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我在《知音》這七年

【采編手記】

我在《知音》這七年

2003年,我被《知音》以“特殊人才引進”的方式聘用。在一年的時間裏,我以業績為杠杆,實現了《知音》級別的四連跳,成了主任編輯,“官”至編輯部主任。《知音》共設有六個級別的編輯等級,從見習編輯到實習編輯、編輯、執行編輯、副主任編輯、主任編輯,每三個月進行一次考核,沒有達到保級指標的要降級,升級的指標是保級的一倍,每一級別之間僅底薪差距就有七百到一千元。當然,“特殊人才”是不需要經過見習和實習兩個階段的,我就職時直接是編輯。據說,四級連跳,一路升為主任編輯的,我是《知音》史上第一人(吹牛不犯法,此說待考證)。

我把自己在《知音》度過的七個年頭當作生命中很重要的一段時光。國外有研究者認為,一般的事務,到七年時就會出現一個不以人意誌為轉移的變化,這就是所謂的“七年之癢”。

一直以來,《知音》都以“人情美、人性美”為宗旨。事實上,《知音》關注美,更多的是關注人性。人性的醜陋與複雜,《知音》人挖掘不止,鞭撻不休。當我深入了解到更多的真實案例,也就對社會以及自己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認識自己,戰勝自己,是人生最大的難題。《知音》,讓我深入到了社會生活以及自己的心靈之央。

《知音》有一個外出組稿製度。所有編輯做完當期稿件後,如無特殊情況,須自選城市組稿。時間一般為10天。我曾經是《知音》每月出差組稿20天的第一人。《知音》的這一製度,讓編輯在組稿的同時,大開了眼界。在《知音》的近7年裏,我跑遍了除新疆、西藏以外的所有省份。

《知音》還有一個筆會製度。作者全年發稿3篇以上者,可以參加東南亞二級筆會;5篇以上者,可以參加歐洲筆會。編輯發稿的前5名,也有資格參加相應的筆會。2007年,我有幸以編輯的名義參加了《知音》日本筆會;2009年,我再次參加了《知音》的文萊、沙巴筆會;2010年,我已離開《知音》,仍然被通知我可以參加澳大利亞和新西蘭筆會。

《知音》待我不薄。

當然,毫無例外,在《知音》,我也曾困惑、迷茫,甚至憤激。《知音》人身上那種無形的工作壓力,是外界所難以想象的。而《知音》同事間的微妙關係,更是一種值得研究的奇特現象。

這些年,不斷地有人問我:《知音》上那些稿子,離奇得很,到底真的假的?我回答他們說:你吃的那些饅頭,沒有蒸熟時,小小的一團,顏色也灰灰的;熟了,又白又胖,誘人而且好吃。你說,到底哪是真的哪是假的?

那隻是熟了。

之所以將這些文稿收集成冊,因為它們或曾讓我感動淚流,或曾讓我拍案稱奇,或曾讓我扼腕歎息。

很多的案件稿,我們難以采訪到當事人,隻能從警方或檢方的辦案卷宗裏展閱那些犯罪軌跡。那些沒有加工的原始記錄,讓我每次都感慨不已。觸摸真實的靈魂,是一件殘酷的事。無數次的觸摸,你便也穿透了生活的蒙蔽色,讓自己漸次睿智而良善……《知音》曾標榜稿子絕對真實,我對此頗不以為然。我以為,能夠做到主體事實上的真實,已經不易,絕對的真實是不存在的。我們沒有必要在生活的真實與文學的真實上糾纏不清。

熟了,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