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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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點鍾光景，學校正門的電動伸縮門縮攏自己的身子，讓開了一條通道，三三倆倆來自不同方向的學生匯聚在門口，他們沿著通道潮水般湧入校園，不一會通往教學樓的水泥路成了一條蜿蜒遊動的彩色巨龍。老門衛站在門口，看著水一樣的人流在他眼前流過，他突然發現了兩個額前飄著彩色劉海的男生，他想這應該不是本校的學生，因為學校規定學生是不許染發的，於是他快步走了上去，試圖攔住他們。就在這時他鞋子的後跟被死死地踩住了，他一個趔趄摔了一個嘴啃泥，當他艱難地爬起來重新尋找目標的時候，目標早已如同一尾魚溜進人海不見了蹤影，他轉頭尋找踩他腳後跟的人，但也不知了去向。他茫然四顧，不禁惱羞成怒，恨恨地罵了一句“野雜種”。然後搖搖頭無奈地回到了門邊。

預備響了，秦主任端著課本走進了教室，他在黑板上抄著題目。門突然被重重地踹開了，秦主任轉過臉去，隻見四五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站在門口，其中有兩個額前飄著耀眼的彩色劉海，秦主任走上前，問道：“你們有什麽事？”

“我們是來找程時林的。”其中一個少年惡聲惡氣地回答。

秦主任覺得情形不對，轉頭問：“時林你認識他們嗎？”

程時林臉色煞白，猶猶豫豫地搖著頭。幾個少年企圖從秦主任的身邊擠進去，秦主任擋住了，他們又想推開秦主任闖進去，秦主任厲聲喝道：“這是教室，不得胡來！”突然一個孩子舉起了藏在身後的鋼筋向秦主任的頭部狠狠劈去，秦主任趕忙用手去接，鋼筋重重地擊打在他的右手肘上，他的右手立刻被打得垂了下來，鑽心的疼痛。幾個少年又準備向裏衝，秦主任自不量力地死死擋住門，用左手同他們搏鬥，於是幾個少年拿出了刀向秦主任捅去，他的腹部捅了三刀，胸部捅了一刀，血流如注。他臉色蒼白，扶著門框搖搖晃晃地倒在了地上。行完凶的幾個少年，瘋狂地向外逃竄，教室亂著一團，有人高喊著“救人啊！有人殺人了！”有人高喊著“秦老師！秦老師！”老師們聞聲趕來，隻見倒在血泊中的秦主任，氣息奄奄，大家嚇得臉色鐵青，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有人說趕緊打120，班主任黃老師拿出手機顫抖著手撥通了120，有人撥通了校長的電話，又有人撥通了秦主任老婆的電話。不一會，吳校長神色緊張地趕來了，120呼嘯著趕來了，秦主任的老婆哭哭啼啼地趕來了。風馳電掣的救護車載著血淋淋的秦主任，載著一顆顆懸著的心向醫院疾馳而去。

醫院一切準備就緒，秦主任直接被推進了手術室。焦急的人們在手術室外等待著，煎熬著，六個小時後他被推了出來，他的胃和脾都被捅穿了，右手骨折，萬幸的是他死裏逃生了，胸部一刀離心髒不到一毫米。

秦主任的老婆鄧玉芳看著蒼白衰弱的丈夫不禁潸然淚下，她含著淚輕輕地呼喚著“老秦！老秦！你看見我了嗎？”秦主任微微地點了點頭，毫無血色的臉上痛苦地抽搐了一下。

很多老師趕到醫院來看望他。醫生說：“病人還很虛弱，需要休息，你們最好不要去打擾他。”於是老師們站在病房外麵小聲地議論著，感歎著，傷感著。吳校長走過來說：“塗老師你留下來照顧秦主任，其他人回去吧，你們還要上課，學生要人管。”他又轉向吳副主任說：“這段時間，你要多操點心，年級的事你要管起來，秦主任一時半會還出不了院，教學不能放鬆，其他事情也要管好，千萬別出什麽亂子，你回去吧，我也要去派出所報案。”

說著他們一行拖著沉重的雙腿離開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