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數星星

不隻一次地望星空。不隻萬次地數星星。

樓群密集的燈火，是立體的天燈；隱約的古園田村，是天燈的燈柄。

天燈下常有一個癡心的孩子數星星。奶奶扶著燈柄，給他撥亮燈芯：

孩子，天上的星星數得清麽？

柔歌入夢，漸拍漸遠，認識了北鬥七星——天勺裏定盛滿童年的歌聲，要是時光逆轉，勺柄轉動，定能播放過去的歌謠。

要是夢穀裏人家傳來長長的雞鳴，盈盈的秋水定已望穿，而水廓、山村，在清晨的漆黑中仍在數星星。

常盼著細雨的黃昏，空明澄清中登上樓頂，仿佛在祁連山頂，點燃那串天燈。

天燈照亮仙女清靈的麵龐，世外在喧響，我說：輕些，別驚醒她玲瓏的夢縈。

少女的天空一片星辰，少男的天空一串天燈。

遙遠的歌聲在星辰、天燈間飄悠。

數星星啊數星星，順著歌聲的導引。數到沉睡的湖畔，女兒的靜謐令我動心。燈芯中明光上升，打擺兒的火苗如同搖籃的孩兒，探首望金星。

盯著那顆金星在爛漫春光中泛舟。金星兒摘一片白雲為舟，也和我一樣在夜空漂流。高遠的地方登時慧光明明，照亮了青春的歌詠。

如果我有那一帆方舟，定行在你亮光的河上；如果我有那一竹輕笛，定悠揚在你黯然的時辰。和著你的歌聲，把夜空映得美滿渾升。

噫！如果我在山村建橋，定取個你星星似的小名；如果我在山廓裏雕像，定刻你星星似的麵龐；最後，輕拍你的心扉，叫著星星的名字，讓你融成那盞天燈——好讓我借著明光，悄悄地數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