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象牙佛 異國，花與豎琴4

香音神情恍惚，眼睛裏有淚水，喃喃自語：“哦，天神，這是真的嗎？我是不是在夢中？我是一個飽經風霜的弱女子，剛剛得到珍貴的幸福，請您不要無情地破壞她！”

這時，人群似乎才明白發生什麽事，突然炸開鍋。

鎖陽清醒了，拉住香音，幾乎吼著問：“怎麽？你同他認識？”

香音恐慌地搖搖頭：“我……我……”

鎖陽說：“走，回駱駝城再說。”

他拉著香音出了人群。

梵歌從後麵聲嘶力竭地喊：“香音，我們兩人共同擁有的曆史必須由我們一起證實！如果你不敢麵對，我就失去了繼續存在的意義！”

人群中，打扮成商人模樣的紮曼冷笑著望一眼梵歌，然後隱藏進樹林裏。

鎖陽一路沉默，回到駱駝城，說：“香音，說實話，你真的看上了梵歌？”

香音低著頭沉思半晌，抬起頭，眼裏噙滿淚水：“鎖陽，我不能欺騙自己，也不能欺騙你。”

“你就這麽輕易地決定了？”

“蓮花盛開時，我必須全身心麵對，不管時間短暫還是綿長。”

“……梵歌拋棄一切，敢在大佛麵前向你表白，是個漢子，這一點，像六千大地上的駱駝客。好啦，我還是收起自己的幻想吧。”

“對不起，我……”

“別這樣說，一切都在神的注視中。我還不是擁有無邊無際的時間和空間嗎？”

晚上，香音悄悄到月牙泉，她驚奇地發現梵歌在另一邊。

“早知道您會來。”

“我也知道，您會在這裏等待。”

兩人同時朝對方跑去。到泉中間，**相遇，四目交織。

“……必須作出選擇，大英雄，我對鎖陽隻有感激，他拉著駱駝帶我走出黑戈壁，走出陰影，但我對他隻能產生感激，就像感激吃苦耐勞的駱駝，選擇您，可能要冒很大風險，我心甘情願。羅布奶娘阻擋不了，她封閉我的眼睛，耳朵，靈魂，都沒用，誰也阻擋不了！”

“別說了，香音，你的眼睛已經告訴了一切。現在，就讓六千大地作為婚床，讓月牙泉純潔聖水來洗滌我們的愛情吧！”

“也讓月亮見證我的真情！”

“我將像三危山那樣堅定不移地愛您！”

“哦，這就是潮水般的幸福啊……天馬，大英雄……”

“從明天開始，我親手為您做一個豎琴，琴身雕刻紅色的玫瑰花！”

“我更改喜歡蓮花。”

“好吧，就是潔白盛開的蓮花！”

……

深夜，紮曼手持尖刀，神不知鬼不覺，來到梵歌居住的樂僔佛窟。

危險一步步逼近，梵歌在夢中度過最後幸福時光……他穿黑色西裝，香音著紅衣紗裙，他們在九層樓前跪拜，許願。

梵歌拿出一枚鑲嵌著珍珠瑪瑙的截指，說：這是收養我的奶奶送給我的禮物，已經珍藏幾十年，她讓我親手帶在我喜歡的女人手上。

香音微笑著伸出手。

梵歌給她帶上。他們緊緊擁抱。

九層樓上馬鈴清脆地響起來……刀的冰涼激醒梵歌。

他看見黑暗中紮曼魔鬼一樣的笑臉，驚叫起來：“鮑爾！鮑爾！！”

紮曼惡狠很用力一刺，“轟”地一聲巨響，布隆吉古城坍塌了，地中海起了波濤。月牙泉飛起瀑布。戈壁，草原，大山，沙漠混亂地疊映，分離。世界失去秩序。

紮曼翻騰出一個羊皮裹著的檀木盒子，幾刀砍開，裏麵隻是幾卷古書，沒有珍寶。

他一腳揣開，書卷飛出盒子，紮曼揮起帶血的彎刀砍向古書，“砰”地一聲，隨著劇烈的爆炸，書卷晶瑩明亮，閃閃發光。紮曼吃一驚，舉刀再砍，光亮更加強烈，照得佛窟如同白晝，爆破聲也響成一片，震耳欲聾。

紮曼驚慌失措，匆匆逃走。

……不知多久，梵歌聽見各種聲音從遙遠的世界裏傳來。

一個聲音，像佛光那樣恬靜祥和，出現在他迷亂的心空：“我來了，大英雄……”

香音抱起梵歌，撕心裂肺地呼喚：“梵歌，您怎麽了？”

梵歌吃力睜開眼睛，他確實看見了夢幻般的靈光塔，欣慰地說：“香音，我…愛…您！…也…愛…莫…高…窟…藝術，我…不行了，…能…死在…莫高窟和……你…的懷抱中，我…感到很…幸…福，很…幸…福……我…的…靈…魂…要…追……隨……靈…光…塔…去…了……”

“大英雄，誰傷害了您？為什麽？”

梵歌血流如注，奄奄一息：“…古…書…”

“大英雄，您怎麽會被殺呢？我的大英雄……”

“……我…是那…潔白的…蓮…花，在…光輝…中…誕…生，…被…神的呼…吸…所…飼養…，升…起…，…進…入…光…輝…，…從…汙穢…與黑暗中，…我…在…六千…大地…開…放……”

“嗚……”

“……對不對？”梵歌用盡最後的力氣問，同時，眼睛放射出灼人光芒。

香音咽淚入心，努力點點頭。

梵歌眼睛裏的光彩慢慢暗淡，凝固了。香音悲痛欲絕，尖利的哭聲刺穿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