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攝掌相事迫齊還地2

99、

景公見孔子一副沉思的樣子，心中更急，正要大聲一吼，卻聽得孔子充滿感情地說道：“齊王的先祖，是多麽威武神勇啊！太公，真不愧是周朝天下最大的勳臣，令人敬仰、敬仰啊！”

說到這裏，孔子的眼睛有些濕潤，不由得又停了下來。景公望著孔子，微微地點了點頭。就在這時候，隻聽得孔子轉了話頭說道：

“可是，我們魯國的先祖周公呢？他是周文王的兒子。文王死後，武王即位，周公成了武王最主要最得力的助手。周公啊！他不僅是卓越的政治家、軍事家，而且還是個多才多藝的詩人、學者。武王在商郊牧野集眾誓師，痛斥商紂王，宣布作戰紀律，鼓勵戰士勇猛殺敵。這誓詞，就是是周公所作的啊！周武王建周後，大封功臣謀士，太公封於齊，周公封於魯，召公奭封於燕，叔鮮封於管，叔度封於蔡……後來，周公的兄弟叔鮮、叔度等人勾結商紂的兒子反叛，周公奉命出師，僅僅三年，徹底地平息了叛亂，還將周天子的勢力擴展至海邊。這才有了後來建成的周洛邑——東都啊！”

孔子說到這裏，抬起頭來，望著景公說：“一個人的一生，能做成這樣的事，已經讓人仰望了。可是，周公做的遠不止這些，他還製禮作樂，建立典章製度，使周王朝能以禮治國，實在數得上是這世上最讓人崇敬的聖人啊！”

孔子說完這些，又一次停下，目光灼灼地望著景公，好一會，才開口緩緩地說道：“在丘的心裏，齊王的先祖薑太公，是一位威武神勇的英雄，我們魯國的先祖周公，是一位讓人崇敬的聖人，他們兩個，都是周天子的左臂右膀，為周王朝立下了不朽的功勞，也得到了應有的封賞。他們倆人，一個擁有齊國，一個擁有魯國，他們之間，有誰還會去侵占另一個人的土地呢？”孔子突然淒然地問道，目光再次停留在齊王的臉上。

景公這時終於明白孔子為什麽要說這麽長的一番話，完完全全地明白了孔子讚齊、魯兩國開國之君的用意，一時無言以對，隻好把頭垂下，隻聽到孔子又說：“如果威武神勇的太公知道自己的後代侵占了周公後代的土地，他會高興嗎？他一定不會高興的。齊王，你說是嗎？”

景公抬起頭來，有些惱怒地瞥了孔子一眼，然後望著定公。

“相禮，不要這麽跟齊王說話。”定公對孔子說：“齊王這次約我來夾穀，就是要把鄆、鄵、龜陰這幾處地方歸還於我。”

“這樣，丘真是冒犯了，冒犯了。”孔子對齊王施禮，連聲說：“齊王真不愧是太公的後裔，讓人崇敬，讓人崇敬啊！”

景公聽了，哭笑不得，正在發愣，田齊來到他的身旁，耳語道：“魯國的軍隊，越逼越近了，隨時都有可能向我們發起攻擊。”

“這樣！”景公驚懼的額上出汗。看來，這次不但得不到魯國的新地，以前得到的鄆、鄵、龜陰這幾處地方，也隻能還給他了。景公這麽想著，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對定公笑了笑說：“威武神勇英雄的後裔是不會侵占周公後代土地的。來人，把地圖拿出來，把屬於魯國的土地交他們收回去吧。”

定公聽了，眉開眼笑地搓搓雙手，去看孔子，隻見孔子的眉頭皺得緊緊的。夫子這是怎麽啦，目的已經達到了，難道他還有什麽不滿意嗎？定公在心裏想著。

天啊！我總算是旗開得勝，不辱使命。真是險勝啊！孔子在心裏對自己說。看來，定公對我會更加信任，這行攝相事的資格會有些時日。可是，魯國現在是處在刀尖上，外憂倒在其次，內患我該怎麽來處理呢？罷罷罷，不管怎樣，我總算是能參與國政、能為國盡力了，我努力、努力，謹慎地行事就是了。

在很短的時間裏，孔子這麽想清楚了，緊皺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望著齊景公與魯定公，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