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坤卷：百戲或有趣的詩會1

開元十九年正月，伊西節度使、北庭節度使合並為安西四鎮北庭經略節度使。田仁琬為節度使，高仙芝在其屬下任遊擊將軍。二月初，玄宗以朔方節度副大使信安王李禕為河東、河北行軍副大總管，進擊可突幹。二十八，玄宗以戶部侍郎裴耀卿為副總管。三月，可突幹與唐軍前鋒、幽州長史趙含章部相遇，主動撤退，讓安祿山表演百戲、胡旋舞，**唐軍進入白山，設伏兵突襲，大敗唐軍。李禕等集合主力從外部圍攻，可突幹大敗，奚酋長李詩瑣高率五千餘帳降唐。可突幹率部逃奔突厥。三月，闕特勤死，唐派金吾將軍張去逸送玄宗璽詔前往吊奠，立祠廟，刻石為像。又令六名唐朝繪畫名師繪製闕特勤臨陣作戰壁畫。四月，皇甫惟明因功升任左衛郎將。五月，波斯人拂多誕預言：蒲昌海畔之光明神“倏”與黑暗神“忽”共同鑿開怪胎安祿山七竅，將導致大唐瘟疫流行八年。六月，新羅使者尋訪金地藏不得，到資州，欲請無相還俗回國，繼承王位。無相隱匿到天穀山巨大石洞裏，坐禪苦修。其草衣節食，食盡餮土，蓬首垢麵，毛發雜亂，狀如野獸，人皆畏懼。七月，郭子儀護送有身孕之回紇女到西馬村，王翠翠親自操辦納妾之禮。十一月，回紇女生第五子郭晤。

開元二十年正月，宋璟請求辭職，獲準。二月，張九齡由秘書少監、集賢院學士、副知院士轉為工部侍郎，長安各界舉辦詩會祝賀。李泌賦《長歌行》：“天覆吾，地載吾，天地生吾有意無？不然絕粒升天衢，不然鳴柯遊帝都。焉能不貴複不去，空作昂藏一丈夫。一丈夫兮一丈夫，平生誌氣是良圖。請君看取百年事，業就扁舟泛五湖。”人們爭相傳抄。三月，皇甫惟明攝侍禦史，充長春宮使，任司農少卿。四月，處寂召無相回德純寺傳木綿袈裟。之後，無相仍回天穀山修行。五月，拂多誕病逝，其預言不脛而走，傳遍全國。六月，經查實，蒲昌海畔並無光明神“倏”與黑暗神“忽”，張榜辟謠，並下令禁止摩尼教在漢人中傳播。七月，南詔王皮邏閣到吐蕃讚普王廷致禮，金城公主侍女蒹葭身著“百鳥裙”，演奏古琴曲《憶故人》。皮邏閣請聯姻，蒹葭以修佛為由拒絕。八月，牛仙客升任太仆少卿、河西節度使、殿中監。九月，唐在後突厥立由唐玄宗“禦製禦書”之《故闕特勤之碑》，並特詔敦煌莫高窟資深畫師前往製作紀念其功之壁畫。十月，李泌拜見張九齡，送呈詩作。張九齡說：“你一直沒等到我讚譽，著急了吧？嗬嗬。《長歌行》我看了，感覺不好。人過早獲得浮誇的好名聲，一定會帶來損失。你作詩，應該著重讚賞風景、詠歎古賢，不要刻意表現自己才好。”李泌整頓服飾，跪拜道：“雖然整座長安城都**漾著不切實際的溢美之詞，但內心忐忑。經您一點撥，晚輩心裏就亮堂了。”張九齡便讓他隨侍身邊。十二月，郭子儀三女郭竹在西馬村出生。

