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揭秘“知音中紀委”2
我沒有“搶劫知音財務室”。但是，後來發生的一件事情，差點讓我被知音給開除。那是在知音新食堂開張的第三天，我出差後回到編輯部，因為對新食堂各種美味菜品充滿了好奇，離下班時間還差15分鍾，我邀向主編、平哥、江東等幾人提前去食堂。不然，等到了下班時間，數百員工蜂擁而至，排成長長的隊伍。等到後麵，好多菜就不一定能保證供應。
走到食堂門口的時候，餐廳服務員提醒說：“你們這是提前離崗，要罰款的哦。”對此，我們並不以為然。誰知，打完菜剛坐定，麻煩來了。行政部孫主管帶著兩個手下，一陣風般來到了我們麵前。他親自拿著登記簿和筆，對著我們說：“你們不但不能遲到，還不能早退，對不起，罰款！”向主編麵子上有些掛不住，就說：“我們又沒有離開單位院子，而且，提前吃飯了中午還要加班編稿，這不用罰款吧……”孫主管不予理會。他假裝不認識向主編，不客氣地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向主編遲疑了一下，不太情願地報上了大名。前麵幾位也都如實報上名字。我坐在最後，看著孫主管那氣勢洶洶的樣子，幾次想發作，但都忍住了。輪到我的時候，我說：“你不知道我叫什麽名字呀？不必明知故問吧……”孫主管把聲音提高了幾度，說：“我這是執行規定，你叫什麽名字……”“我沒有名字，你這個變態！”不知為何，我的情緒突然失控。孫主管一時沒有聽清，他補問一句：“你說什麽？”“你變態！”我大聲向他吼道。這時，已到就餐時間，食堂裏已是滿滿的就餐員工。我的這一聲大吼，把大家的眼光都吸引了過來。孫主管頓時兩眼通紅。他攥緊了拳頭，怒視著我。同時，我身旁的同事也從座位上站起，衝突一觸即發。誰知，孫主管緊攥的拳頭慢慢鬆開了。在同事們的勸阻下，衝突沒有發生。孫主管離開時說：“好，算你狠，你等著吧。”下午一上班，雷總就給我打電話，要我馬上到他辦公室來一下。我知道，肯定是食堂風波鬧到了他那裏。“你膽子不小啊你，”雷總習慣性地左右搖了搖頭，臉上似笑非笑，“那個孫主管是武警出身，你知道嗎……”
雷總告訴我：“行政部緊急起草了一份文件，已經直接送到了胡總辦公室，文件上說你不僅違反集團規定早退，還辱罵集團主管，影響十分惡劣，不具備一個編輯的基本素質，建議予以開除……”
我說：“開除就開除吧，我還真不想幹了……”雷總緩和了一下語氣，說：“胡總也不同意開除呢，他還說，在嚴格的管理製度下，要允許編輯們有情緒。”雷總又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說：“你罵人總不對吧？孫主管也是為了工作。這樣吧，我給孫主管也做做工作，讓他消消氣，你給他道個歉……”我倔強地說：“您還是開除我吧，我不道歉！”說完，我不禮貌地離開了雷總辦公室。回到編輯部，向主編很關心地問我是什麽情況，我如實說了，他勸我說：
“人要能屈能伸，道個歉算什麽，畢竟你罵了人家，總得給人家一個台階下吧？
否則，就算單位不開除你，萬一你哪天與他狹路相逢呢……”
我說，我想冷靜一下。便簽了外出審批單，獨自來到了東湖邊。
我凝視著靜靜的東湖，腦子裏一片空白。
不知什麽時候，秋子和飲水悄悄地來到了我身邊。
秋子說：“師傅，有血性，罵得好！”
飲水說：“你要真有血性，就去道個歉。人家並沒有做錯什麽，單位有製度，他隻是執行者，你要有本事，你去罵胡總啊……”
秋子涎著臉說：“你要被開除了，我倆不就成了沒爹管的野孩子了？那別人要欺負我倆怎麽辦？嗬嗬，別想那麽多了，吃完晚飯，我們請你去唱歌，兩個美女徒兒請你去唱歌，你不會不給麵子吧？”
我最怕的就是唱歌，否則也不會有當初向洪主編“生日獻歌”的糗事了，但架不住兩個小丫頭的連哄帶騙，吃完飯我跟她們去了一家歌廳。
沒想到，這倆丫頭不僅文字有靈性，歌聲也那麽甜美。她們輪番地歌唱，並一定要我哼上幾句。沒辦法，我隻好厚著臉唱上一段自己喜歡的流行歌曲。我剛一落音，她倆就拚命鼓掌，好像我真唱得不錯。
末了，秋子點了一首歌，自顧自地唱了起來——人再樂觀/ 也有流眼淚的時刻/ 心再堅強/ 也有撐不住的時候/ 每個人渴望/ 下雨了有人替你撐傘/ 委屈了有人安慰在前/ 碰壁了有人護你周全。
可每個人都明白/路再遙遠必須自己走/再棘手必須自己做/苦再難扛必須自己嚐/所以我們有時沮喪/有時抓狂/有時獨自悲傷。
麵對難以麵對的/ 我們擔當了/ 承受不能承受的/ 我們成長了/ 經曆從未經曆的/ 我們懂得了。
其實堅強是人生的必修課/ 人心都很脆弱/ 但每個人都在堅強地活著/好好愛自己/ 善待自己/ 活出驕傲的本色。
……
秋子唱完的時候，飲水沒有鼓掌，我也沒有鼓掌。我看到秋子的眼角有晶瑩的淚花閃現了一下。
我知道她要表達什麽。
第二天上午，我來到雷總辦公室，說：“雷總，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我不該這樣衝動，我向孫主管真誠致歉。”
雷總當即打電話把孫主管叫來。他說：“這個誰，早退是不對，罵人就更不對了，他必須給你道歉。不過，行政部的工作，也有需要改進的地方。你專門寫一個報告給胡總，說他不具備一個編輯的基本素質，他可是我們的編輯部主任、主任編輯啊，能說開除就開除嗎……”
其實，孫主管有他大度的一麵。我向他道歉之後，他握了握我的手，說：“也許我們的工作確實有做得不夠周全的地方。希望大家理解支持。既然這樣，你也不要往心裏去，這事，就讓它像風一樣散出……”冷靜之後，細想此事，一種深深的愧疚彌漫在心頭。早退本就不對，罵人難道還有理嗎？道歉已算寬仁，開除也不算過分哦。我想，一個人控製不良情緒的能力有多大，他的能力就有多大。往事如煙。毫無疑問，這些嚴苛的管理製度，給成長中的知音打下了堅實的發展基礎，也是知音創造輝煌的有力保障，那些留給我們的心靈創傷，早已被歲月磨去。幾十年風雨洗禮，知音的管理體製日漸成熟和人性化，這，也許就是知音在網絡無情衝擊紙媒的大環境下仍然堅挺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