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二

湖北大學教授 胡錦賢

鄉鎮幹部寫小說談良知，新鮮！什麽是良知？《辭海》中的解釋是：“人固有的道德善性和認知能力。”它有兩層含義，其中“道德善性”好理解，而“認知能力”則可以理解為人們對客觀世界的準確把握程度和對客觀事物是非對錯的判別水平。可以說一個有良知的人，應該是一個道德高尚的人，一個具有相當文化素質的人。我是專門研究漢語言文學的，對“良知”一詞的字義，我不想作過多的解釋。但是如果把“農村問題”與“良知”聯係起來解釋，還得多說幾句。

農村問題，是社會關注的焦點之一。改革開放以來，國民經濟快速發展，市場繁榮，但農村的麵貌，就整體而言，卻沒有根本的改觀，令國人擔憂。

農村工作究竟存在一些什麽問題，原因是什麽？鄉鎮幹部、村幹部的素質如何，曾經是一個什麽角色？吳楚明同誌的長篇小說《良知無價》作了比較客觀公正的解答。由於作者本身就是鄉鎮幹部，熟悉農村情況，又有較高的文化素質和敏銳的政治洞察能力，故能比較準確地描繪出農村工作的真實畫麵。

主人公林民是鎮黨委宣傳委員，在作者筆下是一位有著較高道德、文化涵養的幹部。在那個艱苦的工作環境裏，林民行事一直把握著正道的準則，為民著想的較多，也不計較個人的得失；工作中敢於挑重擔，富有開拓精神。他出色的工作能力和高度的責任心，正是黨在農村工作中十分需要的領導幹部。而這樣一個難得的人才，一個及格的人民公仆，卻很難得到領導的真心愛護，隻有在工作遇到困難時才想到用他，這裏麵反映了當前存在的另一個重大問題，即幹部的任選問題。圍繞著主人公林民，作品還描寫了一係列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他們都有著鮮明的個性，情節安排合理，使故事比較豐滿流暢，讀來令人手不釋卷，同時也給人許多啟示。

一部文學作品的成功，是新奇思想靈魂和豐厚的文化、文學涵養相結合的產物。小說主人公林民古今文化兼通，尤其詩賦文章達到了相當高的水準，且才思敏捷，也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林民對文學藝術追求高雅的境界，同時又能因人而異，做到雅俗共賞，或以文會友，或以文勸戒，或以文鼓吹，在許多場合下，對工作起到了四兩撥千斤的作用。《良知無價》將這種高雅藝術融入通俗小說之中，既是對傳統文化的一種繼承，又是對現代文學寫作的一種創新。小說情節中安排的改革舉措，公民道德教育和各種文化活動，是作者給讀者的一種暗示，提示這些是解決農村所有問題的鑰匙，也是凸現小說主題立意的點睛之筆，有著較強的藝術感染力。

如果說作者已把林民塑造成一個“良知”的化身，那麽小說中另一個人物彭佳倩就是“良知”的天使。林民的進步大多是在彭佳倩的引導下實現的，因此林民的性格就變得溫柔謙遜。小說中描寫的林民是一個傳統文人在社會轉型期艱難演進的尷尬形象，這一點使我想起了武打小說中的武俠形象。主人公林民不正是作者刻意描寫的，與武俠人物有著相同性格的“文俠”形象嗎！所謂“文俠”就是以文為武器，不圖個人名利，而積極申張正義，警示教化人們心智，使其向著好的方麵轉化的理想化人物形象，這種寫法是不是《良知無價》作者的首創，還有待文學家們評判和界定。

中國最難解決好的問題是農村問題，它需要全社會的關注和扶持。我來自農村而長期在城裏工作，關心農村問題而又不能了解那個生我養我的地方。吳楚明同誌的《良知無價》幫助我對鄉鎮農村和鄉鎮幹部形象有了比較深入的了解，農村的確是一塊文學創作的沃土。作者向我索《序》，鑒於作品具有較強的思想性、藝術性和可讀性等特點，於是欣然提筆，寫此數句，未必中肯，是以為序。

二00四年六月二十日於湖北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