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世說新語》品讀係列文字斷斷續續寫了有八年之久,曆年勤懶不一,今年寫得多了一些。在這幾年裏,這些文字曾經受到過《信息時報》、《天涯讀書周刊》等紙媒、網刊的青睞,都以專欄的麵目出現過,江蘇鹽都畫院的院刊刊載時還為每篇文字匹配一位畫家的作品,使它增色不少。這樣的境遇,讓作者除了感激與欣慰之外,就還想著能多寫一些。

《世說新語》這本書,自它麵世以後,就讓其它同時期的同類書籍變得遜色起來,有些便堙沒於曆史的長河而不複見於人間了,但它卻在一千五百餘年中一直受到讀書人的歡迎而長盛不衰。以現在的眼光看,它的光彩還將耀人著持續下去,而與日月爭輝。它是小說的,也是曆史的,更是大眾的,所以生命力旺盛。有人說它是才子必讀書,也有人說它是名士教科書,大抵可以看出它的內容與價值;民間還有一種說法是,家有萬貫不如手有《世說》一本,亦可見它的民間的影響力了。風燭月殘,繁華易凋,而現時的人們,還能讀到這樣一本書,應該是很幸運的。

它是太老了,以至於閱讀起來讓人感到吃力。文字不好理解,方言口語較多,涉獵知識麵廣,如果以現代的語境去體會,往往會有所偏差,再加上它流傳的版本較多,有些疑難問題就很不好推敲。但還是喜歡讀它。在閑時閱讀它的時候,自己也會忽略一些小的障礙,而去尋求一種心靈的愉悅,偶爾也會較真起來,在一個知識點上較勁,去查閱大量相關的資料,盡量使心裏的疑問有所冰釋,於是隨手記下一些閱讀的感受,就是現在的品讀係列文字了。不敢自以為高明,所記不過是一些私人閱讀的體會罷了,它甚至於不能登大雅之堂,但倘能傳遞出一些因為閱讀所獲得的知識、情趣和襟懷,則實是大有裨益的事。

天生我才無用,所以總是閑的時候多。有閑的時候,就翻翻《世說新語》,從書中的故事尋找心靈的寄托與安慰,以打發自以為無趣的光陰。讀書於己,大抵亦隻是消費時光的一種方式,實在亦無什麽特別的意義。人謂讀書無用,甚至於讀書無益,個體差異有別,都不能算作罪過,而於自己,不為無益之事,何以譴有涯之生,亦隻好讀書去了。況且,讀書,諸如《世說新語》一類的書籍,總能給人以愉悅的閱讀體驗,讓人覺得生活多少還有些意思,畢竟是讓人感到高興的。閱讀之外,再能借題閑說,而並無春秋大義存焉,則就是份外的高興了。

讀者鑒之。

理洵於古長安

二〇一五年十二月三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