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賊躲在神探家

布老鼠出差帶回兩幅紅色牡丹圖,高高興興地擺在氣球貓麵前:“怎樣?喜不喜歡?”

話中多少帶點討好成份。

奔兒頭正在辦公桌上:“什麽好東西,給我看看?給我看看……”

它正好後腦勺朝向這邊,什麽也看不到。

布老鼠不理奔兒頭:“這兩幅牡丹圖白天看沒什麽奇特之處,畫家的水平也不算高超,但是,畫家在作畫時顏料裏加了銀粉。夜裏掛在牆上,突然關燈時,銀粉能發出銀光,紅色牡丹就能變成銀牡丹,而且如同懸掛在空中一樣,非常好看。”

“太好了,太好了……”

氣球貓有些愛不釋手了。

奔兒頭急著想看,卻無人理,隻能瞪著眼睛大喊大叫:“怎麽回事?你們也太不近人情了?用著我的時候對我是那樣熱情,不用我的時候就讓我坐冷板凳啊?”

“哎哎哎,沒人給你坐冷板凳,可是把你擺在辦公桌上的。再說,你也不是人啊,隻是一個機器,和人情沒有關係啊……”

布老鼠故意和他拌嘴。

“哼,我抗議,我抗議……”

然而,還是沒有人理它。

中午下班回到家,氣球貓第一件事就是將牡丹圖端端正正地掛在書房的牆壁上,然後將奔兒頭抱在懷中,和它一同欣賞……突然,助手打來電話,說南街銀行被盜,丟失現金一百多萬,轄區派出所已將案子轉過來。

這可不是小案子。氣球貓戴上奔兒頭急忙趕來案發現場,認真勘察後認定,罪犯從銀行後門進入,但是,三道門鎖完好無損。氣球貓撫摸著門鎖說:“看來罪犯開鎖技術一流”。

布老鼠覺得有第二種可能:“會不會有內應?”

“你說銀行內部有人給罪犯開門?”奔兒頭搶話說,“如果那樣,罪犯肯定會把門鎖砸壞。”

金庫的門和金庫內保險箱的門,都沒有被人撬砸的痕跡,看來還是開鎖而入。他們從最小範圍的保險箱開始,一點點擴大勘察範圍,一直到銀行後門外麵,都沒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現在已經能夠認定嫌疑人是從銀行後門進入的,隻是昨夜下了大半夜的雨,把可能留在外圍的痕跡都破壞了。二人走向警車,正待要上車回分局時,奔兒頭突然說話:“唉,老乞丐呀老乞丐,睡在哪裏不好,偏偏睡在銀行後門的對麵。”

氣球貓微微一愣,這才發現銀行後門對麵一家單位門前的報亭下麵,有一年老乞丐躺在地上睡覺。他略一琢磨奔兒頭的話,然後走過去將老乞丐叫醒:“我問你一件事。”

老乞丐把眼睛一閉又睡了。

“哎,你老伯還沒吃飯呢,哪有力氣說話呀。”

奔兒頭說。

氣球貓將50元一張鈔票遞在老乞丐手中。老乞丐頓時醒來,欣喜若狂地接了。

氣球貓問:“你在這兒睡了一夜嗎?”

“天沒黑我就睡這兒了。”老乞丐很明白事理,“要問我看沒看見昨天夜裏有人進銀行?”

布老鼠頓時欣喜起來:“老伯,您一定看見有人進銀行了,是不是?”

“看是看見了,就是雨大,那人穿著雨衣,我又老眼昏花看不清楚。”

老乞丐慢慢地回答。

氣球貓又拿出50元一張鈔票遞給老乞丐:“老人家,您肯定會發現什麽。那人偷了銀行很多錢。我們要抓他歸案。”

“應該抓,太應該抓了。”老乞丐竟然氣恨起來,“他從銀行拿了幾袋子錢,我要一捆都不給,還踢了我一腳,太應該抓了。”

奔兒頭又插話:“老伯又漲價嘍。”

氣球貓又遞給老乞丐一張百元鈔票:“老人家,和我講講那個人。”

“好,我講給你聽……”

根據老乞丐的描述,氣球貓已經認定了嫌疑人,命布老鼠開車駛向西街,在一幢兩層獨樓前停下。布老鼠下車按動門鈴。一位中年男人從二樓下來。氣球貓認真打量了那人一下,果然與老乞丐描述的一般無二。

“你叫刁林盛嗎?”見來人點頭,布老鼠出示工作證,“有一個案子,我們要向你問話。”

“請進,請進。”

刁林盛異常沉穩,熱情地打開大門。

“聽說你有一部車?”

氣球貓走進大門,奔兒頭搶先問,還掃一眼一樓已經關閉的車庫門。

“怎麽,你沒車嗎?”

氣球貓補問一句。

“有啊。”刁林盛打開車庫門,“隻是壞了十多天了。因為暫時不用,也沒修。”

氣球貓走進車庫,先打量四周和地麵。收拾得非常幹淨,隻是地麵非常濕,人走過去,都能留下腳印。車頭朝向裏麵,從車尾觀察,是一部非常漂亮的“奧迪”,車身也非常潔淨,幾乎一塵不染。

“嗬,好幹淨啊。看得出,你是一個非常愛幹淨的人。”

奔兒頭似乎感慨,又似乎提醒什麽。

氣球貓向裏走,忽見前麵車蓋上留有一堆雜亂的貓爪印,略一沉思,問:“你家養貓嗎?”

