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當拐棍跳舞的時候1

一個青年男子站在門前。

楊君柳問:“又是什麽報的記者嗎?”

對方答:“不是。”

韋春宴問:“又是我媽托你帶東西的嗎?”

對方答:“不是。”

廖春千問:“又是華光的校友嗎?”

對方答:“這句話正好問對了。我跟你們祝老師是同班同學,都是卿級武班的,我叫穀卿健。很高興這次辦案能和校友合作。”

“辦案?”廖春千好驚訝,“你是幹什麽的?”

“警察。”穀卿健出示證件。

廖春千接過證件仔細觀看:“呀,有了這種證件就可以對別人說,你有權保持沉默

——”

其他女孩接著齊聲道:“但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為呈堂證供!”

“不過,”刑警穀卿健提醒女孩們,“從現在起你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可能影響辦案。因為你們雖然還不了解案情,但我希望在座的諸位不要把警察介入的情況泄露出去。”

當穀卿健說出自己的警察身份時,羅賓漢正在旁邊興高采烈地向魚長躍描述碧梧樹上的朵家樹寮和長藤。

孫館長報警後,穀卿健立即趕到博物館,取回了犯罪嫌疑人的筆跡。

他把這個“借”字跟警方掌握的國內慣犯的筆跡作了仔細核對,結論是——漢墓琴磚的失竊跟這些壞家夥沒關係。

使煩躁的穀卿健感到欣慰的是,他得知他的老同學將成為他的合作夥伴。

他們通了電話。

祝卿堪把這塊琴磚的來曆告訴穀卿健,他認為酈懷琛的嫌疑較大。盡管酈懷琛未必有獲利動機,他也許隻是想把文物放回原來的地方。

穀卿健同意祝卿堪的想法。沒有獲利動機不等於不犯罪。你不能隨隨便便把警察局長的手槍放到教育局長的桌上,即使在愚人節也不行。你不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說一個乞丐媽媽懷裏的孩子是租來的,否則她可以控訴你犯了誹謗罪。你不能既想喝酒又想開車。法治社會不能隨心所欲。

“酈懷琛無權轉移博物館的財產。”穀卿健說。

他們說定,祝卿堪先去火車站接近酈懷琛,根據情況決定下一步。

不一會兒,祝卿堪在火車站廁所告訴穀卿健:酈懷琛隻帶了一個皮包,而裝運琴磚是需要一個夠大的箱子的。也許他準備讓別人把箱子帶上火車。

又過了一會兒,祝卿堪在火車上的廁所告訴穀卿健:箱子出現了,一個男人把它放到酈懷琛身邊的行李架上。看來他們是團夥行動。

按祝卿堪的建議,穀卿健決定跟打擊少女們中途上車。

時間差不多了。現在,警察穀卿健、記者魚長躍、鼓女俠楊君柳、鈸女俠廖春千、鑼女俠韋春宴、鈴女俠唐君沾,還有輪椅羅賓漢,一起等待在鐵道旁。

這次人多了,可要“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了。

穀卿健問魚長躍:“學長,你打算怎樣上車?”

魚長躍說:“我還是跟演練時一樣,使一著‘白鶴衝天’。”

穀卿健又問四個打女:“你們呢?”

女孩們說:“我們用‘兔子撞樹’。”

穀卿健說:“你們的招術都管用,但得考慮到幫助殘疾人。”

他想了想:“我們人多,該分散到兩個車門。——魚學長,我跟你一同對付這個箱子。”

羅賓漢畢竟有點心虛:“警官,不麻煩你們了,我自己有辦法。”

穀卿健說:“不用客氣。我想好了,我跟魚記者可以合作一招‘二猿獻桃’。”

說著他開始演示,像猿猴一樣蹦起來。

“妙,”魚長躍說,“這箱子就像一顆碩大的仙桃。”

穀卿健又對女孩們說:“你們上另一個車門。年紀大些的兩個女孩幫助拿輪椅,可以用‘雙鳳捧籃’。”

