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天,你們不會再受傷

我信奉唯物主義的學說,可是,那一點也不影響我迷信。我應該是一個非常迷信的小女人,隻是我從來不敢將這種迷信的思想傳遞給我的兒子和學生。

記得我剛接手這個三年級時,搞教室衛生,一隻蛤蟆蜷縮在教室的門邊,我用掃把將它請了出去。第二天,它又出現在教室的另一個角落,我之所以覺得還是那一隻,是因為顏色和大小都沒有任何改變。我當時心裏一驚,便有些不開心。再後來,我五次將這隻蛤蟆請出教室。最後一次,學校開學後的大掃除,我正在洗黑板,一個男孩子抓著它伸到我麵前,他一臉的笑意,很開心的樣子,我卻幾乎沒嚇個半死。我是一向不敢在學生麵前表現出自己的喜怒哀樂的,那一下子嚇得差一點尖叫。好容易深吸氣,叫他把這個動物丟到教室外麵去,那孩子快樂極了,幾乎是一路連蹦帶跳地跑開了。我的心卻沉到了地獄,不用說了,太不吉利了。雖然我也知道蛤蟆和教一個班級沒有任何關係,卻隻是覺得不吉利,不吉利,不祥之感深深地籠罩著我。

第一周,高心雨摔斷了手。在家裏,很平常的摔了一下,斷了右手。她還在家裏休息著,大約在第三周,歐陽雁和幾個同學放學之後回到家,和平時一樣在家門口的一家幼兒園邊玩,爬了一下欄杆,摔下來,右手的兩根骨頭全斷開。我和費老師送同學們的捐款去她家,看了她的照片,當時就覺得很嚴重,可是她的父親沒有讓她住院,我們再三強調,必須去醫院,不然會耽擱了孩子。後來,當然是去醫院開刀,到現在她還在醫院住著。第四周的周四,大清早,我陽光燦爛地走進學校準備上班,蔣萬思,一個非常聽話非常安靜的小女孩,她媽媽來了,說,晚上孩子在大球場玩,從雙杆上掉下來,居然摔掉了三顆牙齒!還好牙床沒摔斷,不然最少要花三萬才能治好。

國慶回來,連續兩個星期是平安的,我那顆懸著的心才放下來。第六周周一,一個叫夏濤的小男孩,下巴上包裹著厚厚的紗布來上課了,他告訴我,就是平地摔了一下,跟平常摔的一樣,卻要縫針,因為摔裂了一道很大的口子。那天下午,劉誌文,成績不太理想,上課卻算認真的一個小男孩,中午在家摔斷了左手,打著石膏到學校來了。第二天,一個家裏做不鏽鋼門窗生意的孩子,譚震,坐在家裏的沙發上玩,被一塊不鏽鋼砸下來,右手砸傷了,縫針,包紮!

短短的兩個月,這是第六個!雖然都是在家裏受的傷,可是,我的心一樣在痛,因為,他們是我的學生。我一次又一次地想起那隻陰魂不散的蛤蟆,是它給我們帶來的晦氣嗎?我天天講注意安全,可是,這好像都已經跟注意不注意無關了。願上天保佑我和我的孩子們,讓我們,健康平安地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