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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與自然界的豐富多彩,不僅因為太陽的輝煌,還因為電閃雷鳴的淩厲;不僅因為愛情的甜蜜,還包括相思的痛苦。在一個春雨綿綿的日子,麗雯探親回鄉,她的家鄉在湖北孝感。那地方在民間曾因廣為流傳的一個優美的傳說,因董永和七仙女的動人愛情故事而揚名。
思念的種子開始在秦心果心裏生根萌芽,然後恣肆張狂地瘋長。無緣則已,有緣相隨。愛的旅途,任它風霜肆虐、雨雪橫行,他們也會撐起一片晴空。遇到麗雯,是秦心果前世今生的約定。
月光裏迷醉著守候的雙眸,等待是一種無盡的渴求。
有一種歡喜是青春的愛情,那是遙遠天邊的燦爛的流星。麗雯走後的日子,秦心果陷入了深深的思念。心似雨中的浮萍在等待中上上下下起起落落。
黃昏時分,秦心果正在埋頭趕寫一篇軍事訓練報道,桌子上的電話鈴聲響了。秦心果停下筆漫不經心地拿起聽筒,喂了一聲後,電話裏便傳來熟悉的聲音,是麗雯。她的音色清脆,悅耳動聽。
最想聽到的是你的笑聲,最想看到的是你的快樂……麗雯在電話裏對秦心果情意綿綿,盡情傾訴分別相思之苦。
下午,司令部李參謀長打來電話,讓秦心果收拾準備一下,後天去一個裝甲部隊采訪那裏的一位優秀的坦克連長。正巧,那個部隊離她家鄉不遠。
那天,麗雯笑得燦爛,她說等和他見麵時,她要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部隊首長派小車班副班長小閆開車送秦心果。
雨細細,情綿綿。軍用越野車在綠色的田野裏向南疾駛,蒙蒙的雨霧裏彌漫著濕潤而柔軟的氣息,給人帶來一種甜美,輕輕撥動秦心果情感的絲弦。聽說麗雯的家住在一個小鎮上。這個小鎮古樸幽靜,一條小河貫穿其中,兩岸柳絮輕揚,頗有“楊柳岸,曉風殘月”之感。雖然不是典型的水鄉,卻依然有江南水鄉特有的風貌。
秦心果終於到達這個小鎮時,溫暖的風拂在他的臉上,風裏飽含著水汽,帶著甜美的花香。
秦心果走到雨巷深處,輕叩門扉,見到麗雯的時候,她顯得十分激動。麗雯那天穿著一襲紅裙,頭發盤成雅典少女式,身材愈發顯得嬌媚。她橢圓的臉龐精心描畫過,淡得幾乎了無痕跡,有種晶瑩的光澤閃動著。十幾天不見麗雯變得更加光彩照人。看到他風塵仆仆地趕來,麗雯嫣然一笑,露出如貝的牙齒說:不是夢吧。
秦心果憨憨地笑了:似夢非夢。
麗雯又看了他一眼,滿足、平靜而充滿深情。
秦心果與麗雯的黑色瞳仁一觸,竟覺得心中一**,情不自禁地說,你今天真漂亮。
難道我以前不漂亮?麗雯狡黠地眨了眨那清澈美麗的眼睛。
突然間麗雯變得興奮起來,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圈,甚至還泛著亮晶晶的光澤。她帶他進屋,她從閨房裏麵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打開一看,是兩顆心形水晶緊緊地相交在一起的造型,晶瑩剔透,煞是可愛。麗雯雙手捧著,把它貼在他的胸前,臉上泛起了少女羞澀的紅暈。
麗雯的父母親是很和善也很開朗的老人。在兩位老人的眼裏,女兒已經長大,並生得人若桃花,女兒是他們今生的驕傲。麗雯的父母親很熱情,秦心果從老人家的眼睛裏,可以看得出,他們十分喜歡他這個從遠方來的“不速之客”。或許,他們已經認定他可能就是她女兒托付終生的人。
