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花開

走在長沙的街頭,看那些買菜的女人,間或就有三兩個一手提菜,一手握了大把的花。

穿一襲素雅的連衣裙,衣袂飄搖地在房子裏穿行,很優雅地將一束黃玫瑰,插進白色的花瓶裏,然後轉身,遙望,滿意地微笑,這樣的場景無數次出現在我的夢中。然而我隻買菜,不買花。

走在學校的小路上,看見路邊的火地蘭開了。大朵大朵的白花,朵朵都那麽孤獨,一點也不燦爛,一樣的綠葉襯托,這種花兒怎就開得如此平凡?

在我的感覺中,白色的花總是雅致的,雅致中透出高貴,像玉蘭,水仙,茉莉,丁香,有一首歌叫《蘭花草》,輕快優美的旋律,樸實的歌詞,朗朗上口。蘭花真是一種人見人愛的植物,小,卻並不羸弱,花兒開得尤其精致,每一個花瓣都是個公主,挺拔,嫵媚,不沾一點塵緣,像那種內斂秀美的白領麗人,一絲不苟的外形,縝密有致的言談,怎麽看怎麽讓人傾慕,並不用美到傾國傾城,卻是養眼養心。於是,大家都種蘭花,公園裏,花畦裏,一大片一大片滿是的,按說多了也就俗氣了,然而蘭花卻不,再多也清秀,滿眼的小白花,就有滿眼細長翠綠的葉片。是這些細長的翠綠嗬護了小白花的高貴麽?或許!

江南地帶有一種花叫美人蕉,易活,花兒也是開了又謝,謝了又開,房前屋角,田邊菜畦,總有三五簇紅紅的火焰在枝頭燃燒,不被人珍視,一樣地繁花似錦,生機盎然,這種花兒,開得再多也得不到一句讚美,然而它還是一天一天頑強地開放,為自己開的花!

真願意所有的花兒都高貴,就像真渴望所有的女人都擁有一份被嗬護的優雅。然而生存的艱難奪去了女人的幽靜與高潔。那個操刀賣肉的女人,那些挑擔賣水果的女人,那排擦皮鞋的女人,她們一定也像我一樣,夢中有束鮮花正在開放。沒有搖曳多姿的風情,沒有耐人尋味的含蓄,可是,會不會有一種生命擴張的力量,就像美人蕉,因為堅毅,一樣綻放出生命的絢麗?

每一朵花,隻要能為自己頑強地開放,就會美麗;每一個靈魂,隻要能為心靈頑強地拚搏,就會高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