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倒茶

小張大學畢業後，在基層打拚了幾年，終於被上調到市委機關做辦事員。

小張是個聰明人，知道這工作來之不易，也知道市委裏的一個和自己有點交情的領導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於是，一個周末，作為報答和感謝，小張請這位領導吃飯，並找了幾個混得還算不錯的朋友來陪客。

和這位領導一起來的還有一位，職務更高一些。小張有些受寵若驚，知道要被推薦了。

等著上菜的時間是無聊的，幾個朋友聚在一起在旁邊茶幾上打起了撲克牌。領導卻是不打的，兩人坐在飯桌旁談得起勁。小張不敢坐在靠外的餐桌旁，聽著兩位領導聊天，卻也插不上嘴，更不敢湊到朋友們一起看打牌，怕對領導失敬，一時很尷尬。

突然，他覺得口很渴，一轉頭，發現服務員不知什麽時候出去了，便起身去倒茶。

小張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正準備端起來喝，忽然想起領導麵前沒茶。再看領導，他們似乎也有意無意地朝茶壺的方向看著。覺得自己應該先給領導斟茶，便伸手拿起茶壺準備倒茶。可茶壺舉起，卻猶豫不決起來。和自己有交情的領導坐在靠外的地方，離自己比較近，職務高的領導卻離自己稍遠。自己若是先給旁邊的領導倒茶，那麽職務高的領導心裏必定不太舒服，自己以後再向上“進步”大概不是很順利了，可如果先給他倒茶，和自己有點交情的領導心裏也會不舒服，畢竟他給自己幫了不少忙。到底怎麽倒茶？……轉念間，他突然想到凡事都講個級別，或許有交情的領導會體諒自己的。於是，小張提起茶壺準備硬著頭皮先給級別高的領導倒，可一抬頭，卻發現朋友們的目光似乎也瞟到了自己，這是一幫鐵哥們，不分彼此，倘若等一會附帶給他們倒茶時先誰後誰，豈不是又造成隔閡，這可如何是好？暗自思忖之後，小張索性把茶壺放了下來，假裝不經意的路過，從放茶壺的桌子邊又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整個晚上，小張饑渴難耐，加之杯杯白酒下肚，嗓子如煙熏火燎，可卻一直無可奈何地克製。

終於熬至散席，小張回家忙一陣猛灌。老婆問明緣由後連翻白眼：“想得太多，自己受罪。”

直到第二年，小張依舊沒有被推薦，聽知情人士透漏，領導都覺得他不會待人接物。