滾燙的沙地上,抬腕一瞅,不禁吃了一驚:正午12點30分!

已經5個小時過去了。

馮剛打開礦泉水瓶子,咕咚咕咚灌了幾口,又一口氣嚼完了10塊餅幹,身上頓時有了力氣,於是站起身,將相機和包收拾好,思謀著回營地。

“他們也許等急了!”馮剛邊走邊想,不覺加快了步子。然而,往南走了好一陣子,仍舊不見‘金旋風“的蹤影。

也許是方向錯了!於是他又往北走,走了好一陣子也啥都沒看見。馮剛一下子從喜悅的雲端墜落地麵,開始意識到現實的嚴峻。

頭頂是嗶唰燃燒的烈日,身邊是熏人欲暈的熱風,周圍一片死寂,猶如洪荒世界。馮剛舉目四顧,念天地之悠悠,終於承認自己老馬“失”途了!走吧,總不能讓太陽把自己烤焦在戈壁灘上吧!馮剛幹脆憑著直覺往前走,走得精疲力竭,一身迷彩服早已濕透,渾身虛脫,心跳加速,劇烈的頭疼、惡心,像洪水泛濫一古腦兒襲來。

馮剛仿佛走在世界的未日,走近了生命的極限,他產生了前所未的的恐懼,眼前交錯著出現忽閃忽閃的幻影:彭加木、餘純順一齊微笑著向他走來。“歡迎你呀,老馮!咱們都是上海同鄉啊!”

“不,不,不能就這麽死了!我才50歲,還有好多事等我做呢!”馮剛想到了他的學生、拍攝計劃、野驢、朋友、同事、年邁的父親以及賢惠的妻子……然而,實在走不動了,馮剛就艱難地爬上一個小沙包,將三角架支好、升高,掛上紅底黑邊的睡袋套,又用手在地上吃力地挖了個坑,將攝影包放進去,然後,坐下來從日記本上撕下了一頁紙,開始鄭重其事地寫“遺書”:

我是烏魯木齊第六中學的英語老師,來卡拉麥裏拍攝野生動物。我迷路10個小時,已精疲力盡,出現脫水。我準備去找水。如果我的夥伴們開車找不到我,我可能遇難。如果您撿到三角架和照相機,請送交烏魯木市第六中學,或者轉交給我的妻子鄭蜀湘,請他們把相機裏的膠卷衝出來,這就是我的遺作。

謝謝!

馮 剛

1998.7.30 下午5:30分

將“遺書”放在攝影包上,再罩好了偽裝網,馮剛又在日記本上給妻子寫“訣別信”:

蜀湘:

如果我真有不測,請不要悲傷,人生一世,總會有這一天的,謝謝你對我愛好的支持。我花了家裏這麽多錢,真讓我過意不去。如果我不是迷上野生動物攝影,我們的日子會好過多了,請你不要怨恨我。如果我真的走了,請你把汽車和照相機都賣掉。我真不願這麽早說離開你,也不願這麽早就離開親朋好友和學生們。

愛你的馮剛

辦妥了一切,求生的欲望卻像野火一樣迅及燃燒、升騰,“我必須先去找水,找到了水,就有了生還的希望!”這個念頭使馮剛體內漾起一股戰勝災難的勇氣,他幾乎是躥下了沙包。

又不知走了多少路,水還是一滴也沒有找到。望著淡漠深邃的天空和荒寂遼闊的戈壁灘,馮剛孤獨地站立著,倒有一種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平靜。

等到馮剛轉回留“遺物”的地方,時針指到了下午8 點。馮剛閉目打坐,思緒紛然。忽然,天空飄來幾朵烏雲,一陣涼風刮過,竟劈劈啪啪打下一陣雨點來。真是天降甘霖啊!馮剛趕忙仰麵張開嘴巴,又虔誠地伸出雙手。然而,老天爺好像是有意地捉弄他,一滴雨水也沒讓他沾上。

一股懊惱在心中突升,“難道天要亡我馮剛不成?”風過雨止,一切又回到了剛才的死寂。馮剛無力地坐在沙包上,想著生或者死的問題,想著水,那平時並不在意的東西。一想到水,他忽然掙紮著站起身小便,伸手接住那又渾又黃的**,一口一口地全灌下了喉嚨。那種苦澀和臊腥,讓馮剛難禁作嘔,他咬住牙關用手撐住喉嚨,保住了“珍貴的水源”。飲了“回籠湯”,馮剛長籲了一口氣,掄了掄胳膊,似乎恢複了點體力。他又坐了近20分鍾,瞧瞧表,已9點25分了。就在他打算繼續尋找營地時,驀然間,北邊不遠處揚起了一陣塵土。

“野驢!”

果然又是一群野驢!如千軍萬馬呼嘯而過,在黃昏空寥的曠野上刮過一陣生命的颶風。馮剛遭電打似的跳將起來,用相機對準目標,“啪!啪!啪!”連拍了3張。

就在野驢群夢幻般消逝之時,奇跡出現了!一個移動的黑點帶著一道煙塵,由南向北直奔而來!從長焦鏡頭中一望,馮剛喜悅得差點跳來。

“金旋風!是我的金旋風來了!”

“金旋風”沐浴著落日的萬丈霞光,風塵仆仆疾馳而來!馮剛不顧一切滾下沙包,向他的“金旋風”撲了過去。

“金旋風”上跳下了老唐和小楊, 3個人像經曆了一場生離死別,熱烈地擁做一團!

“我們找了您9個小時呀,一刻都沒有敢停!”

“你得感謝野驢,是它們帶我們來這裏的!”唐躍說,“我相信隻要你有水,就是在拍野驢!”

馮剛無限感慨地道:“我與野驢,這是一場生死之戀啊!

他一口氣灌了3瓶礦泉水,像狼一樣吞下了一小盆剩麵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