第二天是個節日,大街上擠滿了人,每個人臉上都喜氣洋洋。微風裏還帶著一股清香,讓人覺得非常愜意。麗雯帶著她的表妹平子和秦心果一塊去逛董永公園。
公園裏遊人如織,人頭攢動。
公園裏有孝子祠、仙女池、槐蔭樹、鴛鴦樓、理絲橋、滌絲亭、白步梯和升仙台等多處景點。景點按董永賣身葬父、孝行感天、仙女下凡、百日姻緣等情節為線索建造,歌頌了當地群眾尊老愛幼的傳統美德。
麗雯的表妹平子看起來也很漂亮,一種幹淨、優雅的氣息圍繞著她。平子的眼光不時落在秦心果的身上,上上下下打量著他,然後微微一笑說,不錯,表姐有眼力。
從公園出來時已近中午時分,他們三人來到一家在當地最豪華的餐館。
秦心果發現麗雯點的菜,每道菜盤裏都多了一樣用水果做成的各式各樣晶瑩剔透的“心”。
樂曲悠揚,菜香四溢。秦心果能強烈地感覺麗雯深深的愛意。望著沉穩的麗雯,恰如一泓秋水,澄澈而晶瑩透明,清涼而波瀾不驚。也許每個年輕女子的內心深處都是相信宿命的吧。
走出餐館,秦心果跟隨著麗雯她們表姐妹倆來到附近的一個廟宇。穿過長長的白色台階,院子正中央是觀音的塑像,左邊是大雄寶殿,右邊有個亭子。廟的後麵還有很高的台階,上麵有個很高的頂亭,還在修建。
上完香後準備離開時,見到旁邊有一位老和尚在算卦。麗雯的表妹平子充滿了好奇,她忍不住非要給秦心果和麗雯他倆算一算運程,包括姻緣。
他們倆究竟有沒有終身相守的緣分呢?平子抽完簽後虔誠而又小聲地問。被稱作大師的老和尚捋著長長的胡須說:天機不可泄露。當時,平子急得快哭了。老和尚不急不慢地說:緣來緣去,皆是天意,還是一切隨緣吧。老和尚的話語充滿了禪機。平子失望極了,她似乎能隱約感覺到他們之間不會很順利很幸福地有一個完美的結局。
平子雖然對麗雯和秦心果微笑著,可是唇邊有著難掩的遺憾。後來,平子微笑著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單位裏有點事,便匆匆辭別麗雯他們,泱泱而去。
秦心果安慰麗雯說,舉重若輕,是一種境界;舉輕若重,則是一種態度。態度決定成敗。老和尚的話千萬信不得,隻當剛才一切未發生過。
麗雯淺淺一笑,不置可否,泰然處之。
兩人走下台階。
秦心果和麗雯肩並肩慢慢地走著,走過一片小樹林,上了山坡,兩人就停了下來。麗雯攤開一張報紙然後一屁股坐在林裏的長椅上,看著遠方的曠野。秦心果也坐了下來。這時,麗雯已不知不覺地把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們放眼望去,郊外的曠野,是那麽明朗,那麽寧靜。麗雯柔弱的肩頭不停地顫抖,仿佛她的心一寸一寸地碎裂著,無聲無息。秦心果能感覺她的呼吸急促,有絲絲軟香纏繞著他幾近酥軟,是那種脆弱地想要你保護一生的感覺。
回去的路上,天下起了雨,天氣顯得格外陰鬱的冷。秦心果脫下自己的外衣披在麗雯的身上。此情此景,一切的表白都顯得那麽多餘。麗雯淡然一笑,一顆眼淚滾落在我的手心。刹那間,他頓時覺得萬刃穿心,心如火燒般疼痛。
麗雯喜愛秦心果的這種淡定。淡定不是每個男人都擁有的。
淅淅瀝瀝的春雨下個不停,這是個多雨的季節,揮一揮手,讓春草連綿,落紅成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