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顛沛江湖5

李繼五從李氏莊園退縮進祠堂時,家眷先撤進去,隻留了幾個做雜役活的下人料理李氏莊園。鬆妹兒十七八歲的年紀,怕這些川軍們起歹心,便女扮男裝留在廚房裏守家業。她是隨父親從雲陽逃荒到的龍口,李繼五用十吊錢買了她在廚房裏做幫工。搗搗神向百年白天攻打祠堂很累,晚上癱軟地坐在房裏叫人給他送茶水。鬆妹兒提著茶壺進屋給搗搗神的杯子裏衝開水的時候,不小心燙著了手,大意叫了聲:

“哎喲——”

皮塌嘴歪的搗搗神聽出來是個妹娃兒的聲音,睜眼看了看麵前這個穿男便服的小青年的臉上細皮嫩肉的,便一下子來了精神,伸手就去摸她的臉。鬆妹兒轉臉正要逃走,她此時如同老虎嘴邊的一塊小鮮肉,哪裏還有脫身的機會?於是一下子就被搗搗神拽進了懷裏。這時的搗搗神口也不渴了,精神也有了,一股勁把鬆妹兒抱到**,由不得她掙紮,竭實地溫存了一番。

雲雨過後的鬆妹兒受了委屈後睡在**隻是很傷心地嚶嚶抽泣。搗搗神在煤油燈的微光下看著鬆妹兒那雪白的胴體,那小小的圓錐形的**和那梨花帶雨的粉嫩的臉蛋兒,再梟雄的男人在這種美女麵前此時都有幾分愛憐之心。搗搗神沒有心煩鬆妹兒的難纏,相反他又走心地躬身抱著鬆妹兒在她的臉上胸脯上深情地親了一回。鬆妹兒被搗搗神竭力地親昵後相反卻沒有了開先的那種被欺負了的難受心情,她倒是內心裏感受到了她以前從未有過的激動和讓她難以言表的幸福體驗。鬆妹兒在心情平靜後穿好衣服,什麽都沒有說,就沒事般地走出了房間,留在**的搗搗神看著鬆妹兒的背影,空**全身倒有一種強烈的內心的愧疚和失落感。

第二天搗搗神在祠堂周圍指揮部隊攻打祠堂,不時地分神想著昨天晚上那美妙的一刻,想著鬆妹兒那仙女般的肌膚,特別是那從她兩胯間長出來的那一撮黑色卷曲的絨毛……想著想著他體內一陣陣的發愣。

白天,鬆妹兒依然穿著她的男便服,劈柴、打掃、收拾廚房,隻是不說話,盡量不看那些川軍丘八,盡量躲避著他們的目光,以免再發生意外。對昨晚上那個小軍官的所作所為她心裏是恨愛兼有。

晚上搗搗神又叫鬆妹兒給他送水。鬆妹兒一進屋,搗搗神就把門給關上了,他們繼續重複著昨天晚上的故事。在一連幾天圍打李氏祠堂的時間裏,夜夜如此。他倆由生拉硬扯到自覺自願,由被動接受到纏綿悱惻,由**到情愛,真是“日”久生情,相互都有些難舍難分了。鄧國強與李繼五講和後的那天晚上,搗搗神抱著鬆妹兒對她真心地說:

“跟我走吧,鬆妹兒,我已經喜歡上你了。”

鬆妹兒頓時眼淚流到了麵頰,傷心地回搗搗神道:

“我是賣給老爺的,我離開大李家,是要錢贖的,我哪有這多錢呀。”

搗搗神用手輕輕拭去鬆妹兒臉頰上的淚水後安慰她道:

“隻要你願意跟我走,老爺那邊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鬆妹兒聽搗搗神這麽一說,想到能走出李氏莊園,能有這樣一個男人做依靠,能安個家,頓時心裏高興,便一個鯉魚打挺豎起身子緊緊地抱住了搗搗神的頸項,任由搗搗神在她的身上輕狂。

那天鄧軍大獲全勝要撤離,一早,搗搗神把要帶鬆妹兒走的事報告給了鄧營長。鄧國強瞪著雙眼感到非常突然地罵他道:

“你個龜兒背著我盡幹壞事。好,我給李五老爺商量,他同意你就帶那娘妹兒走,他不同意你就吃不完兜著走,他生氣了我就讓你脫掉一層皮。”

在李氏莊園的院壩裏,隊伍正在集合,李繼五為鄧國強的離開送行。鄧國強給李繼五說了他下麵的一個副官看上了李繼五廚房裏麵的一個丫環,要帶她走。李繼五笑著慷慨拍胸道:

“哈哈,我李氏莊園內隻要有你鄧營長屬下瞧得起的,要人要物就盡管說是了。”

鄧國強大笑道:

“哈——真夠朋友。我的這些兄弟隻要兩樣東西:錢和女人。哈——哈——”

搗搗神在一旁聽了很高興,問李繼五道:

“那贖金呢?”