這輪椅又被當作花籃了。

演練甫畢,已見火車自遠而近。

有備無患,他們從兩個車門順利登車。

他們很快找到了祝卿堪和酈懷琛。

四個女孩和酈懷琛已是熟人,一見麵就聊得熱火朝天。這也是祝卿堪需要的效果,可以麻痹酈懷琛的警覺。剛才在火車站,祝卿堪用“給你個驚喜”來解釋突然見麵,多少有點難以自圓其說。

羅賓漢和魚長躍在附近找了麵對麵的座兒,繼續他們的專題采訪。

穀卿健沒跟祝卿堪打招呼。他在酈懷琛的後排悄悄坐下,麵對酈懷琛的脊背。他看見了行李架上那個可以裝得下琴磚的大箱子,箱子下坐著個彪形大漢。

穀卿健想跟大漢聊聊養藏獒的體會,但大漢隻顧忙著收發短信。穀卿健隻得獨自戰勝困乏,等待出擊的時刻。

而酈懷琛和羅賓漢都有交談夥伴,一點都不覺得無聊,幾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

羅賓漢比酈懷琛早到站。

列車慢慢停下時,羅賓漢坐在輪椅上向朋友們告別,魚長躍幫他提著箱子。

那個大漢一邊繼續著短信收發,一邊也起身拿他的箱子。

穀卿健見大漢提著箱子走向車門,酈懷琛卻毫無下車的意思。

來不及猶豫了。

穀卿健攔住大漢,亮出證件,輕聲而清晰地說:“警察。”

大漢發了愣。

穀卿健指一指大漢手裏的箱子。

大漢忽然笑了,他迅速打開箱子——裏麵隻有一件東西,一個胖大的布袋熊。

他指指手機:“我女兒剛才還發短信來問,有沒有把她的熊壓扁了。”

大漢提著給女兒買的布袋熊走掉了。

穀卿健向祝卿堪嘀咕:“箱子裏沒有琴磚?”

“琴磚?”女孩們對這東西已不陌生。

廖春千告訴穀卿健:“琴磚在羅賓漢的箱子裏,怎麽了?”

穀卿健的腦子一下子轉不過來。

等他轉過來,開車鈴響起了。

“慢!”他對列車員大叫一聲,一個箭步躥出車門。

“快!”祝卿堪對女孩們大叫一聲……

他們匆匆下車後,火車開動了,把個酈懷琛傻傻的留在車廂裏。

在火車站已找不到羅賓漢和魚長躍的影子。

根據女孩們的回憶,羅賓漢是要去山裏。

那麽,他隻能搭乘縣城裏的長途汽車。

祝卿堪經常聯係演出業務,跟各地的演出公司很熟,他便趕緊給當地演出公司打電話。

這個城市很小。不一會兒,演出公司的大巴已經開到。

“去長途汽車站!”祝卿堪對司機說。

車子開動後,穀卿健嘟噥道:“如果他們已經上了長途汽車,我們又不知道那車開往哪裏……”

這時唐君沾說:“車子開往哪裏,那個和羅賓漢在一起的記者應該知道。”

“那又怎麽樣呢?”韋春宴問,“那個記者會打電話告訴我們嗎?”

唐君沾說:“他不打電話來告訴,我們可以打電話去問呀。”

“你知道他的電話號碼?”

“我不知道,楊君柳知道,記者給過她名片的。”

楊君柳立刻敲敲自己的頭,把那名片找了出來。

穀卿健拿著名片打電話:“學長啊,我是穀卿健。你們在哪裏?”

魚長躍在手機裏回答:“我們坐中巴去某某山,已經開車了。”

“你不知道那座山叫什麽名字?”

“知道啊。”

“它叫什麽?”

“它就叫‘某某山’。聽說,它本來是有另外的名字的。但有一次皇帝提到這座山時忘記了它的名字,卻又不肯承認忘記了,就把它稱作‘某某山’。從此以後,沒有忘記這座山的名字的人也隻能叫它‘某某山’了。時間久了,大家就真的忘記了它原來的名字。”

“原來這樣。”

穀卿健就對司機說:“師傅,請朝某某山開,追上前麵的客運中巴。”

司機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