開元二十一年正月十五，張九齡宴請家臣及幕僚，其樂融融。酒酣耳熱之際，眾人趁機推薦一位才能不高但處世圓滑的高級巨僚做官，張九齡打算委任，李泌直言相勸諫：“公起布衣，以直道至宰相，現在喜歡軟美者乎？”張九齡猛然清醒，遂慎重從事。從此他直稱李泌為“小友”，因為心腹至交。閏三月，可突幹率部東進抄掠。幽州節度使薛楚玉派左衛將軍、幽州副總管郭英傑與副將吳克勤、烏知義、羅守忠等率精騎一萬及附唐奚軍進屯山海關以外。可突幹率突厥軍攻唐。雙方在都山激戰。奚族降眾臨陣嘩變，可突幹乘機合圍，斬殺郭英傑、吳克勤。烏知義、羅守忠等率六千餘眾拚死抵抗，仍被全殲。唐廷震驚，將鄯州都督、隴右節度使張守珪調任幽州大都督長史兼禦史中丞、營州都督、河北節度副大使、河北采訪處置使，禦賜“倏忽狗號”為吉祥物，全力應對可突幹。五月，張九齡升任檢校中書侍郎。六月初三，張守珪率軍進擊，首戰告捷，擒獲經常在陣前表演百戲之安祿山及其“耳目”史思明，欲斬殺，安祿山肚臍忽然大聲呼喊：“大夫不欲滅奚、契丹兩蕃耶？何故要殺英武壯士？”張守珪忍俊不禁：“你五官全無，身材短小，何談英俊？你文不能作詩，武不能出征，出演百戲取樂尚可，如何稱得上壯士？”安祿山慷慨陳詞：“我雖無眉眼口鼻，肚臍卻能說九種語言；身材雖小，但多年遊曆北地，熟諳山川地勢，帶兵打仗，能夠勝任！”之後，安祿山模仿張守珪、名悉臘、可突幹、李詩瑣高、郭英傑、吳克勤、烏知義、羅守忠、李魯蘇妻韋氏、李邵固妻陳氏等人及各類動物聲音，惟妙惟肖。張守珪甚奇，讓與史思明同為捉生將，留待查看，將功折罪。初七，安祿山以史思明為向導，率兵出擊契丹。史思明燃放詭異煙火，安祿山模仿虎狼厲鬼之聲，敵軍聞風而逃。張守珪大喜，提拔安祿山為偏將。七月，安祿山再次因功受賞，其執意認張守珪為義父。八月，可突幹脅迫渤海王大武藝起兵反唐，截獲渡海之唐朝水手。玄宗令大門藝到幽州調兵反擊大武藝，同時，命新羅侍子、太仆員外卿金思蘭調新羅兵進攻渤海國南境。兵士死傷過半，新羅兵中途撤歸。九月，黑水靺鞨、室韋出動騎兵五千助唐狠揍渤海。十月，唐置福建經略使，領福州、泉州、建州、漳州、潮州五州，治所福州，有經略軍一千五百人。十二月，張九齡授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修國史。

開元二十二年正月，玄宗召李泌入宮，封待詔翰林，東宮供奉，讓他同太子李瑛及王子李瑁、李嗣升等以布衣之交相待。李嗣升與李泌投緣，談佛論道，交情日厚，更名為李璵。二月，郭子儀六子郭曖在西馬村出生。三月，梅錄啜買通女巫毒害毗伽。毗伽中毒，自知將不久於人世，發兵剿滅梅錄啜及族黨。後突厥立毗伽子伊然為可汗，此乃幽都王·伊然。四月，毗伽唱反複吟唱自創歌詞“騎士豈是氣勢，起始其實是啟示”，力竭而亡。玄宗派宗正卿李佺前往吊奠，命史官起居舍人李融立碑，與《故闕特勤之碑》遙相對應。五月，唐朝遣使冊封幽都王·伊然可汗，準許繼承“倏忽蛇號”。使者未到，伊然病死。其弟苾伽骨咄祿繼立，是為幽都王·苾伽骨咄祿。唐派右金吾衛將軍李質冊封其為登利可汗，允許繼承“倏忽蛇號”。登利年幼，堂叔分掌兵馬，東邊稱左設，西邊稱右設。六月，蘇祿娶吐蕃公主卓瑪類為妻，且得到陪嫁物“倏忽馬號”。八月，吐蕃大將尚讚摩聯合蘇祿攪擾安西，遊擊將軍高仙芝主張迎敵，節度使田仁琬卻下令堅守不出。八月，玄宗為鹹宜公主在洛陽舉行婚禮。壽王李瑁偶遇對河南府士曹楊玄璬侄女楊玉環，一見鍾情。九月，蓋嘉運出任安西四鎮節度使。十月，楊玉環被冊封為壽王妃。十二月，可突幹詐降。張守珪思慮再三，派管記王悔與安祿山前往接洽。至其地，可突幹並不露麵，王悔察覺有變，對安祿山說：“張都督對你寵愛有加，危急時刻，如何報效？”安祿山說：“我有妙計可解圍。”他首先模仿契丹牙官李過折以怨憤口吻大聲喊道：“可突幹分典兵馬實在不公，我忍耐已久。這次犯唐，如無駿馬肥羊，定不相從！”之後，又以可突幹聲調叫喊：“李過折嗜酒如命，多次延誤軍機，遲早必除之而後快！”接著，又學契丹王李屈烈腔調：“可突幹、李過折二將均有叛逆之心，不可重用。南下入侵之事，倘若突厥參與，則行；否則就按兵不動，免遭陷害。”各軍營大小首領忐忑不安，竊竊私語，互相猜測，人心惶惶。李過折性急，先發製人，殺死可突幹、李屈烈，率眾降唐。張守珪親率大軍進至紫蒙州，舉行盛大閱兵式，賞將士，發表重要講話：“安祿山本為一混沌肉球，既不知文韜，更不通曉武略，入唐後，僅憑肚臍就能建立奇功，何也？乃是赤膽忠誠所致！望諸君效仿學習。”遂以軍功加安祿山員外左騎衛將軍，充衙前討擊使。又特意選拔廣目、多聞、增漲、持國為專侍，號稱“四大天王”，供安祿山驅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