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巽卷：不斷改元，直到滿意為止3

神龍二年正月，赤德祖讚遣使往岡底斯山迎請在彼地修行的高僧佛密、佛寂來邏娑。未果，將他們記誦之經典《分別經》和《金光明經》請回，修建五處佛堂供養。八月，赤德祖讚遣使獻馬千匹、金二千兩為其子江察·拉溫求婚。十月，後突厥進攻鳴沙縣，唐靈武軍大總管沙吒忠義戰敗，死六千人。後突厥繼續進犯原州、會州等地，搶奪隴右牧馬萬餘匹。中宗取消聯姻，張榜懸賞“能斬獲默啜者，封國王，授諸衛大將軍”。哥舒翰欲往長安接榜，哥舒道元驚問：“你有何能，敢做如此之想？”哥舒翰說：“我熟讀《左氏春秋》、《漢書》，精通兵法，捉拿默啜，何足掛齒？”哥舒道元以其年幼，拒絕。此後，哥舒翰每日以飲酒賭博為樂，祖父哥舒沮溺愛，任其所為。十一月，安西大都護郭元振與烏質勒商議聯合攻擊後突厥事，因雙方皆供奉“混沌”，無法安排禮節，便立帳外交談。天降大雪，烏質勒受風寒，暴死。十二月，唐封其子娑葛為懷德王，承襲嗢鹿州都督，隸屬昆陵都護府，準許繼承“混沌壬號”。

景龍元年三月，郭元振出任金山道行軍大總管。八月，中宗派恃禦史張行岌攜帶”混沌癸號”招慰震國。大祚榮即遣次子門藝入侍，臣屬於唐，設壇供奉“混沌”。十月，默啜親率大軍西征突騎施娑葛，唐任左屯衛大將軍攝禦史大夫張仁願代為朔方道大總管，擊敗後突厥，奪取漠南，在黃河北修築三座受降城。又在牛頭朝那山北設置烽候近兩千所。十一月，室韋酋長入唐，要求出兵協助唐廷討伐後突厥。

景龍二年正月初一，中宗準許嫁金城公主給吐蕃王子江察·拉溫。十五，中宗與韋皇後、諸位公主及宮女數千人換平民服裝，出宮，逛燈市。夜深方回，發覺數千宮女逃走大半。安樂公主以此事要挾中宗冊封其為皇太女，未果。四月，唐冊封那獻為右驍騎大將軍、昆陵都護、興昔亡可汗，統轄咄陸五部，鎮守庭州，不久，又升任招慰十姓使、磧西節度使。七月，郭元振任吏部尚書，又轉兵部尚書。

景龍三年五月，吐蕃讚普派大臣尚泣立臧等千餘人入唐。六月，駙馬都尉楊慎交與吐蕃使者打球，中宗率侍臣觀看。賽事間隙，安樂公主與十六名宮女著平民服裝，手持空心燈籠舞蹈助興，之後，奏請中宗冊封其為皇太女。中宗命李隆基表演《長命女》。九月，鹿州都督娑葛率眷屬多人攜“混沌壬號”前往敦煌莫高窟祈福。

景雲元年三月，吐蕃以尚泣立臧、名悉臘等為迎親使，以三歲之尚讚摩為迎親金童，迎公主入藏。中宗以皇族三歲女蒹葭為送親玉女，送金城公主送至始平。又贈“倏忽馬號”、“百鳥裙”、錦繒、雜伎百工和龜茲樂，命左衛大將軍楊矩持節護送吐蕃。四月，韋皇後奏請中宗，冊封安樂公主為皇太女。再次被拒。五月，韋皇後與安樂公主毒殺中宗，立溫王、右衛大將軍兼遙領並州大都督李重茂為殤帝，改元“唐隆”。韋太後臨朝稱製，詔命對朝廷剩餘之“混沌”、“倏忽”嚴加看管。六月，臨淄王李隆基發動羽林軍討殺韋太後及安樂公主、上官婉兒、武延秀等，擁睿宗複位，改元“景雲”，封李重茂為楚王。七月，睿宗立李隆基為皇太子，封李重茂為襄王，遷於集州。八月，江察·拉溫墜馬而死，金城公主改嫁赤德祖讚。讚普在鹿園為公主另築城居。金城公主在大、小昭寺未找到佛像，說：“寺廟共有五間佛堂，現隻看到四間，定然還有一間隱蔽的佛堂。”仔細搜尋，終於在佛殿牆壁內發現釋迦牟尼金佛像，安置到殿後淨香室中心，建立供祀之製。從此，金像成為大昭寺主佛。

景雲二年正月，默啜遣使請和，睿宗首肯。二月，李重茂轉任房州刺史，死，年十七。三月，唐以金山公主許配默啜。四月，唐在涼州設立河西節度，特賜“倏忽羊號”為吉祥物，由涼州都督、鮮卑人賀拔延嗣兼任節度使，轄涼州、甘州、肅州、瓜州、沙州、伊州、西州等七州，隔斷吐蕃與後突厥聯係。五月，睿宗遷薛訥為並州長史，檢校左衛大將軍。七月，郭敬之請調北方，睿宗不準，轉任壽州刺史。十月，唐禦史中丞和逢堯出使後突厥。默啜改穿唐朝服飾，襆頭，衣紫衫，南向再拜，稱臣，派其子楊我支特勤及宰相隨和逢堯朝覲睿宗。十一月，睿宗授楊我支右驍衛員外大將軍。十二月，西丁生子琅支都。

