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秋 韻

樹葉兒黃黃綠綠的。病色是秋天和成熟的標誌。一陣風把它送出，飄飄灑灑的姿態宛如天使臨空。

樹立在風中，欣賞著自己的傑作。這如蓬枝葉，博大如天，執著情懷，蔚藍似海，輻射在黃土山坡，黃沙之野。於是，西北方的天空越高越遠，原野越廣越深。風吹走火紅的夏夜，迎來金黃的秋日。秋日有深沉的注目，秋夜，蛙聲如潮！

古樸幽遠的蒼涼時分，是我們相處時特有的風景。黃昏的天光下，蒼山的影子是渺小的，你是影子是倩長的，這無疑是樹的家庭中蔚然的風格。一刹兒見你獨立在秋光中，那一線光，那一綿山，收不盡黃昏時分鳳凰山你獨處的輝煌——山上，山下，山中……於是我們走出來，在綠色中尋找綠色。流水嘩嘩地行於自然的河道，農家的樂趣在秋陽下生機盎然。飯後的人們在笑談，頑皮的羊羔和小童戲耍，牛兒哞著牧曲歸來。

黃昏的談笑**漾著太陽的色彩，黃昏的沉思蓄滿落日的餘暉。沉吟許久的你幽幽地說：

“成長和沉思，欣喜中為何總有痛苦？連天空，再也沒過去那麽明朗澄淨了？”

“可星星，在黑夜仍璀璨滿天！”

回首。在黑色中尋找綠色，這夜野，一幅矜持的麵孔，讓我難以發現美。靜夜的山頂，風飄起長發，飄舞的是黑色的思緒，在黑中熠熠生光。秋風把思緒延展，頻跳的脈搏把夜曲舒曼。靜夜的林蔭路，晚霞打濕思念的衣襟，環城的柏油路，幽幽的寂寞融化了多思的年華。寂寞就是這曠天的星辰，冷冷地審視著自己在宙際的位置：孤獨，在這時才是一種真正的境界。

你說你的呼喚一聲又一聲，如狼嗥天宇：“我遠方的朋友，你可曾聽到，屬於我們的共振。”

夜愕愕，山愕愕。

我們的共振就是對生命博大、真誠的呼喚。喊沉了山頭的明月，喊啞了明獷的喉嚨，喊響了雄雞的晨鍾。明洞秋毫的眸子裏，每一顆流星的出現，就是一顆希望的殞身，每一片樹葉的響動，都是滿枝生機的招手：用盡生命全部的累積，飄落是因綠葉對根的情懷：

大地之子，為愛而生！

就是在春天過去的秋天，就是在暮秋聖雪飄來的寂夜，我生了，我哇哇地哭泣，那麽響亮，震得世界明亮，那麽醜陋，醜陋得令母親自豪—“喲……我的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