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草長鶯飛,百花怒放。初春的陽光暖暖地灑在秦心果的臉上。那是一個宜人的春日,風暖暖地吹著,秦心果和思念的姑娘相見了。

陽光下的麗雯是那麽明媚,晨曦灑在她那身得體的佩帶中尉軍銜的綠色軍裝上,斜挎著軍用黃挎包,使她與周圍的自然景色是那麽的和諧。

她向他走過來,一種少女的清香夾雜在微風裏,周圍的一切似乎都閃著光輝。

秦心果一接觸到那張秀臉,忽覺全身一顫,竟一下子走神了。

風輕輕,雲淡淡。相識便是緣。麗雯有一種成熟少女的韻味兒,加之軍營生活的磨練,展示著難以形容的高雅氣質。不經意間,她輕拂了一下落在額頭上的頭發。就是這個細小的動作,讓秦心果感覺到她和小燕是那麽的相似。

在這一瞬間,一種莫名的情愫開始撞擊秦心果的心扉……難道這是冥冥之中的某種暗示?不可能,不可能。秦心果又連連否掉自己的這種念頭。見他不知所措的樣子,她燦爛地笑了,是那麽青春激揚,她臉上揚起笑靨,銀鈴般的笑聲如五彩雲朵裏雀躍的小鳥。

秦心果的心突然跳得很厲害,一種無法形容的幸福感充滿了他的全身。

麗雯的出現,讓他那顆年輕的心激動不已。

後來秦心果才知道,那種感覺叫做相見恨晚。

秦心果高鼻厚唇,一雙英氣勃勃的濃眉,是那種能讓姑娘的眼眸生光的小夥子。此時他的眼神中有一種沉鬱,很吸引她,麗雯覺得他是蠻可愛的。

春風吹皺了心田春水。

讓秦心果想像不到的是,麗雯像老朋友一樣幽幽地對他說:緣分真的是個很奇妙的東西,可遇不可求,就像我們,生命中注定會相識。她還說,青春的故事和經曆總需要一種方式來祭奠一下。如果不嫌棄,從現在開始你就把我當作小燕吧。她相信我們之間有冥冥中注定的緣分。

麗雯是個很陽光的女兵,笑起來的時候特別動人,她舉手投足充滿了萬種風情。在認識麗雯之前,秦心果還沒有走出失去小燕的陰影,感歎人世間多作弄,心緒萬千與誰訴,愁腸百結在心頭。

這時飛來一隻蝴蝶,翅膀上亮晶晶的綠色嵌著黑色斑點,周圍還鑲著一圈金邊,輕盈地掠過枝頭,如同一朵飛翔在空中的鮮花,越飛越遠。不知不覺,麗雯的臉上溢出一絲陶醉。

愛神就這樣猝不及防地來到秦心果身邊,已無處可逃。

在通往部隊營區的幽靜山路上,秦心果和麗雯並肩走著,她開心和愉悅的笑深深感染了他。他們仿佛是一對相識多年的友人。他們時而放慢腳步,時而坐下來看遍布山野的山花,愜意極了。

夕陽西下,天色不覺已近黃昏。麗雯和秦心果依依惜別。

茫茫人海,相識是一種緣,相知是一種情,相逢是一首歌。接下來的日子,就不再隻有來信的問候,後來,麗雯通過在軍區一位當將軍的親戚幫忙,她被調到了駐秦心果他們部隊附近的一所部隊醫院。

又是一個微風輕拂的日子。

美景醉人。

愛一旦降臨,天王老子也奈何不了激**的情緒。

秦心果定定地看著麗雯,眼神是那麽專注。他的眼睛裏隻有她。

“麗雯……”秦心果支吾著,“我其實很喜歡……你,你信不信?”

“我信。”麗雯脫口而出。她坐在他的對麵,臉上露出頑皮的笑容,明亮的眼睛忽閃忽閃地快速眨動。

秦心果的眼睛濕潤了。

微風輕輕吹過他的臉頰,帶著不知名的花香。

這樣,秦心果和麗雯相見並且開始朦朧地相戀了。

麗雯說,她曾在少女多夢的季節裏,無數次地夢想自己是個灰姑娘,在綠色的軍營裏一定會找到白馬王子,那個人就是他。那時,麗雯參軍已有五年,剛滿二十二歲,正是如溪水般清澈的年紀,充滿了生命力和青春**。說真的,秦心果無法不對她癡迷。

愛一個人是一種感覺。在那個多情的季節裏,愛好文學的麗雯,與喜歡寫作的秦心果,在綠色的軍營相知,他們的青春便擁有萬般顏色,用青春文字展示生命最鮮亮的色彩,描寫軍人最壯美的情感。

