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忘年情

老年有許多巧妙的願望和可取的經驗，但人一老，說話老於世故、難中要害，脾氣倔強嘮叨、難於讓人接受，青年難得安聽。於是，老年就意味著孤獨，老人多有失望。

但隻要老人願意，就完全可以到門球場去。

玩門球要的是股巧勁兒和穩勁兒。力氣用在腦袋上。

老人多持重，老人也多乏力，所以門球對於老人再合適不過了。

到門球場的不僅有老人，還有小朋友，於是，祖孫同場賽球的情形很多。

盯著滾動的球，老人的臉上掛滿了愜意的微笑；孩子的全臉是稚稚的緊張。但他很快把遺憾忘於腦後，輕鬆地要打好下一個球。

隔代的老幼就在門球場上相通了，他們的忘年情是感人的。

常見老人散步到小孩跟前，先是以長者的姿態摸著小孩腦袋，之後以朋友的口吻說：走，玩門球去。

常見老人站在街口，象是有所等待，老遠就聽見有小孩喊：爺爺，玩門球去。老人精神頓振，眉開眼笑。

老人從孩子那裏找到了遺忘的純潔友情。處在第二童年期的他們，是那樣地愛護著孩子。

孩子們從老人那裏找到了未知的童話世界，彼此都被深深地吸引。

今天的門球場，沒有擊球聲音，也沒有擊球的氣氛。墊了土的球場上濕漉漉的。

球友們站成一線，負著繩索，拉著一個裝著石子的壓場鐵滾。號子響起，繩索繃直，滾子轉動。“轟隆隆”和著“嘀噠噠”的童車聲共同幅升。這場地，老幼兩種象征的聲音作響——壯烈中流**著輕捷。

老年的行列，拉一輪雄壯的落日，轟響於黃昏時分，轟響於曆史的古河道裏。

“嗨唷，嗨唷”—“轟隆隆，轟隆隆”—“嘀噠啦嘀，嘀噠啦嘀”—“ 轟隆隆，轟隆隆”—生命在交響。

如貝多芬，稚情又雄宏地擊打琴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