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當月光盈滿我的眼眶

時光從指間悄悄溜走，你是否聞到了秋天的味道？和煦不耀眼的陽光，溫柔不淩厲的秋風，樸素但是飽滿的桂花香，家鄉的一切都讓人覺得安心和踏實。

一直以來都很喜歡席慕容的一句話：“每一條向上走的路，都有它不得不那樣跋涉的理由；每一條向下走的路，都有它不得不那樣選擇的方向。”行走在路上，我未曾遲疑，毫不退卻。在我收稅受到委屈時，從事稅務工作已退休在家的父親曾對我說過這樣一段話：你不能是一個橙子，讓人榨幹了汁就被扔掉，你該是一棵果樹，春華秋實，年年茂盛。

初秋，從尚未收割的稻田裏吹過的涼風還雜著一絲稻花香的味道，我邁著輕盈的腳步去鄉下的老家，草叢中的蟲與樹上的鳥鳴唱得歡。

美國作家、哲學家梭羅將心靈安放於對自然的追求，對“物我合一”境界的崇尚，他棲居於瓦爾登湖畔，用心生活，與自然毗鄰，在天地遼闊自由的地平線上觀賞他獨有的人生閃亮的曙光，那是用心追求的最美風景。心之所安，一路風景。

沒有任何一個生命可以孤立無援地活下去。隻有在與其他生命的相擁中，人們才可以感受到生命最本質的溫暖與意義。其實，生命的過程很簡單，隻不過是一次次偶然、必然的相遇與分離。讓相遇化為相擁，生命將因此而美麗。

行走在鄉村，我的腳步不會慌亂，不會迷茫，因為那裏是我生命的源頭。我脫了鞋，赤腳踩在新鮮的土壤裏，腳心涼涼的、癢癢的，舒服極了。

那些過往的歲月，含著我所向往的馨香和迷戀的味道。我所留戀的歲月，就好比，我們的生活，永遠不缺乏那些活生生的素材，隻等著去發現和呈現。而這發現和呈現又是多麽的千差萬別，寫滿我們精神特質和靈感火焰的千絲萬縷的差異。但像黑暗隧道前方的亮光，卻照亮了自己內心隱形的窗扇，讓我看到了另外一個接近我期許的自己。將生活表象，退回到內心深處時光裏麵。

我極喜歡這段時間以來的心境，雖小有忙碌，卻內心平靜，雖平淡，內心卻有所湧動，一種來自身體內部的暗流，在提示著我，生命的活力並沒有喪失，也許更為深沉而自在。

故鄉的庭院，是一段人生歲月，是記憶和留戀的地方。工作在他鄉，回家的機會並不多，與父母交流也就更少。當然，也有很多生活片段卻記憶猶新，溫暖著我的人生。

每當這樣的情感湧上心頭，都猶如經曆一場心靈滴血般疼痛，然而卻是一種難以名狀的幸福陶醉與酣暢，這樣的情愫與我人生相伴，如影相隨。

我和父母生活在一個縣城，自從我有了工作，基本不在家住。雖然從稅務所到家裏，也就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但我為了便利，還是選擇在所裏住下。

親情的疏離是切膚的傷痛。

那是個有山有水，人情濃濃的地方。院子盡頭是一個掉了色的木頭門。很小，沒有一人高。

有時回到家，母親已燒了滿滿一桌菜。看我推門進來，父親臉上帶著笑。

回到家了，想吃飯啥，盡管說，菜市場離這近，我們去買……父母看似輕鬆地說著話，卻難掩二老語氣中的落寞。

打開電視，看本山快樂營，這個節目挺搞笑的，東北人確實有喜劇天賦。

沒有一蹴而就的事情，凡事都有個過程。不要整日疲於奔命，應該活得從容。盡情地演繹著生活的疼痛、煩惱、憐惜，然後，我們開始幻想著人生的美好，並樂此不疲。

獨自坐在村前不知流了多少年的小河沙灘上，默默地看著秋水向遠處緩緩逝去。秋鳥還是有的，燕子是早已南去，舊巢還牢牢地固定在老屋的屋簷下，明年燕子會如期回來的。秋風吹著，喚醒著我的氣息；落葉飄著，似曾我心為此飄忽不定，輾轉反側；秋日傾灑，好似感受到愛的溫暖；雨露秋生，那似乎是愛的滋潤。不經意間桂花開了，清香淡淡，沁入我綻放在秋的愛意裏，緩緩的飄揚，直上，徘徊在高高浩淼的藍天，白雲為伴，我仿佛幸福地靠著軟綿綿地沉睡。

在九月的寂靜裏，我蟄伏在自己的夢中，像一隻鼴鼠在洞穴裏朝外窺探。都是落葉驚飛的秋聲，迷茫，卻又清澈——仿佛雨後的天空。

也給命運以亮色，蓄積力量，好讓漫長的人生不再晦澀。

或者說，看雲聚雲散的天空，在心的照耀下，呈現出寧靜和安詳。生命多麽脆弱、短暫，即便可以擁有，也必然回歸泥土……又能夠怎樣呢？

所以我也在想，讓生命熱烈綻放，就是把人生全部打開。

眼睛厭倦了不夜城的燈光，惺忪的霓虹怎麽能頂替月亮。

把雞鳴狗吠關進籠子，村莊就漸漸老去。這其中有我的幾許苦惱和幾許樂趣。

當月光盈滿我的眼眶，我懷舊的眼睛開始暗戀夜色，兒時的目光在荷塘閃爍。

月朗星稀，四周靜謐和諧。不再滾落我的憂傷，隻盼望寂靜的鄉愁，流進你甜甜的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