李繼五回搗搗神:

“哈——哈,你們鄧長官給我送了那麽大的人情,贖金算個吊,免了。”

鄧國強接話道:

“你五老爺知道我的兄弟窮,要也隻能是意思意思。”又轉身對搗搗神道:“還不快謝了李老爺,去領你的媳婦兒上路?”

搗搗神連忙雙手合十躬身說了句:

“多謝李老爺了。”

鄧軍撤離,搗搗神依然打前站。鬆妹兒由搗搗神護住坐在馬前,一路上搗搗神對鬆妹兒親昵不斷,二人喜不自勝。鬆妹兒是第一次騎馬,有些膽怯,搗搗神更是把她抱得緊。

往前麵走二十裏地是**村,搗搗神計劃部隊行軍在**吃午飯。沒走多遠,搗搗神就問鬆妹兒:

“**到了嗎?”

鬆妹兒回答:

“沒有,還要翻前麵的那架山呢。”

沒走多遠,搗搗神又問:

“**到了嗎?”

搗搗神問了鬆妹兒幾次,鬆妹兒不停地回答他,她心裏覺得有些煩了,便重重地說了一句:

“老是問個麽子嘛,到‘**’了,我是要喊的。”

搗搗神聽了鬆妹兒的答話,兩個人都覺得好笑。

一行翻過山梁,搗搗神向山下望去,在一片深綠色的鬆柏林間住著幾戶人家。旁邊一條溪流從幾十丈的岩壁上騰空而下,瀑布落到溪間的一塊巨石板上,水花四濺,白霧縹緲,並發出劈裏啪啦清脆的響聲。這就是聞名遐邇的**水,這個村子的名字也叫**。

後來有一位詩人從這裏經過,他聽人說了鬆妹兒坐在搗搗神馬上所發生的笑話,看著“**”奇觀,便觸景生情地寫道:

到了**

有如少女般的美妙

一種從心底裏產生的快感

我幸福,所以我要嚎叫

鄧國強走後,李繼五接受了他的建議。將原來在祠堂外城牆腳下的水井,按城牆的型製用一塊塊巨型的條石壘砌,把水井深深地圍入祠堂之內,其工程非常浩大。砌成後的水井,高牆內一汪碧潭印著簸箕大個藍天,幾十步陡下陡上的之字拐狹長石梯,顯得幽深而漫長,去井中取水像進天坑一般,一個人下去,略有幾分恐怖,讓人不寒而栗。

工程完工後,李繼五有著了卻了他一樁特大心願的愜意。他豪情滿懷,便在水井上麵高大的外牆上興筆寫下了“大水井”三個特大行體,一公裏外都能清晰地辨認出來。

從此,龍口這個地名就變成“大水井”了。

其實城堡再堅固,功能再完備,設施再周全,都難以守護住那份充裕的家業,更難以保護好人脆弱的生命。李氏莊園和宗祠在後來的一場大革命中,那些革命者沒會一槍一炮就走進了他的堡壘,李氏族人都被那些土地改革工作隊趕出了這座繁華的莊園 ,房屋全部分給了周圍的那些貧窮農民,一戶幾小間。把個完美的古建築,分割得七零八落,全沒有了早年的氣象。宗祠成為了政府的辦公用地。李繼五也沒有逃脫被土改民兵槍斃在這座他自己建起來的宗祠裏的宿命,最後像死狗一樣,他被抬出望華門,棄屍於龍橋下麵那陰暗的峽穀之中,走上了與他多次判決的死刑犯相同的道路。

今天的莊園和宗祠已經作為一樁重點文物擺在世人麵前。人們在參觀這些宏大的建築時,猶如在聽一位老人在訴說他當年的繁華,同時它也在告訴人們它曾經的良苦用心和磨難曆程。

正是:“萬裏長城今猶在,哪裏還見秦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