“啊?”刁林盛一愣,這才發現車蓋上的貓爪印,氣恨地說,“不知誰家的野貓!我從來不養寵物,我討厭動物。”

“既然這樣,給他銬上。”

氣球貓下令。

布老鼠早就做好了準備,一伸手就將刁林盛扭住,動作麻利至極,“哢哢”兩聲,手銬已經戴在刁林盛的雙腕上。

刁林盛毫不緊張:“幹什麽?我犯了什麽法?你們不能這樣對待我!凡事要有證據!”

氣球貓:“昨天夜裏,南街銀行被盜,一百萬現金不知去向。”

“這事和我有什麽關係?”刁林盛憤怒至極,“我以前是偷盜過,可我經過改造,已經從新做人痛改前非了。”

“既然重新做人了,那你為什麽說假話?”

氣球貓的語氣還是異常溫和。

“我,我怎麽說假話了?”

刁林盛不服。

“你的車既然已經壞了十多天,暫時又不用,為什麽昨天夜裏要洗車?車身上一塵不染,地麵又如此濕,你能說昨夜你沒洗車嗎?”

“我這人愛幹淨。車不用,我也總洗。但不是昨天夜裏,而是天黑之前。”

刁林盛狡辯地說。

“哼,哼哼,”奔兒頭用鼻子“哼”了幾聲,然後說,“你知道貓有什麽特點嗎?貓喜歡熱的地方。昨天夜裏,你的車出去過。因為機蓋上熱,雨夜又冷,貓才在上麵多呆了一會兒,所以才有這些雜亂的爪印。車壞了?那是人為造成的。你以為隻有你懂車嗎?雨夜泥濘,你不得不洗車。但你洗車不是為了幹淨,而是消除罪證。”

“是,昨天夜裏我出去了,又怎樣?昨天夜裏開車出去的人多了,都去銀行盜竊了嗎?”

刁林盛見自己的偽裝被揭破,有些歇斯底裏。

“急什麽?昨天午夜盜竊銀行,又是雨天,根本想不到我們來得這麽快,所以那一百萬肯定還沒來及處理。讓我,不,讓他們先找一找。”

氣球貓覺得奔兒頭的話十分有道理,朝二樓走去。

氣球貓到了二樓,先查看了刁林盛的臥室,沒有找到,又入客廳,還是沒有找到,突然,發現沙發下麵有一點濕的痕跡,伸手一摸感覺是個袋子,用力拉出來,打開一看,果然都是現金。

“哈哈,大功告成了!”

奔兒頭高興起來。

這時布老鼠上來幫忙。

氣球貓問:“刁林盛呢?”

“被我銬在方向盤上了。”

奔兒頭驚叫一聲:“糟了!他可是開鎖高手。”

氣球貓丟下袋子就朝樓下跑。

布老鼠如夢方醒:“糟了,我又要闖禍了。”

也隨著跑下樓來,進入車庫一看,“奧迪”門開著,哪裏還有刁林盛的影子了?一副空手銬掛在方向盤上。

奔兒頭施展嗅覺功夫,根據刁林盛的氣味開始追蹤。可是,天下著小雨,馬路上各種汽車都在排放煙氣,追著追著,刁林盛的氣味消失了。直到半夜,仍然不見任何蹤跡。氣球貓疲憊地回到家,打開客廳的吊燈,脫下外套。他要製定出抓捕刁林盛的最佳方案。

摘下奔兒頭抱在懷裏,走進書房,伸手要去開燈,突然看見牆壁上的兩幅牡丹圖,正銀光閃閃熠熠生輝,意識到屋內有人,不由“激淩”了一下,“嗖”一下拔出手槍,“唰”一下把白熾燈打開,大喝道:“什麽人?出來!”

屋內毫無動靜。

“天啊,你拔槍的那隻手,剛才堵住了我的嘴。我以為你不能發現屋內有人呢,想提醒你,又說不出話來,差點急死我。”奔兒頭長出一口氣,“有人在寫字台下麵。不過,這氣味怎麽有點熟悉呢?讓我搜尋一下記憶。”

氣球貓看到旁邊的飲水器,便接了一杯開水,“唰”一下,向寫字台底下潑去。“哎呀——”寫字台下麵傳出一聲痛苦的叫聲。

“我知道是誰了,是……”

奔兒頭話沒說完,那人已鑽出來。

氣球貓一看,不由一愣:“刁林盛?你跑我家來了?好大的膽子!”

“常言道,‘越是危險的地方越安全’。我知道你愛人陪讀,住在學校附近,你也不經常回家,你家裏經常沒人。本以為這樣能躲過一劫,唉,沒想到,這兩幅牡丹圖報了警。”

刁林盛說著,乖乖伸過手來。

“哢哢”兩聲,手銬鎖在了他雙腕上。

“有一句話怎麽說來著?對了,是自投羅網。還有一句話怎麽說來著?對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奔兒頭非常興奮,“我要唱歌,要唱一夜,好好慶賀一下……”

“那我還睡不睡覺了?”

“哢”一聲,氣球貓關閉了它的電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