景雲三年正月十九日，睿宗大赦天下，改元太極。正月二十三，郭元振出為朔方軍大總管，築豐安、定遠兩城。三月，郭元振被封代國公，兼禦史大夫，持節為朔方道大總管。四月初八，鹿州都督娑葛遣使護送“混沌壬號”到莫高窟供養。五月初九，鳴沙山無風自鳴，“混沌壬號”光彩奪目。敦煌富六代少年曇曠受感召，出家為僧，從建康法師曇曠等僧侶學習唯識、俱舍。五月十三日，，睿宗再次大赦天下，改元延和。六月，左羽林大將軍孫佺等襲擊奚、契丹，被俘。奚族酋長李大酺送交默啜，殺之。七月，睿宗傳位李隆基，是為玄宗，改元先天，尊睿宗為太上皇。其後，廢除與默啜婚約，遣郎將崔忻攝鴻滬卿拜大祚榮為左驍衛大將軍、渤海郡王，以其轄地為忽汗州，加授忽汗州都督。大祚榮隨即去靺鞨號，以“渤海”取代“震”為國號，又稱北詔國。八月七日，改元先天，赦天下。十五日，娑葛被默啜擒殺，漢將十二人逃歸敦煌，護送“混沌壬號”返長安。突騎施別種車鼻施啜蘇祿收拾餘眾，自立可汗，是為幽都王·蘇祿。他多次戰勝大食，被稱為“抵頂者”。九月，蘇祿娶默啜女兒為妻，旋即遣使策反哥舒道元，未果。十月，玄宗在驪山腳下檢閱軍隊，郭元振因軍容不整被流放新州，殺給事中、知禮儀事唐紹，樹立軍威。又召薛訥為左軍節度。十一月，玄宗大張旗鼓視察河、隴、燕、薊等地，選拔將帥，訓練士卒。薛訥因帶兵有方，被任命為中軍大總管。不久，又兼任和戎、大武等軍州節度大使。十二月，吐蕃沒盧氏去世，赤都鬆主政，下令發喪，隆重祭吊。

先天元年正月，蕃地發生雪災，赤德祖讚遣使求賜“倏忽”禳解。玄宗大為不悅：多年來，默啜反複無常，擾亂朝野，國無寧日，羲和、常羲受驚不能產卵，如今，朝中已無“混沌”，“倏忽”也所剩無幾，怎可輕易賜贈外邦？即便忍痛割愛，贈送爾邦一枚，若諸酋皆大來討要，朕如何應對？後經楊矩斡旋，唐以河西九曲之地為金城公主湯沐邑，賜吐蕃。其地居民及守軍也作為奴隸贈予。高舍雞等士兵逃回漢地。二月初二，高舍雞妻生子。因產前夢見空中突現巨大靈芝，取名仙芝。三月，小勃律國王沒謹芒入貢唐朝。玄宗以子相待，在其地設置綏遠軍，防禦吐蕃。四月，唐設北庭伊西節度使，由北庭都護那獻兼領，統瀚海、天山、伊吾三軍兩萬人，用以防製突騎施、處木昆等部。五月，唐任蘇祿為左羽林軍大將軍﹑金方道經略大使，封忠順可汗，贈“倏忽猴號”。六月，玄宗召臨門將軍杜賓客、定州刺史崔宣道，特加授薛訥紫微黃門三品，總統各軍以擊契丹、突厥等部。七月，薛訥率軍至潦河。酷暑，軍紀渙散，被圍剿。突厥大將安道買、安波注、安延偃得知主帥為原蘭田縣令、名將薛仁貴之子薛訥，親往相見：“公乃忠義之人，殺之，天理不容！然吾等即已與突厥盟誓，不忍違背。”薛訥說：“各將皆出自富戶豪強，不聽命令，某非為戰敗，悲哀！事至此，毋須辯解，但從天意。”安道買不忍加害，他說：“吾遣子孝節、安波注子思順、子元貞、忠節及安延偃子安祿山過潦河，君等改穿突厥服，扮作隨侍，相隨，則可脫離圍困。”於是，以計而行，薛訥、杜賓客等大將得以返回長安，玄宗不問緣由，令斬殺崔宣道、李思敬等七位大將，杜賓客、薛訥被削職為民。八月，大將許欽澹收複營州，任都督。九月，安祿山告密邀功，突厥酋長下令斬殺安延偃、阿史德、安道買、安波注、安孝節、安思順、安元貞、安忠節等人。行刑日，安祿山手持牛耳尖刀，連續刺中安延偃、安道買、安波注三人心髒，鮮血噴湧，染紅安祿山全身，阿史德痛心疾首，問：“狼孩子，你沒受傷吧？”安祿山說我早在你的肚腹中時就嚴重受傷了，今天，我要報仇雪恨。阿史德說：“好孩子，任何鐵器都刺不透我的身體，其實，我最怕火。隻有讓安孝節砍來南山鬆枝置放第一層，安思順砍來北地香柏置放第二層，安元貞割來西域蘆葦杆置放第三層，安忠節撿來東邊黑柴置放第四層，然後，你親自鑽木取火，點燃火，就會燒死我，那樣，就能保佑你興旺發達。”安祿山照其法去做。阿史德沒死，卻在大火中恢複到嬰兒形狀。突厥酋長恍惚看到人頭鹿身混合怪物，甚奇，不敢再殺，對安孝節、安思順、安元貞、安忠節說：“我饒你們不死，速將阿史德帶走，越遠越好。”四人帶阿史德紮犖山，拋棄，被黑色母狼收養。後被灰色公狼搶去，挾持西行至阿爾金山，獻給白身子黃尾巴母狼。再後來，又被突厥商人包裝成著名女巫。十一月，瀚海都護府改製為州，隸屬靈州都督府。十二月，玄宗改號開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