麗雯目光如水,對秦心果說,你的文風樸實而細膩,情感真摯而熱烈,行文從容而精致。因為你寫的大多是普通人的生活,抒發的是平凡人的情感,那情,那景,那人,那物……都是你所熟悉的,甚至是你所經曆的,所以你的感受一定是親切的。

秦心果也很坦率,在我看來,所有的文學或者說文藝形式,遠沒有生活精彩。雖然我寫的是我所熟悉的軍營生活,是我所激動的情感所在,但是我知道,我所寫出來的遠不及生活本來精彩的千分之一。生活本來就是一篇美文,我隻不過妙手偶得之罷了。

人就是這樣,當幸福降臨的時候,就覺得等待才是最幸福的。那些日子,秦心果的軍營生活變得無比充實和豐盈起來,那是因為有麗雯的愛。於是,一到節假日,他便與她相約去營區後麵那座不是很高的小山看風景。

秦心果和麗雯涉過潺潺流水的山澗,傾聽山泉叮咚的聲音,登上山頂,看日出日落,看飛鳥還林。他們相互凝視的目光羞紅了很多山花。他們從愛情的背麵一步步地走出來,漸漸走過陽光明媚的春天,漸漸走到布滿荷花清香的夏天。

麗雯所在的部隊醫院是個野戰醫院,在全軍叫得響,是緣於為兵服務工作做得好。

思念的潮水,溢出心海。在一個假日的午後,當秦心果走進這個部隊醫院時,很快就發現在她們微笑服務、貼心服務、跟蹤服務的背後,還有那些年輕女兵所獨具的魅力。他腦海裏浮出了報道她們的念頭。

麗雯能歌善舞,衛勤保障之餘,每逢節假日,她都會為官兵們表演一番,活躍一下醫院氣氛,深受幹部戰士們的喜愛,被戰友們親切地譽為“軍中百靈”。

後來,秦心果經過細心采寫,精心策劃,配著麗雯和她女兵排的小姐妹在一起訓練的圖片,以“軍中女兒嬌”、“天使在守候”等為題,投到軍內外報刊,很快就相繼登出來了。

於是,秦心果被戰友們吹捧為“大記者”。之後,他和麗雯雙雙榮立了個人三等功。一時間在他們部隊和野戰醫院傳為佳話。收獲是甜美的,但在收獲的背後又有多少艱辛呢?秦心果立功,是因為他緊緊圍繞部隊建設,深入基層連隊班排,采寫了大量反映基層官兵訓練、學習、生活的連隊新聞,進一步激發了官兵謀打贏、練打贏的積極性,使部隊各項工作蒸蒸日上。麗雯立功,並不是因為她的歌唱得好,人長得漂亮,而是她有一顆濃濃的愛心。

她在五年的時間裏,用自己不多的津貼,曾先後資助駐地十多名失學兒童重返校園。

那天,秦心果前去麗雯那兒祝賀,在醫院的拐彎處,不小心和一位女兵撞了個滿懷。那個女兵手裏捧著的糖果撒了一地,五彩繽紛。他一邊結結巴巴地道歉,一邊彎下腰幫她收拾。“是你呀!”他高興地喊起來。原來被撞的女兵叫小花,是他的河南小老鄉。小花站起來,笑著說:“老鄉,你好!你知道嗎,這糖果是麗雯排長讓我去買的,很甜的呀。祝福你和麗雯姐的戀情像這糖果一樣甜甜蜜蜜。”接著,她扮著鬼臉又調皮地對秦心果說:“你快去吧,麗雯姐等你等得望眼欲穿啦。”

此刻已站在小花身後的麗雯笑得是那麽的燦爛。

那一天的聚會,是麗雯人生中最難忘的時光。她是那麽的興奮。她從戰友們的眼神中體會到自己是那麽光彩,令人羨慕。秦心果的目光不時在她身上停留。小花躲在一旁笑得彎不下腰。

不知不覺進入了炎熱的夏季。在一個夏日的周末,秦心果約上麗雯去營區外尋找涼爽的心情。那天,他們一大早到山上看日出,傍晚和著習習涼風數星星。他們的戀情如這三伏天的氣溫那樣,熱情迸放,熾熱如火。

開滿山花的山間小徑,麗雯依偎在他身邊,柔情似水。她淺笑低吟:“心果,和你在一起,是我一生最快樂的時光。”

秦心果捏著她那柔若無骨的手,淡然一笑:“傻瓜,隻要我在,我會讓你一直幸福下去的。”

麗雯深情地凝望著他,沒有言語,臉紅紅的,仿佛醉了。

秦心果祈求能與麗雯一起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