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風信子會來

——囚者的歌

題記：很多時候，我們的思想如囚徒一樣禁錮在自我的牢房中，這種時候，思想如囚徒一樣渴望解放。

起風了，很大。我坐在單號裏，以聽風自娛。起風的情形按過去的印象出現，樹幹劇烈地搖晃，天半明半暗，空中有幾隻尋找家園的大鳥在盤旋。

聽說三百年前有人預言，今年的五月後無晴天。後五月剛到，預言已驗證。陰鬱的大門守住了天空，太陽也被關進了囚房。

一些毛茸茸的小傘飛進巴掌大的了望孔，闖入眼簾，我驚喜地伸出雙手。很久以來，他是第一個來探望我的舊友，這亂墜的天花是為啟迪我的思想而來。我不能自已。

楊絮這夏天的信使，我叫它風信子。囚徒的日子沒有四季，對我來說，宣判即是春訊，改造就是仲夏，歸正才是新生的秋日，而如今的煉獄，是漫漫的冬夜。可貴的自由和做人的權力被約束後，才明白了它的珍貴，囚徒的不勞而食，使我想起勞動的快樂。

自然有四時，而我如一朵不守時的雲，胡亂地翻卷過天空，守著犯罪的惡果。我也想，有一天我出去，到新的天空重新做人，我不敢想象自己能為世界帶來美好，但至少可如常人一樣真誠地生活，用汗水換來新生，因守法贏得尊重。古人今人的思想涓涓流入我的思維，我終懂得：人為創造而生，因奉獻而體現價值。

囚房無四季，樹影搖來這希望的綠色打破沉靜，楊絮使我獲得了自信和勇氣——夏天的風信子已來，而到秋天，秋天那蘊涵希望的風信子一定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